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惜心中暗暗一驚。
她沒料到,慕容羽居然如此無恥。
眼下要是動手,和離的事暫且不說,她父親就先犯了不敬之罪。
怎麼著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她擰了擰眉,探出身子。
「齊王既然要談談,那便談,犯不著如此大動干戈。」
說罷,她轉頭。
「爹,您讓開吧。」
沈天榮轉頭。
「若惜,你別怕,天塌下來有爹頂著!」
看著沈天榮蒼白的鬢髮,沈若惜心中一疼。
她父親已經年邁,不能再讓他為自己的事連累。
慕容羽是她犯渾搭上的,她亦是能了斷跟他的瓜葛!
即使迂迴一些,她定能全身而退。
「爹,你若是再跟慕容羽硬碰,鬧到皇上面前,也成了我們的錯,既然慕容羽要談,那談便是,不過迂迴幾日,我已經和離,還怕走不了?」
沈澈也開口。
「父親,您就相信若惜,咱們陪她一同過去。」
這次見面,他感覺沈若惜像是變了一個人。
完全不像之前那麼拎不清,行為舉止倒是讓人心安。
見狀,沈天榮遲疑了一下,之後點頭。
「行,就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麼鳥東西!」
他牽著沈若惜,扶她下馬車。
見狀,慕容羽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呵。
他目光死死盯著沈若惜,想從她臉上找出些端倪。
他倒是不是特別怕得罪沈家。
沈天榮和他兩個兒子一直都不想沈若惜跟他在一起,但是沈若惜還是成為了齊王妃。
慕容羽清楚,沈家三個男人,對沈若惜視若珍寶。
只要他拿捏住了沈若惜,就相當於拿捏住了整個沈家。
慕容羽朝著沈若惜的方向走去。
走到馬車前,對上她冷淡的眉眼,他心中一陣窩火。
伸手,準備抓住她的手腕。
而此時,卻突然見一支利箭從不遠處射過來。
這次不是落在他的腳邊。
而是擦著他的臉頰,徑直將他的袖子釘在了車上。
讓他原本準備去扶沈若惜的手,生生被阻止了。
銀色的箭羽泛著冷光。
慕容羽摸著臉頰邊的血跡,大驚失色。
「什麼人?!」
齊王府的侍衛也有些亂。
就在這是,一陣馬蹄聲起,突然從不遠處湧來一群人,將王府的侍衛團團圍住。
慕容羽原本還有些疑惑。
但看見這些人身上的玄色魚紋錦服時,臉瞬間白了。
這特製的制服,是慕容珩手底下的人。
玄甲兵。
仁景帝默許慕容珩私自養兵,眾人皆知,他手裡的玄甲兵最為精銳,曾經跟著他上過邊疆戰場,極其勇猛。
果然,在慕容羽震驚的目光中,玄甲兵立刻朝著兩邊分開。
慕容珩騎著馬,從人群盡頭,緩緩而來。
男人坐在馬背上,墨色的蟒服精緻華貴,五官精緻如神祗,表情淡如冷月。
冷白的肌膚在日光下仿佛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讓他原本就矜冷高貴的氣質,更是顯得朗朗獨絕。
慕容珩停在了馬車邊。
淡漠的眸子落在慕容羽的臉上,終於讓他回過了神。
慕容羽咬牙。
「九王弟這是幹什麼?」
「看你府前突然這麼亂,本王以為是出了什麼事,特地過來看看。」
「那你對我放箭做什麼?」
「哦?」
慕容珩眸光一轉。
「射偏了。」
慕容羽:……
他睜著眼睛瞎說什麼呢!
慕容珩沒再理會慕容羽,他從馬背上落下,對著沈天榮看過去。
「沈將軍,幸會。」
雖然聲音還是平靜無波,但是客氣了許多。
沈天榮受寵若驚,連忙行禮。
「翎王千歲!」
「大將軍受驚了。」
慕容珩目光一轉,落在沈若惜的臉上,停了幾秒。
「沈大小姐也是。」
沈若惜下馬車,福身:「翎王。」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慕容珩。
養眼。
天天對著慕容羽那張可憎的臉,如今再看慕容珩,只覺得異常俊美。
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沈若惜想問一句,之前說半個月後回來,怎麼十日就回來了?
「九王弟不是去救災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慕容羽開口,突然問了一句。
慕容珩漫不經心的道。
「治理水災比想像中順利,只需十日,本王又不是那些無能之輩,需要半個多月才能堪堪結束。」
慕容羽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之前跟仁景帝說,最快需要十五日治理水災。
慕容珩這話,在打他的臉。
「父皇已經知曉了你與沈大小姐和離的事情,要你與相關人等都入宮,立刻動身,我記得你府上還養了個外室,帶上吧。」
慕容珩冷不丁開口,讓慕容羽心底一顫。
父皇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還要帶上寧蘭雪?
他正想問問慕容珩具體的情況,卻見他轉身,朝著沈天榮道。
「大將軍,本王也要入宮復命,不如一起。」
「好,翎王先請。」
慕容珩點頭,上了馬,並命人也給沈天榮牽了一匹馬。
一同朝著皇宮的方向行去。
慕容羽急急帶上寧蘭雪,也跟在了後面。
原本他是準備跟沈若惜一起的,正好路上警告一下沈若惜,讓她去了父皇面前別亂說話。
然而現在慕容珩一攪合,他連她的馬車都上不了。
慕容羽只能一低頭,看向身邊的寧蘭雪。
「等會去了宮裡,你要小心點說話,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
寧蘭雪一副乖巧的模樣。
伏在慕容羽懷中,她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冷光。
……
乾元殿內。
慕容珩與沈若惜還有沈天榮,一同走了進去。
沈澈原本也想過去為他妹妹手撕渣男。
但是剛入宮卻得到消息,翰林院的院首有要事找他。
他避不開,只能委委屈屈的去了翰林院。
乾元殿內,仁景帝與皇后蘇柳兒坐在首位,右邊是一臉不安的方蕙,而右邊是明艷的秦海棠。
見到幾人,仁景帝目光率先落在慕容珩的臉上。
「珩兒此次遠去冀南治水,辛苦了。」
「能為父皇分憂,在所不辭。」
「來人,給翎王賜座,還有大將軍年邁不宜久站,也賜座。」
慕容珩和沈天榮拱手,坐在了一旁。
秦海棠抬起杏眸。
「怎麼就齊王妃一個人,齊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