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聖女降臨我身邊
挑挑選選後。
露西亞拿出兩套比較日常的夏季服裝，借給了伊芙妮。
上半身是寬鬆的蝙蝠短袖，下半身是喇叭牛仔褲。
露西亞的褲子對伊芙妮來說稍微短了一些，十分褲穿上身只剩下八分，會露出一小節腳踝，但也是別樣的時尚風味。
由於聖女本身就是完完全全的人類，所以伊芙妮不用在意露出尾巴和犄角之類的麻煩，普通少女怎麼穿，她便能怎麼穿。
只不過，現代化的衣服款式讓她有些不適應。
在房間裡折騰半會兒，兩人才慢吞吞出來。
矮凳上的秦川緊張得直冒汗。
夏黎幾次找他搭話，還想跟他講講工作上的事情，但這貨完全心不在焉，想了想也理解他的感受，於是跟他一起乾等著。
直到兩位少女出現，秦川才滿眼都是期待的抬頭。
黑色的寬鬆上衣，緊緻的牛仔褲。
秦川第一次瞧見伊芙妮身穿地球現代化的著裝。
高挑，優雅，身形帶著幾分飽滿。
聖潔的聖女居然穿著牛仔長褲站在他的面前，這給他一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
「好看嗎？」
伊芙妮伸手想去牽起裙角，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穿的是褲子。
她從沒有穿過這樣貼身的長褲，小心翼翼地牽起牛仔褲兩側的口袋，在秦川面前慢慢轉悠一圈。
「嗯嗯……」秦川密密點頭。
其餘的誇讚話語，在他的口中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來。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不管是他還是伊芙妮，都在男女之間的感情上是個雛鳥，兩人還有很長一段成長空間。
不過……
夏黎倒是看出來了。
秦川的成長空間更大一些。
這位聖女太會打直球了。
她能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明確自己的感情。
當秦川說出那番想要跟她結婚生子的話來之後，她便斬斷了自己一直以來與秦川保持的距離感，變得十分主動起來。
「勇者大人不是說，要帶我去街上看看嗎~那我們現在就去？」
伊芙妮抱住秦川的手臂，語氣溫柔的說道。
與地球上的女孩子相比，她沒有少女該有的撒嬌和羞赧，而是保持著慣有的矜持端雅。
只是，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笑意盎然的臉頰，出賣了她此刻動容的心情。
秦川盯著自己被夾在一對柔軟山巔之間的手臂，老臉憋得通紅。
他活了一萬次，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正兒八經碰過，這一上來就是挽手抱胸的，哪兒能受得住。
他求助似得看向夏黎。
夏黎咧嘴忍笑。
秦川這人平時很正經，成熟穩重又可靠，夏黎找他商量的時候，他能很快做出分析，還能給夏黎提供一些自己的建議。
但是，沒想到碰到戀愛問題，他就是一個失去了方向的無頭蒼蠅。
急得團團轉。
戀愛腦是這樣的。
同為戀愛腦的夏黎如是想到。
夏黎悄然轉身，抬手捋起露西亞臉龐的一縷髮絲，將其別在粉潤的耳廓後面。
「今天怎麼沒盤高馬尾？你不是說上班的時候盤高馬尾便於幹活嗎？」夏黎問道。
「嘿嘿……下班的時候把頭髮放下來了。」
露西亞瞧瞧夏黎，也要把夏黎的手抱過來夾住，不過她那尺寸有些夾不住，於是鼓了鼓腮幫子，乾脆把腦袋靠在夏黎結實的肩膀上。
瞧著那邊有些僵硬的氣氛，露西亞動動腦筋，意有所指的說。
「哎~地球上的美食種類豐富，烹飪方式更是一絕，如果我有遠道而來的朋友的話，我肯定會帶她去吃好吃的。」
露西亞的聲音打破了秦川那邊的窘迫。
當然，窘迫只是秦川自己覺得窘迫而已，伊芙妮笑靨溫和，完全不覺得這樣的動作會尷尬。
被龍姐點了兩下的秦川跟著反應過來。
伊芙妮從上午來到地球到現在連一滴水都沒有進，秦川忽略了這一點。
他不太會照顧人，也不知道伊芙妮今後真的跟他在一起的話，他能不能照顧好對方。
……秦川知道自己沒什麼自信，特別是在伊芙妮身上，總是下意識地把自己往低處想。
「我帶你去吃東西，這個世界的食物種類繁多、營養豐富，你太瘦了，多吃一點。」
秦川將手反過來拉住伊芙妮纖細的手腕，伊芙妮面頰微紅，臉上的笑意比任何時候都要真摯。
