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逆女!又發什麼瘋?初雪好好的與你說話,你什麼態度?」那「啪」的一聲響,聽起來都知道鳳成州的力氣很大,鳳雲傾直接歪到一邊,臉上很快就浮起赫然醒目的紅指印。
桑靜香見狀,忙跑過來,一把將鳳雲傾拉起來,摟在了懷裡,滿眼心疼的說:「老爺,傾兒好不容易回家,你打她做什麼?女人家的臉面最重要,你下這麼重的手,往後好不了可如何是好?」
重新回到了母親的懷裡,鳳雲傾本不想哭,卻還是沒能止住眼淚簌簌的落下來。
鳳成州打完鳳雲傾,也愣了一下,瞧見女兒臉上的紅印子和委屈的模樣,也知道自己過了。
只能悶悶的道一聲:「就你寵著她,都被寵壞了!」
「姨父請息怒,是初雪不好,惹得表姐心情不好了,初雪……」江初雪做出一副柔善模樣,話才說了兩句,身子就往後一倒,她的大丫鬟春蘭忙扶住了她。
「小姐,您如今有了身孕,情緒不能過於激動……」
沒等春蘭說完,江初雪又「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侯爺,夫人,初雪……初雪知錯了!初雪也不知道事情竟然會變成這般,初雪是在去寺廟的路上被……」
被誰如何了?她卻故意沒有說明白。
「初雪,外面有關於你未曾議親,便有身孕的事情竟是真的?」鳳成州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是……是真的。」江初雪將頭埋的更低,像極了做錯事誠意懺悔的模樣。
「你……你真的與那寺廟裡的和尚和香客……廝混?」鳳成州的怒火再次瀕臨爆發。
江初雪趕緊解釋:「沒……沒有!初雪肚子裡的孩子是有身份的人家的。」
鳳成州的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些許:「那……那人欺負了你,可有說過要娶你?」
「說過的,他道他歡喜我,如今我既然有孕,便回去與家裡父母商量,娶我為妻。」這句話,江初雪說的無比的清晰。
「你這孩子……就是太單純了,這都被人家給……」桑靜香也說了話:「好在那人也不算是個壞的,答應了娶你為妻。你便……好生養著吧,嫁妝的事……」
桑靜香想,到底是自己親姐姐遺留下來的骨血,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能不管。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鳳雲傾就冷笑了一聲,涼涼冷冷的說:「三皇子確實是個有身份的,表妹的如意算盤打的也不錯,只不過,三皇子乃是當今皇后娘娘所出,皇后娘娘最重身份,你一個寄居我永安侯府的孤女……有什麼身份可言?」
「自然,因著我爹娘疼你,這些年亦沒少在你的要求下帶你參加貴人舉辦的宴會,以至於不知情的人都以為你是我鳳家的二小姐,但正如我方才所說,你這妹妹前面,畢竟掛著一個「表」字,若真想做那皇家兒媳,身世勢必要被貴人查一查的,屆時,知你克父克母克九族,你想做三皇子的妻子,怕是不能夠吧?便是做個側妃,亦有些困難!」
前世,江初雪也是這樣在她的父母面前扮可憐,還自導自演了一場「自盡」,提及自己被人要了清白,雖那人願娶她為妻,然她覺得自己給永安侯府蒙了羞,要以死維護永安侯府的清譽!
永安侯府自是半點不敢責罵她,反倒是勸慰她,開解她,對她關懷備至,並為她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待她與三皇子的事情說出來,一躍成為了珏王妃,那十里花嫁,妒紅了多少人的眼睛?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她說這些的時候,已經小產了,沒了孩子作為依仗,便是用著一副偽善的美人皮哄的所有人都歡喜她,寵愛她的嗎?
可如若,早早的將她和軒轅珏的姦情放在明處,早早的讓她的身份卑微的事情廣為人知,早早的讓她淪為恩將仇報,搶自己表姐男人的盪、婦呢?甚至,將她身上更多齷齪、陰毒的秘密挖掘出來。
——她還能爬到那個位置上去嗎?
「什麼?傾兒,你說什麼?」鳳成州剛剛才緩和一些的臉色更加陰沉:「你說初雪去寺廟的路上,將她給……那人是三皇子?這……這怎麼可能呢?」
「如何便不可能了?父親,女兒再不孝,亦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誆騙您!您眼裡比自己的親生女兒好太多的江初雪,根本就沒去寺廟為我鳳家祈福,這幾個月,她去了江南……至於她做了什麼,鳳家在江南的鋪子也不少,隨便去問幾個掌柜的,便清清楚楚了。」
說到這裡,鳳雲傾從桑靜香的懷裡出來,站在了江初雪的面前,清澈的眼裡滿是失望和悲痛:「七年前,江家夜裡的一場大火,燒沒了十幾條人命,只你和一個婆子逃了出來,千里迢迢找到上京城,我爹娘憐憫你,收留了你,我亦因與你年紀相仿,與你諸多親近,甚至一度真的將你當成了我的親妹妹看待。
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你與我說你心儀尚書府的大公子,一轉眼,就背著我與三皇子暗通曲款,甚至瞞騙永安侯府的所有人,與三皇子一道下了江南,如今有孕,卻又想含糊過去?
你……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爹爹,娘親,女兒過去幾年不懂事,只看好男人的顏色,是以對三皇子瘋狂了些,可如今細細想來,再好的顏色,亦比不上一份真感情,這份瘋狂,自然也就淡了。
不過是個男人,初雪表妹若真的想要,我便給了她也未嘗不可,可她不該騙我,不該騙爹娘,不該背著我們與三皇子相好,這便不是情有可原,這是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