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氣清,微風和煦。
是個不錯的天氣。
桃葉乘著馬車出了宮,到了與梁慶生約定的地方。
是京郊的一處草地邊。
梁慶生一身青衫等在原地,面容俊秀,氣質溫潤。
遠遠看去,倒是有幾分書卷氣。
桃葉小跑過去。
「等很久了吧?」
「沒事,我今日藥材鋪子沒什麼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梁慶生將手裡的風箏朝著桃葉遞了遞,「給你選了個蝴蝶樣式的,你喜歡嗎?」
「挺好看的。」
桃葉笑得眼睛彎彎。
「那咱們放風箏吧,我給你舉著。」
梁慶生將線塞到桃葉的手裡,自己拿著蝴蝶風箏,順著風跑起來。
桃葉指揮著他。
「快跑快跑!」
「可以了可以了!」
「再慢點!飛起來了!」
隨著風箏放高,二人仰頭拽著風箏線,說說笑笑,關係似乎也一瞬間拉近了。
而這一切,都被不遠處蹲在樹幹上的兩人看在眼裡。
乘風咬著自己的手背,瘋狂嫉妒。
「真不知道桃葉看中了那個小白臉什麼,一個風箏而已,那個小白臉半天放不起來,若是俺在,早就放飛了!」
冷夜嘴裡叼著一根草。
「這你就不懂了,兩人配合,你來我往的,這樣才能有交流,自然而然也就容易親近起來,你看,這不,桃葉跟他走得更近了?」
乘風轉眸,看見桃葉與那梁慶生並肩坐在草地上,一邊拽著風箏線,一邊在聊著天。
桃葉不時的露出笑意,二人處的十分融洽。
乘風越看越窩火。
他抬手拿起旁邊的一塊小樹枝,猛地朝著梁慶生的方向扔了過去。
正中他的腦袋。
「啊!」
梁慶生捂著頭,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沒事吧?」
桃葉面露關切。
她拿起旁邊的樹枝:「奇怪,這樹枝是從哪來的……砸疼了吧?」
「我沒事。」
梁慶生揉著腦袋,看著桃葉抵在面前的俏臉,忍不住道。
「桃葉,你比小時候更好看了。」
「說什麼呢你……」
桃葉瞪了他一眼,兩頰卻飛上了兩片紅雲。
氣得樹上的乘風舉起了一把刀。
冷夜攔住他:「大傻個,你要幹什麼?」
「放開俺!俺要剁了那個小白臉!」
「你瘋了不成?我只是過來陪你查探情況的,我可不想惹上麻煩!」
「是兄弟就給俺放開,我要射死他!」
二人在上面拉扯了半天,之後開始動起了手。
打得動靜太大,雙雙掉了下來。
砰的一聲!
發出一聲巨響!
乘風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完了完了,被發現了!」
然而一抬頭,卻發現桃葉與梁慶生已經不見了。
「壞了!那小白臉帶著桃葉不知道去哪了!」
乘風一把拽起冷夜:「走,咱們快去找桃葉,八成被那小子帶去了自己的藥材鋪!」
「我不去了。」
冷夜拍開他的手:「我可沒空一直陪你在這做跟蹤狂,我還得回去見我的霜兒呢。」
乘風:……
「俺自己去!」
他一陣旋風般的離開了。
……
桃葉的確是跟著梁慶生,去了他的藥材鋪。
剛走進去,便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坐在藥材鋪前,一臉的不耐。
看見梁慶生和桃葉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更加不悅。
「喲,還知道回來啊?」
「娘,我不是跟你說了麼,我今日去見桃葉了,你看,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桃葉。」
桃葉上前。
「呂大嬸。」
呂淑蘭你著那雙小眼睛上下一打量,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
梁慶生急了。
「娘,桃葉跟你打招呼呢!」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應了麼?你一早就跑出去了,藥材鋪也沒人照應,我看了一天累死了,我去裡面歇歇!」
說著掀開帘子進去了裡屋。
桃葉有些尷尬。
「算了,慶生,你還是先看著鋪子吧,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離開。
剛走出門,梁慶生追了上來。
「等等!」
他有些著急:「桃葉,你別誤會,今日我娘估計是看鋪子生意不好,心情不太好,並不是對你有意見。」
說著,他將一包東西塞到桃葉懷裡。
「這是我娘讓我給你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一轉身她就後悔了,說不該將氣朝著你撒,你拿著。」
桃葉一看,是一包幹靈芝。
雖然比起宮裡的,這實在是上不了台面,但是她能看出來,那間小藥材鋪里,這算是最珍貴的補藥了。
她心下有些暖。
「那你跟我說謝謝呂大嬸。」
「好,你明日出來嗎?我知道有家皮影戲很有趣,我帶你去看!」
「明日怕是不行,雖然皇后娘娘對我已經極大寬容了,但是我還是不能太頻繁出宮的。」
梁慶生臉上有失望:「那,後天呢?」
「五日後吧,我來你藥材鋪找你。」
「好!」
梁慶生眼神微亮。
看著桃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他才回到藥材鋪。
剛一進裡屋,就見呂淑蘭氣沖沖的站起身,走過來拿手指戳著他的腦袋。
「你是不是傻?咱們藥材鋪每日才多少盈收,你居然送了那麼一大包的靈芝給那個桃葉?她配麼!」
梁慶生揮開她的手,臉上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和善溫潤。
「娘,我如今付出,那都是為了咱們以後的好日子啊!」
「討好她能有什麼好日子,她只是個宮女!」
「你懂什麼,她可是伺候皇后娘娘的!」
梁慶生眼中迸出貪婪的光。
「桃葉伺候皇后娘娘多年,不是一般的宮女,若是真娶到她,不比尋常的貴女差,別的不說,光是宮裡主子的賞賜,我們一輩子估計都求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