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姨，你別急，我已經問過校長了，周玲兒不是共犯，她應該也是被騙了。」
「小諾，謝謝你，這件事本來不該麻煩你的，玲兒她......唉！」
下午，郭燕從江縣趕到了容城，陳諾開車和李青荷一起載郭燕去派出所。
郭燕一臉愧疚，覺得對不起陳諾。
當初是周玲兒對不起陳諾，甚至周玲兒走到這一步，都是為了和陳諾作對。
「郭姨，我不是為了周玲兒，我是想幫您。」
陳諾把車子停在了派出所對面，三人下車，郭燕看著派出所的大門，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就在一個月前，她的丈夫被抓進了派出所，一個月後的今天，她又來派出所看女兒。
好好一個家，怎麼就成這樣了？
陳諾和李青荷陪郭燕走進派出所，對接待的民警說明了情況。
「您是周玲兒的母親？你好，你好。」
很快一位女民警出來，請三人到一個休息室坐下，隨後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經過調查，已經確定長虹傳媒和虎芽高層勾結虛假打賞，誘騙未成年人打賞的事和周玲兒無關。
雖然打賞是在周玲兒的直播間發生的，但民警詳細看了當晚周玲兒的直播錄像，並沒有發現她有刻意引導觀眾的行為。
同時周玲兒還牽涉了一起迷X未遂案。
長虹傳媒的總裁趙盛和女主播鍾璐借團建的名義，在酒吧給周玲兒的飲品下了迷藥。
女民警還給郭燕看了他們在酒吧調取的監控錄像，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當晚周玲兒和一群男女在酒吧里聚會。
不少人都向周玲兒敬酒，期間周玲兒離開卡座去了衛生間，一個女生便快速將一包藥粉倒進了她的杯子裡。
下藥的女生也查清楚了，是容城大學大三學生鍾璐，她在中午就已經被帶到了派出所。
郭燕聽完，臉色一片蒼白。
民警雖然說違法的事和周玲兒無關，但郭燕很清楚，就算沒有犯罪，可這件事周玲兒怎麼可能一點責任都沒有？
郭燕早就提醒過周玲兒，她直播的時候應該注意影響，不要過於外露了。
甚至在更早的時候，陳諾還特意提醒過她，不要和趙盛走得太近。
可周玲兒根本不聽，還說陳諾是在嫉妒她。
這一樁樁，一件件，不都是周玲兒咎由自取？
「對了。」
女民警把一份合約拿出來，遞給郭燕。
「趙盛已經全交代了，這是當初長虹傳媒和周玲兒簽的主播合約，其中這一條......」
女民警指著合約里一行小字，郭燕一看頓時臉都白了。
「簽約十年，違約金五百萬......他們這是要把我女兒賣了啊！」
郭燕手指顫抖，女民警道：「現在長虹傳媒已經被查封，但還沒有被註銷公司名，從法律上來講，這份合約的約束力依然存在，這件事我們就幫不上忙了。」
「當然，如果你們需要，我們可以提供法律援助，幫你們聯繫律師，看看有沒有辦法解除這份合約關係。」
郭燕無力地嘆了口氣，「謝謝，我們自己想辦法吧。」
女民警點點頭：「周玲兒剛剛情緒有些激動，正在休息，我去把她帶過來。」
等女民警出去，郭燕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李青荷遞紙巾給她，安慰道：
「燕子，至少小玲兒沒犯法，也沒被人真的欺負了，已經是萬幸了。」
郭燕擦著眼淚，聲音哽咽，「是我沒用，是我沒有教育好女兒，也沒有照顧好丈夫......」
其實郭燕早就提醒過周玲兒，讓她看看合同里有沒有問題，可周玲兒根本聽不進去，郭燕也沒再堅持。
現在想起來，這一切是周玲兒自己造成的，可她這個母親也有失職的地方啊！
這時女民警把周玲兒帶過來了，周玲兒眼睛紅腫，看到郭燕，頓時面露欣喜，隨後又看到陳諾，轉身就要跑出去。
女民警連忙拉住她，「你母親來接你了，你跑哪兒去？」
周玲兒被拉回來，耷拉著腦袋，根本不敢看陳諾。
她剛才要跑，是因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諾。
事到如今，周玲兒也明白了，之前陳諾提醒郭燕真的是為了她好。
而她卻再一次愚蠢地拒絕了這番好意，像一隻執拗的蠢驢一樣堅定地走進了泥潭，弄的自己一身污黑，洗都洗不乾淨了。
現在她還有什麼臉再見陳諾？
「玲兒。」
郭燕站起來，抱住了周玲兒。
不管怎樣，這終究是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
「媽！」
周玲兒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撲在郭燕懷裡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李青荷感性，看著母女倆相擁痛哭，她也忍不住抹眼睛。
陳諾卻很平靜，他之前提醒郭燕只是為了報答郭姨對他的好，和周玲兒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周玲兒不是郭姨的女兒，他根本不會管周玲兒的死活。
不過也也僅限於口頭提醒，出事的時候開車送郭姨過來接人而已了。
「媽，我明明是被人下藥了，他們卻說是我勾引老闆，嗚嗚嗚！」
「我直播也是憑自己的努力掙錢，沒偷沒搶，他們憑什麼說那麼說我？」
周玲兒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哭的抽噎，郭燕安慰了好一會兒，周玲兒的情緒再漸漸平息。
這時周玲兒的輔導員也過來了，「周玲兒同學，學校已經知道你是無辜的了，不會對你有任何處罰，但我還是建議你以後別再直播了。」
「謝謝老師，我......不會了。」
周玲兒慘笑一聲，她現在已經是全網黑了，就算繼續直播還有人看嗎？
一行人出了派出所，輔導員先回學校了，郭燕對陳諾和李青荷道：「小諾，青荷，今天麻煩你們了，你們先回吧。」
她知道陳諾和周玲兒已經徹底疏遠，自然不會再厚著臉皮要求陳諾開車送周玲兒回學校。
「等等。」
周玲兒擦乾眼淚，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陳諾：
「陳諾，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