她太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地笑過了。
「好呢……勇者大人，您能餵我吃嗎？」
「你好像不會使用筷子吧……我能餵你。」
「好呀，勇者大人，我們現在就去吧。」
伊芙妮低頭看看秦川那隻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的手，她輕輕掙脫對方的束縛，將手腕的位置移到了手指，五指輕輕扣上，將他捏得很緊。
這裡畢竟是在別人家，兩人不方便停留太久。
夏黎今晚打算吃惡龍……做的飯菜，所以就不跟上去打擾這兩情侶了。
他們應該還有很多話想要對彼此說。
臨別時，夏黎告訴秦川，現在七月份暑假期間正是租房的淡季，周圍大學城有很多空出來的單間。
如果對交通和配套設施沒什麼過高要求的話，五百到八百可以租到不錯的房間。
經他這麼一說，秦川才想起來，自己帶伊芙妮回多人宿舍確實很不方便，靦腆著老臉說自己會考慮的。
雖然工資不多，但省吃儉用租一個小房間還是可以搞定的……
伊芙妮對此也沒有意見，並且很感謝勇者大人收留她。
至於『召喚魔法』的下一步『契約魔法』，露西亞則是說不用著急。
這兩種魔法是單獨的魔法，不一定召喚了就要馬上契約。如果條件沒談攏的話，也是會出現只召喚、不達成契約的情況的。
不過，為了確保伊芙妮穩定的留在這裡，露西亞還是建議之後完成契約儀式。
關於契約的內容，夏黎其實已經有些眉目了。
契約，簡單來說，就是現代簽合同的翻版。
等他的寵物醫院穩定下來，直接找伊芙妮簽合同就好了。
把聖女伊芙妮聘過來做自己的員工，就相當於是綁架了老秦……一箭雙鵰了屬於是。
契約內容：來我這裡上班，我給你發工資。
很合理。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命運男神大人，銀龍小姐。」
離開時，伊芙妮十分有禮貌的鞠躬道別。
她這些舉動倒是把從來沒那麼多禮數的露西亞嚇了一跳，趕忙也跟著鞠躬道別。
夏黎見狀，揉了揉這龍的腦袋。
「沒事，把我們當做朋友就行，不用那麼拘謹。」
伊芙妮哪裡有過什麼朋友，她生來就是聖女，這輩子都與身邊的人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不過，夏黎的這句話倒是讓她有所思考。
想要融入這個社會，這些距離感是要適當消除的。
「走了……」
秦川在門口把鞋換下來，對夏黎說道。
夏黎點頭：「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找我。」
伊芙妮跟露西亞道完別之後，就跟了上去。
「勇者大人，我們現在就去外面嗎，我還需不需要做什麼準備？」
「不用……我們這個社會沒那麼多規矩，你我現在都只是普通人，把自己當做是民眾中普通的一員就好。不過，你不要在街上這樣稱呼我，我們人人平等，沒有那些等級制度……」
「那，我要怎麼稱呼您呢？」
「直接叫我名字就……」
「『親愛的』~這樣嗎？」
「……」
大門緩緩關閉了，兩人的聲音在走廊里漸行漸遠。
夏黎和露西亞在門口偷聽完，各自臉上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我呢我呢？」
夏黎有些期待的問道。
露西亞晃晃尾巴，去廚房裡穿戴圍裙。
「不能和他們用同樣的稱呼，這樣會搞混的。」
惡龍小臉微紅，把黃瓜從菜簍里拿出來洗洗乾淨，隨後一刀下去，切成兩段。
夏黎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斷掉的黃瓜兄，又說。
「那你可以叫我別的。」
「比如呢……？」
「比如『老公』。」夏黎義正言辭道。
露西亞把黃瓜斜著切片，又剝了兩個皮蛋，準備做個黃瓜皮蛋湯喝。
等了一會兒，夏黎也沒等到這龍開口甜甜地喊他老公，於是暗自嘆氣。
要讓這薄臉皮龍開這一聲口，恐怕還要哄一段時間去了。
最多等到領結婚證那天。
那時候露西亞再不開口，夏黎可就要鬧了！
窗外，廚房的窗戶宛如一幅精緻的畫框，輕輕嵌入了溫柔的黃昏之色。
夏黎也穿上了一件圍裙，在旁邊幫露西亞切菜。
勇者刀工了得，三兩下就將食物切成了需要的大小。惡龍的控火之術更是一絕，兩人默契配合，不到半小時就把一桌子熱菜做出來了。
吃手、吃飯、餵貓。
今天也是幸福的一天。
……
另一邊。
