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對他女兒有意思,這門親事就應該早點定下來,若是沒意思,也應該明確地拒絕他家這傻丫頭,別讓她越陷越深。
今天都這個時辰還不回來,他這個做父親的多少就有點擔憂了,畢竟無名無分,雖然他是相信俞相的人品,可是孤男寡女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於是他便親自來接,一來看看二人到底怎麼回事,二來試探下俞歡的態度。
「是俞某不好,下次一定注意!」俞歡道歉真誠,讓孟尚書挑不出錯處!
孟尚書看到俞歡如此坦蕩的眼神,忽然就有些不淡定了。
不是你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明明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不會是看不出他家閨女的意思吧,這不是典型的渣男嗎?
既要又不要的,是怎麼回事。
俞相發現孟尚書忽然有些不高興,心裡莫名地有些壓力。
當朝俞相向來高高在上,藐視一切,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孟尚書見了也是要恭謹地喚一聲俞相的。
但是,今日,俞歡看著孟尚書莫名地覺得矮了一截,有點晚輩見到長輩的侷促!
「俞相!我有話要與你說!」孟尚書也是爽快的人,有話就想直說。
「孟尚書請說!」俞歡道。
孟尚書回頭看向女兒,「彩兒,你先出去!爹有話單獨跟俞相商量!」
「爹,你要說什麼啊!」孟幻彩生怕他爹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拉了拉她爹的衣袖,壓低聲音,「您別亂來,咱們回家說去!」
孟尚書來了脾氣,唰地抽出了衣袖,「爹與俞相商量點朝堂之事,你一個小孩子不便參與,門外等候!」
什麼朝堂之事,孟幻彩覺得她信他個鬼,「爹!」
「出去!」孟尚書喊道。
孟幻彩一跺腳,走了出去。
俞歡看著父女二人的小動作,有些發懵,「孟尚書,有何要緊事,請直說!」
孟尚書微微蹙眉,也不跟他客氣,「俞相,您到底怎麼想的?」
「什麼?」俞歡愣了一瞬,實在沒聽明白。
孟尚書見他裝傻充愣,有些生氣了,「俞相,你別說你沒看出小女喜歡你!你到底什麼意思啊,給個痛快話!」
俞歡的瞳孔驟然緊縮了下,放在扶手上的手緊了緊,「你說,孟姑娘她……」
俞歡的嗓子緊了緊,他只知自己對那姑娘起了心思,本以為隱藏的很好,便無傷大雅,還可以師徒之稱,繼續下棋,卻不料那姑娘對自己也有意。
俞歡在此刻時既欣喜,又難過。
欣喜的是自己喜歡的姑娘也喜歡自己,難過的是他這樣的廢人,根本就給不了自己心愛的人幸福。
孟尚書看著他震驚的眼神,方之,他是真不知道,他微微蹙眉,「你這小子,莫不是我以為我女兒一個黃花大閨女是吃飽了撐的,來你這裡陪你天天下棋玩。」
俞歡抿了抿唇,眼底的那最後一點欣喜漸漸散去,聲音也變得沉悶悲傷了起來,他小聲地說道,「對不起!」
他真不知那姑娘的心意,若是知道便不會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俞歡自責極了。
孟尚書見他失落的樣子,有些莫名奇妙 ,「老夫是來聽你說對不起的嘛?」
「孟尚書,在下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與孟姑娘下棋,孟尚書放心,我們這些天,只是下棋而已,在下絕沒有做過一點有損孟姑娘清譽之事!」俞歡說道。
孟尚書懵了,「……」
這是什麼意思?
是沒瞧上他女兒。
「我女兒哪裡不好,配不上你?」孟尚書急了,「你這也太眼眶子高了!」
「不是!」俞歡的眼底閃過一抹悲傷,「是俞某配不上孟姑娘!」
他緊緊掐住雙腿,他這個廢人,真的不配那麼明媚的少女!
孟尚書深吸一口氣,氣的夠嗆,沒看上就沒看上唄,你 還找藉口。
堂堂俞相,權傾朝野,你說你配不上我們姑娘,這不是罵人呢嘛!
哼!孟尚書氣的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孟幻彩見自己父親走了出去,連忙迎了上去,「爹,你跟俞相聊什麼了!」
「聊什麼!」孟尚書看著自家那不爭氣的女兒就氣不打一出來來,「你這傻丫頭死了心吧,人家沒看上你!」
「你在胡說什麼啊,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孟幻彩急了。
「好啦,俞家的門檻太高,咱們高攀不起,人家沒那心思,你就別跟著了魔似的了!」
「您到底跟他說什麼啦!」孟幻彩要急哭了,「我要回去找他問問!」
坐在屋內將門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的俞歡,痛苦閉上了眼睛。
「跟爹回家,爹給你找更好的!」孟尚書是個要臉的人,哪裡肯讓女兒回去,一把拉住她向外走去。
「爹您別拉我,我要親口問問她!」孟幻彩終究是哭出了聲!
「還問什麼啊,人家說你配不上他!」
俞歡聽到棋盤掉在地上的聲音,以及嘩啦啦散落一地的棋子。
孟幻彩哭的更悲傷了,「嗚嗚嗚,我的棋子啊,我的棋 ,那是他送我的!」
「人家都不要你的人,你還要人家的棋子,你要不要臉!」
孟尚書是生了大氣的,生拉硬拽地將女兒拉走了。
院子終於安靜了下來,林昭站在一旁看的難受,急的不行,「爺,你怎麼不留住孟姑娘啊!」
「留什麼,我與她本就有緣無分!」俞歡聲音落寞地說道。
黑暗中,他滄桑的背陰,看起來寂寥又悲哀,他緩緩地驅使著輪椅,來到院中,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一顆又一顆散著微弱光亮的棋子,手顫抖的要命……
第二日,孟幻彩又來了,而這次,卻被拒之門外。
孟幻彩常來,每次來時都會給他們家丞相帶小點心,大家都很喜歡這個明媚的小姑娘,最近全府上下都在傳,這小姑娘會是他們家未來的當家主母,誰知道不知為何,二人就鬧了矛盾,昨晚,小姑娘是被他爹給拖著走的。
今天他們主子又下了命令,不許小丫頭進府,府衛也為難啊,「孟小姐,我家爺說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