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冷白的手指緊緊捏住韁繩,心臟劇烈跳動。
是該動手了。
可是命令的話卻似是被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
就在此時,前面的馬車車簾突然被掀開。
他看見拓跋燁邪肆不羈的面容。
之後,是沈若惜。
拓跋燁一隻手掐著她的脖頸,將她的大半個身子提出了馬車外。
只要他一放手,沈若惜便會立刻掉在地上,被車輪碾死!
他是在威脅他!
沈若惜死死拽著拓跋燁的胳膊,儘量不讓自己的身子折得太厲害。
拓跋燁輕笑。
「怕了?」
她沒吭聲,只是轉頭看向馬車後的慕容珩。
耳邊風聲滾過,帶著揚起的塵土。
目光緊緊落在那道玄色的身影上,她突然大喊一聲。
「慕容珩!」
慕容珩眼神一頓。
朝著她看了過來。
透過滾滾飛塵,二人目光相對。
慕容珩原本遲疑不定的心,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拓跋燁提著沈若惜,將她拽回了馬車內。
「沒想到你看見心上人,也會露出這麼柔弱的一面」
「還以為你不會出聲呢,喊得這麼撕心裂肺,不怕慕容珩心疼死。」
他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
沈若惜面色冷然。
「你不懂。」
拓跋燁:?
他不懂什麼?
身後,冷夜看著拓跋燁的馬車,心都涼了。
剛剛拓跋燁那一下,定是讓主子更加遲疑了。
怕是更不會動手了。
「冷夜。」
慕容珩突然開口。
冷夜一怔。
「屬下在!」
「準備弓箭,等會對準馬腿。」
冷夜一愣,隨即立刻應下。
「是!」
「朱雀,沈樾,你們帶人從側面夾擊,讓拓跋燁以為我們要逼停馬車,等到時機合適,冷夜,立刻放箭!」
「屬下明白。」
「臣遵命!」
二人立刻騎著馬衝上去,斬殺了拓跋燁的幾個護衛之後,對馬車形成夾擊之勢。
馬車內的拓跋燁聽見動靜,目露冷光。
「怎麼回事?!」
「王上……慕容珩的人攻過來了!」
拓跋燁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呵,慕容珩這次倒是出息了,居然敢動手了……」
他看向沈若惜,只見她眸光鎮定。
甚至露出一絲微小的笑意。
她剛剛那一喊,是想告訴慕容珩,不要再遲疑了。
她相信他。
而她的阿珩,似是明白了她的想法。
心意相通。
拓跋燁這種人,永遠體會不到。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近,拓跋燁有些不耐的掀起車簾,想要看看情況。
卻見眼前寒光閃過,一把劍正衝著他的面門刺過來。
拓跋燁極快的閃過。
沈樾的劍削下車簾,順著馬車的側面直接划過,硬生生將馬車給劃開了一半!
朱雀趁機從另一邊拔劍揮去。
二人生生將馬車的上半段給砍開了!
前面的兩匹馬受驚,揚起馬蹄嘶鳴一聲。
馬車劇烈晃動,沈若惜被猛地摔到車廂一側。
拓跋燁目眥欲裂,伸手就要拽住沈若惜!
慕容珩厲喝一聲。
「冷夜,放箭!」
冷夜蹬著馬背飛身而起,手中的弓箭迅猛的射了出去。
與此同時,慕容珩一揚馬鞭,速度極快的追上前去。
冷夜的箭正中馬匹。
隨著一聲嘶鳴,其中一匹馬重重撲倒在地,殘破的馬車掀翻在地!
沈若惜顧不上其他,雙手緊緊護著肚子,徑直栽了下來。
腦袋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讓她有一瞬的眩暈。
她摸著自己的小腹,想要爬起來。
但是卻使不上力。
「沈若惜!」
拓跋燁爬起來,朝她衝過來。
沈若惜原本眩暈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
她咬牙站起,踉蹌了幾步。
「若惜!」
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
慕容珩不知道什麼時候騎著馬奔赴而來。
他從馬背上一躍而起,亦是朝著她的方向沖了過來。
「阿珩……」
沈若惜朝著慕容珩的方向抬起手。
她想要跑過去,但是劇烈的眩暈感襲來,讓她朝前栽了過去。
她有些恍惚。
這一幕,與之前掉下懸崖的那一次何其相似。
她要再一次錯過她的阿珩了嗎?
手指突然被溫熱的掌心握住。
沈若惜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朝前拽了一下,隨後跌入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藥香味縈繞在鼻尖。
不用抬眸,她都知曉是誰。
沈若惜一閉眼,安心的靠在了他的懷中。
慕容珩一手攬著她,另一隻手抬起天子劍,朝著拓跋燁的喉頭割了過去。
拓跋燁側身躲開。
旁側的沈樾與朱雀立刻上前雙雙揮劍砍了過去。
拓跋燁抵擋不及,肩膀被狠狠劃了一道血痕。
他用盡全力後退幾步拉開距離,落在了幾米開外。
一回頭。
發現身後不遠處是斷崖。
他邪氣的眸子斂了斂。
還真是有趣……
記得上次,也是被逼到懸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