夕陽如同熔金般傾瀉而下，給這方寸之地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輝。
現代都市如若一座由鋼筋水泥構建起的龐大迷宮，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不息。
伊芙妮被眼前的人類城鎮體量給震撼到了。
即便是夢見過無數次澤拉大陸人類的未來，她也沒有想像過人類能有這樣的成就。
超前……不，這是跨越時間和空間都難以做到的事情。
沒有災害，沒有入侵者，沒有異族……伊芙妮想像不到，人類的文明要在怎樣和平的環境下，才能發展成這樣。
不過，作為一位修身慎行的聖女，伊芙妮只是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臉上的表情很快恢復如常。
「這裡就是我的家鄉，地球。」
秦川回過頭，鄭重其事地朝她介紹。
四個輪子貼在地上跑的是『汽車』，兩個軲轆用腳踩的是『自行車』。
摩托車會發出很大的噪音，電動車相對小巧、是這裡最為常見的交通工具。
遠處的高樓都可以叫做大廈，用全玻璃包裹的是辦公樓，窗台上晾曬了衣服的是居民樓……
秦川說了很多。
伊芙妮看得眼花繚亂。
「嗯……很美好的世界。」
默默記下了勇者今天教給自己的一切，伊芙妮深有所感的說道。
秦川看著她路燈下的臉龐，沉默了數秒，又開口道。
「……如果你覺得驚訝的話，可以表達出來。開心的時候毫無保留的笑，悲傷的時候掩面哭泣。有脾氣就發脾氣，有想要撒嬌的時候可以對我撒嬌，有想要任性的地方就放心大膽的任性。」
秦川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表達還差點意思，怕伊芙妮不理解，他又補充說。
「這裡沒有敵人……你可以依賴我。」
秦川活了上萬次，也見了上萬次不同時空的伊芙妮。
而每一個世界的伊芙妮，她的性格幾乎沒有差別。
壓抑。
抑制自己的感情。
她沒有喜怒哀樂，總是將自己最溫柔的一面呈現出來。
這麼做，會導致她的情緒被周圍的人忽視，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忽視了這一點。
或許是教養問題，也可能是身為聖女的職責，伊芙妮第一個考慮的對象永遠是別人，而不是她自己。
秦川每次都將這些看在眼裡。
這樣的伊芙妮，總是給秦川一種距離感。
包括現在，也是如此。
痛苦將那個世界的人全都麻木了，而伊芙妮顯然還沒有走出來。
「勇者大人……」
伊芙妮沒想到秦川居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碧色的眼眸在倒映著黃昏，望著身旁心愛的男人，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是你的溫柔和耐心給了我極大的勇氣，也是你將我一次次從絕望之中拉出來，如果沒有你，我也不可能戰勝魔王。」秦川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足足一萬次。
每次面臨絕境，或悲傷或痛苦，亦或者是少走的怡然日子，都有她的陪伴。
如果沒有伊芙妮的拯救，秦川可能早就精神失常了。
如果沒有伊芙妮的話……秦川也不可能站在這裡。
一時間，秦川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拯救了那個世界、拯救了伊芙妮，還是說，是伊芙妮拯救了他。
能和她在這裡再次相遇，這才是秦川那一萬次努力下帶來的『獎勵』。
「伊芙妮……」
秦川拉住伊芙妮的手，放在嘴唇前親吻了一下。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做出這些舉動。
人在面對喜歡的人時，就是如此的身不由己。
「我會守護你一輩子的。」秦川承諾道。
兩人站在街口對望，伊芙妮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大膽地將秦川抱住，聲音顫抖著。
這是她此生以來，頭一次如此失態，如此的泣不成聲。
「勇者大人，您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現在，輪到我來守護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