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多出海捕魚的漁民而言,一旦捕到大黃魚,大多都會選擇立刻回港。這麼做原因也很簡單,就是確保大黃魚在最新鮮的情況下出售給商販,以賣取更高的價格。
那怕莊海洋提前準備了不少保溫箱,可為了確保這些剛釣上來的大黃魚,第一時間送到陳重家的漁鮮樓,莊海洋還是直接開船前往小鎮,而且不打算進港。
誰都知道,大黃魚價格高昂,想捕撈到這種金貴的魚,往往都需要靠運氣。要是莊海洋把這些大黃魚送去漁港,不出一個小時,相信整個小鎮都會變得沸騰起來。
類似這樣的事情,其實也發生過多次。以至很多出海的船老大,一旦捕到大黃魚,都會聯繫一些買主,悄悄進行交易。僅有少數人,會把這種事大肆宣揚。
財不露白,那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智慧結晶,還是有一番道理的!
距離小鎮還剩一小時左右的航程,降低船速的莊海洋,隨即撥通陳重的電話。過了沒一會,電話那頭傳來懶洋洋的聲音道:「海洋,這麼早?」
「早個屁!老子出海都四五個小時了,你丫還躺在被窩是吧?那你繼續睡,老子今早搞到的貨,就賣給朱老大他們。我相信,這些貨他們一定會瘋搶的。」
此話一出,想起昨天在車上說的話,陳重瞬間清醒道:「我錯了!哥,你是我親哥,你真搞到大黃魚了?有幾條?多大的?」
「不困了?不繼續睡了?」
「不睡了!有錢賺,睡什麼覺。你還有多久到,我立刻起床開車去碼頭接你。」
聽著陳重說出的話,莊海洋也笑罵道:「你個鑽錢眼的傢伙!這次交易,怕是要把你爸也叫上。另外我的船不去漁港,讓你爸找條船,到澳頭灣那邊碰頭。
早上老子摸黑出海,在釣到大黃魚的海域放了兩排延繩鉤,運氣似乎有點爆棚,總共收穫大小六十六條大黃魚。最大的,估計有六斤重,小的也有七八兩。
你小子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麼多大黃魚真送到漁港那邊,想不轟動都難。好不容易找到一塊發財的地,我可不想別人知道。海上交易,不許把我透露出去。」
「我KAO!等等,你先讓我緩一下,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說釣到六十六條大黃魚?」
「準確的說,是六十八條!我留了兩條,打算給我外甥女吃,你有意見?」
「沒!那敢呢!你這個寵外甥女的狂魔,等著,我立刻給我爸打電話,讓他找人安排船。」
知道莊海洋這次回家後,最寶貝的就是他姐的女兒,陳重也覺得無法理解。好在他知道,前幾年莊海洋姐弟倆相依為命,日子過的確實夠辛苦。
原本高三時莊海洋成績不錯,有很大機會考取大學。可為了讓當時讀大學的姐姐,不至於輟學,莊海洋毅然放棄參加高考,而是選擇去應徵參軍。
在南洲島這邊,很多年青人要麼選擇讀大學,要麼選擇做生意。適齡的年青人,很少會選擇參軍入伍。以至每年徵兵時,鎮上都給予參軍的年青人,很高的經濟補償。
等莊海洋退伍時,剛好碰到鎮上搞拆遷,早年父母買的院子,直接補了兩套房子給莊海洋。轉手賣了一套,再湊了一點錢,莊海洋又去市里買了一幢房子。
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當時跟他談對象的許慧,好像不願意回小鎮住。為了當個城裡人,莊海洋決定把家安在市里。可誰會想到,兩人最終會以分手而告終呢?
好在莊海洋也沒吃虧,當年近四千一個平方買下的房子,出售時已經漲到八千多,房價直接翻了一倍。原本存款接近於無的莊海洋,賣套房子身價瞬間百萬。
即便現在,莊海洋在小鎮也有一套拆遷安置房,小鎮房價雖然不如市里,可那套房子價值也有幾十萬。總的來說,一個人過日子的莊海洋,短期內不用為錢而擔憂。
駕駛漁船往小鎮澳頭灣駛去的莊海洋,再次接到陳重打來的電話時,負責通話的人已經變成陳重的父親陳興旺。名字雖然有點俗氣,可陳興旺身家比莊海洋高多了。
「小莊,謝謝了!」
「陳叔,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可沒說不收錢哦!況且,我跟陳重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我們姐弟倆,也沒少勞煩你照顧呢!」
「那的話!這都是應該的!我借了條漁船,正準備往你那邊開。等下咱們,就在灣口那地方匯合。除了小重,我誰也沒帶。這下,你應該可以放心吧?」
「還是陳叔老道。一次出手這麼多大黃魚,想不引起轟動都難。我怕消息傳出去,到時我老家那附近估計會很熱鬧。難得撞上這樣的好運氣,我也想多賺點呢!」
「應該的!那等下,咱們見面再聊。」
「好!那就先這麼說了!」
結束通話後,莊海洋開始加速。等漁船抵達澳頭灣入口時,莊海洋很快看到陳重父子倆開來的漁船。雖然沒莊海洋的漁船大,可這種漁船速度很快。
減速靠了過去,等兩條船貼在一起,停下船的莊海洋,先把陳興旺給拉上船,而後又把陳重給拉了過來。兩父子看到擺放在船上的保溫箱,也顯得充滿期待。
打開其中一個保溫箱,莊海洋笑著道:「陳叔,看看貨,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掀開包裹的毛巾,看著金黃色的魚身,將魚抱起查看的陳興旺,很是滿意道:「這魚真不錯!這一條,估計有六斤左右,品相完好,又這麼新鮮,難得的極品啊!」
「叔,你再看看其它保溫箱內的吧!一斤以下的,我單獨放一個保溫箱,其它的根據大小,都分別裝在不同的保溫箱。價格的話,你給個實誠價就行。」
聽著莊海洋說出的話,陳興旺也很真誠的道:「放心!就沖你照顧我家生意,價格上一定不會讓你吃虧。這麼多貨,我一家肯定吃不下,剛好拿來做人情。
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告訴他們,這大黃魚是從你手裡買的。我賣多少,到時就給你結多少。你也知道,吃獨門食會惹人嫉妒的,這一點還請你諒解!」
「叔,既然我決定把魚賣給你,剩下你自己留著還是轉手別人,只要不透露我的事,那我不會過問的。人情世故這種事,誰也避不開的。」
「行!那這些魚,我就不看了。全部搬到我船上,等下我開回碼頭,直接裝車運回店裡。要是你不放心,稱魚的時候,等你來店裡再開始,如何?」
「不用!就我們兩家的關係,你還能坑我不成?價格算好,你到時讓陳重把錢轉給我就行。你店裡,我就不去了。人多嘴雜,我船上還有些雜魚,等下剛好賣給那些漁販。」
「那行!有什麼事,等下咱們電話聯繫!」
換做其它人,莊海洋或許會有所擔心。可莊陳兩家的交情,其實可以追溯到父親那一代。早年莊海洋父親出海打漁,也經常給陳家的餐館送貨。
從始至終,陳家都沒在這種事情上短斤少兩。陳興旺能把小餐館做成大酒樓,最受人推崇的還是其人品。漁鮮樓賣的海鮮,說野生那肯定是野生,絕不賣養殖的給顧客。
這口碑,整個小鎮誰不知道呢?
生意人,信譽口碑很重要。漁鮮樓招待的顧客,絕大多數都是本地人。要是壞了口碑跟信譽,往後再想把客人招攬過來,恐怕就沒多大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