時間倒回一個時辰前。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睡的正香的孟大夫忽然驚醒,「誰?」
「老孟,是我!」
熟悉的溫柔嗓音,讓孟大夫翻身坐起,趕緊胡亂穿好衣服,匆忙地走了出去。
「姑娘!」孟大夫激動地喊道。
「噓!」俞思綿連忙對他豎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出聲。
老孟愣了下,趕緊將俞思綿往屋裡請,「姑娘,快進屋!」
「好!」俞思綿進屋後,才摘下面紗,看向一臉老實的老孟。
「小姐,您怎麼大半夜的過來!」老孟驚喜地問道。
平時,一個月要來三次的俞思綿,已經一個多月沒來了,他還在擔心,她是不是遇見什麼麻煩事了。
俞思綿喉嚨梗了梗,臉上露出一抹羞赧,「孟大夫,很抱歉,我今天厚著臉皮,是來收回藥鋪的!」
孟大夫原本銀杏堂的坐診大夫,一次誤診差點害了人家性命,雖然俞思綿路過及時出手,才避免他的牢獄之災,但是藥鋪的主人卻是不敢在用他了。
孟大夫身世可憐,家裡貧窮,還有個八十多歲的老母,失去這份工作,等於是要了他的命。
俞思綿見他可憐,便出錢給他開了個藥鋪,還傳他一些醫術,偶爾有些疑難雜症也會過來義務幫忙,她還收留了幾個孤兒,讓他們在藥鋪里給老孟幫忙。
那時,俞思綿思想很單純,不以盈利為目的,只是想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所以就連藥店的帳目都是交給老孟來管,自己從不過問。
如今人善堂生意日漸紅火,名氣也越來越大,而她卻要違背自己的初衷,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姑娘,您哪裡的話,我老孟的命都是姑娘救的,這藥鋪本來就是姑娘的,我老孟早就說過,我是給姑娘暫時看攤的,姑娘什麼時候需要我老孟,我老孟願意為您鞍前馬後。」
若非走到絕境,俞思綿也不會想要收回藥鋪,「謝謝你!」
「姑娘,你是不是遇見了什麼難事!」
他家姑娘向來溫柔又開朗,每次來都笑的像朵花一樣,他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憔悴過,這小臉都瘦了一大圈了,老孟看著都覺得心疼。
她接下來要走的路必然是艱辛的,老孟是靠得住的,所以俞思綿並不想瞞著他,「孟大夫,實不相瞞,我是國公府的大小姐,俞思綿!」
老孟只知道俞思綿家境不錯,卻從來沒想到,她身份如此尊貴。
國公府?老孟瞬間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前一段時間,全家滅門還跟野男人私通的那個。
老孟瞬間傻了眼,「姑娘,您是……」
他喉嚨緊了緊,他認識的姑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才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是!」俞思綿誠懇是點了點頭,「我全家慘遭滅門,我不想讓我的親人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勢必是要將幕後的兇手揪出來!」
俞思綿的語調平穩,甚至連一絲起伏都沒有,可是,老孟偏偏聽出來那壓抑在內心破碎的嘶吼。
「實不相瞞,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會有些危險,若是老孟你……」
「姑娘!」老孟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如今我老母已經入土為安,我老孟就是光棍一個,為姑娘去死都行!我願意為姑娘肝腦塗地。」
「多謝!」俞思綿心裡一暖,她如今是孤身一人,確實需要幫手,便不跟老孟客氣了。
「姑娘需要我為您做什麼?千萬別跟我客氣。」老孟突然覺得精神抖擻,渾身都有勁了,能為姑娘做事,他死都甘願。
「我需要一些藥材,麻煩你幫我準備!在給我準備一副銀針。」俞思綿將一張紙單遞給了他。
老孟接過紙單,看到上面的幾味毒藥,問都沒問,便帶著俞思綿去抓了藥。
俞思綿接過藥,想了想,又掏出個方子交給老孟,「這是新研製出來的雪膚丸,你這幾天抓緊時間,配出來!」
「好嘞!」老孟接過藥方,眼睛一亮,真是好方子啊,「請問,姑娘,這雪肌丸要賣多少錢一顆?」
「五百兩!」俞思綿說道。
「多少?」老孟差點沒將舌頭咬下來,他們家姑娘向來人美心善,藥材的價格定的比市面上要低很多,還頭一次見她這麼黑心。
是不是國公府遭遇變故,這孩子黑化了。
「不是賣給窮人的,富人不差錢!賣給富人的東西,太便宜了,只會讓他們懷疑功效!」俞思綿委婉的解釋了下。
以前開這個人善堂,本著治病救人,積德行善的,可是,她積了這麼多德,又換來什麼好下場,還不是全家慘死。
所以說,老天是不公平的,好人未必有好報。
俞思綿拿著藥和銀針,趁著夜色,悄然地回到玄王府。
今晚,封玄逆又跟狐朋友狗們出去喝大酒了,估計沒個後半夜是不會回來的,晚上俞思綿沐浴後,便將小翠打發出去,偷偷翻牆溜了出去。
她這來來去去不到一個時辰,她又輕功了得,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可是俞思綿做夢都沒想到,人在倒霉時,喝涼水都塞牙。
她翻牆時,恰好讓剛回府的封玄逆撞了個正著。
封玄逆原本微醺的眸子,瞬間變得雪亮,嗤笑一聲,冷冷地朝錦俞閣走去。
俞思綿回到屋中,趕緊將帶回來的藥材全部藏了起來,脫下了外衣,拿過一旁的寢衣,剛要準備往身上穿,門被哐當 一聲,踹了開。
俞思綿呼吸一緊,下意識拿寢衣擋在自己的胸前。
借著月光看清那張好久未見的妖孽臉,俞思綿頓時攥緊了手中的衣裳。
封玄逆緩緩地向她走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半夜三更的,你這是要穿呢,還是要脫呢!」
他輕輕地捏著她衣服的一角,用力將衣服從她手中拉開,露出裡面繡著錦魚的紅色肚兜,和飽滿到呼之欲出的輪廓,幾天不見,他怎麼覺得這玩意長大了一些呢。
俞思綿眼珠子轉了轉,想解釋下,封玄逆突然笑道:「莫不是本來想穿的,但是見了本王,瞬間脫了吧!」
俞思綿:「……」
封玄逆將俞思綿的寢衣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花香,還怪好聞的。
「挺著大肚子,還時時刻刻地想勾引本王,小妖精!」
「王爺,我沒有!我只是……」
「噓!」封玄逆突然將手指按在了她柔軟的唇上,傾身靠近,「最近府里鬧鬼,咱們半夜三更的說話小聲點。」
「啊?……」俞思綿瞪大了雙眼,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他怕鬼嗎?
「蕭七剛才看見一襲白衣的女鬼,嗖地從他頭頂飛過,老嚇人了!」
俞思綿頓時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