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清氣得把桌上的紙張全都撕了，「滾，都給我滾，想要逼我簽這個破協議，做夢！」
「程先生，您可以不簽的，但是程總還說了，您如果不簽，那就法庭上見。反正你找過的每一任女朋友，他都有人證物證。那些女生說了，只要程總需要，她們都肯出面作證的。到時候，您不僅會名譽掃地，而且還會淨身出戶。我想這個結果，應該是您最不願意看到的吧？」
律師擺出專業的笑容，一字一句給程遠清分析利弊。
「什麼？不可能，她們怎麼可能會出庭作證，不可能，別誆我。」
程遠清終於有了絲害怕。
律師低頭笑了笑，「程先生，那些女人為了什麼跟您在一起，您應該心裡清楚。但是程總最不缺的，不就是她們想要的東西嗎？所以，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程遠清還是不信，他不停地搖頭，緊接著拿出手機打電話。
結果撥了半天，沒有一個電話能打出去。
他一看屏幕，一格信號都沒有。
律師依然雲淡風輕地解釋道，「程先生，為了避免您想不開，做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程總把您這裡的信號全都屏蔽了。您要是想要聯繫程總，跟我說就是，我每天都會在這個點，按時過來。直到您有一天想通了，簽了這兩份協議為止。」
「你——你告訴那個小混球，我就算死，也不簽這兩份東西。」
程遠清一怒之下，把手機砸了個粉碎。
然後走到桌前，拿起那兩份協議，氣惱地全都撕了個乾淨。
律師輕飄飄地說，「程先生您儘管撕，紙，我們有的是。您要是想要用這種方式發泄，那明天我就讓人送一車過來，給您慢慢撕。」
程遠清紅了雙眼，怒瞪律師，
「你說，那個兔崽子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來整我。你——說個數，我給你雙倍的錢，但條件是接下來你要幫我一起對付那個兔崽子，我要把他身上屬於程家的東西全都拿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
程璟的聲音突然傳來，把程遠清嚇了一大跳，他東跑西跑在房子裡尋找程璟。
「程璟？你沒走？」
律師忍住笑，交疊著的雙手，一直拿著一隻手機。
鏡頭一直對準程遠清，視頻里，程璟將程遠清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裡。
「程遠清，你告訴我，我身上還有哪一點是程家的東西？現在的程氏集團，是我程璟拿命拼回來的。要說東西，那你和那群廢物吃的用的哪樣不是我的？」
「白眼狼——你就是個白眼狼，如果你沒有生在程家，哪有你發揮的餘地。你這幾年這麼成功，還不是得了程家的便宜？沒有程家這個名聲在，你以為你能在這麼幾年時間把程氏集團發展的這麼好？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救世者，程氏集團沒了你就轉不動了？」
「那就儘管試試啊。」
程璟懶散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仔細聽，他好像還伸了個懶腰。
「如果你覺得現在程家那群廢物能夠撐起程氏集團，行——我願意把我的位置讓給他們，又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也累了，能在家陪老婆孩子，何樂而不為呢？」
程遠清一怔，剛剛他說的都是氣話。
如果程璟真把位置讓出來，其他人能不能勝任不說，但說到底只有程璟才是他的親生骨肉，要是權利讓給了他人，自己更加什麼都得不到。
總說程璟骨子裡流著自己的血，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把自己趕盡殺絕的。
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程家人，一個個狼子野心，他怎麼可能看不清。
「小璟......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和你媽媽，你就這麼想拆散我們嗎？爸爸答應你，以後跟你媽媽好好過日子，再也不吵架了，爸爸也不找其他人了，這樣可以嗎？」
程遠清見硬的不行，就軟了語氣，開始低聲哀求程璟。
「笑話，狗能改得了吃屎，那還叫狗嗎？你想和我媽過日子，你怎麼不問問她願不願意和你過？從你找了第一個女人開始，她就嫌你噁心。別再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說了，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爸。別想往我媽嘴裡餵蒼蠅，如果你想和我媽複合，除非你能讓海水倒流。程遠清，到今天了你還想上演破鏡重圓這一出。爽你爽過了，現在被逼上絕境，就又想要pua我媽，怎麼什麼好事都想往自己身上攬呢？程遠清，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臉皮已經厚到連槍都打不穿的地步？」
恐怕程遠清也不了解自己兒子，只要是他做下的決定，不管軟硬，他都不吃。
程遠清仿佛能聽見自己頭頂的白髮「滋滋」往外冒，現在對於程璟，他一點轍都沒有。
到現在，他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簽下離婚協議。
「小璟......」
程遠清還想做最後的哀求。
「我累了——秦律師，剩下的交給你了——」
「咚」的一聲，視頻掐斷了。
秦律師收起手機，對著程遠清綻放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
「程先生，程總的話都說完了，您看......」
程遠清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他的火沒處發，只能狠狠瞪了一眼秦律師。
「協議都被我撕完了，怎麼簽？」
「不慌，我這兒多的是。」
秦律師打開公文包，拿出一疊紙，放在桌上。
「程先生，您隨便挑一張簽就行，無論哪張，都能生效。」
程遠清盯著那疊紙，氣得牙痒痒。
但是對於程璟，他又無可奈何。
他深深吸了口氣，「筆——」
「誒——馬上來。」
秦律師從包中翻出一隻鋼筆，雙手奉上。
程遠清沒好氣地奪過筆，「唰唰唰」幾下，在自己名字那欄潦草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先生，還有一份呢。」
「剛剛程璟只讓我簽離婚協議，他沒讓我簽這份。」
程遠清把筆一扔，往沙發上一坐，靠在沙發背上合上了眼睛，沒有再理人的意思。
秦律師小心翼翼地收起離婚協議，「一份就一份吧，反正那份也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