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死不瞑目
「謀反？這天下都是朕交給他代管，何來謀反一說？」
太上皇隨即幡然醒悟道：「只要你歸順朕！待朕撥亂反正，必定委以重任，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千算萬算少算了保衛科，只要策反了賴尚榮，一樣可以反敗為勝。
賴尚榮笑道：「這話太上皇還是跟皇上去說吧！」
他太善於漁翁得利了，雖然沒打算附逆，但將太上皇帶到皇帝面前，至少還可以待價而沽。
他的注意力在太上皇身上，跟著趕來的王漢、馬超卻急於弄清楚皇帝的去向。
抓著奄奄一息的柴慶之，試圖詢問皇帝的下落。
奈何，田皇后也擔心太上皇從羽林衛活口裡問出下落，故意出了大殿才指出去處。
賴尚榮此時也犯了難，掃視了殿內一圈，撿起地上一冊聖旨，翻看來一看。
暗道一聲，果然是帝王心術。
不動聲色的揣入懷裡，想了想道：「秦鍾帶上太上皇跟著我，王漢、馬超你們熟悉宮裡的情況，帶著金隆和柳湘蓮，咱們尋找皇上下落。」
宮城之內，除了御書房等有限的幾個地方，他也不甚熟悉，更遑論後宮？
一連找了幾處殿宇，都沒看見人影。
想了想帶上秦鍾，往曾經去過一次的玉春苑趕去。
倒不是他去照顧賈元春，而是既然自己不熟悉後宮，就去那邊碰碰運氣，若是有她帶路，找起來也方便些。
…………
玉春苑內。
一通奔波的正隆帝，摒退左右，拉著田皇后的手，細若遊絲道：「朕……朕怕是熬不住了！皇兒就靠你了，若是能僥倖逃脫，即便賴尚榮護駕有功，但不可不防……」
說到這，外頭傳來嘈雜聲。
「有救了！有救了！賴大人前來救駕了！」
隨即，只見一虎背熊腰，劍眉星目身著喜服的青年邁步而入。
拜倒道：「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看著一身喜服的賴尚榮，田皇后正覺詫異，忽然想起田嘗說過，正逢賴尚榮大婚。
田皇后不由面露得色，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聽聞宮中遭遇變故，婚都來不及結就帶人救援。
見躺在榻上的皇帝『咿咿呀呀』半天說不出話，忙道：「賴大人忠心救主，大功一件，何罪之有，還不快快請起！」
賴尚榮這才起身，往榻上看去。
見正隆帝已經氣若遊絲，明知故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隨即對著殿外喊道：「快！快派人去傳太醫！」
聽賴尚榮這麼一喊，田皇后也收回目光，轉起身，半蹲在床榻前。
她這起身轉身之間，賴尚榮也偷偷打量了，這個心機深沉的皇后。
只見她，唇角微微揚起，不見絲毫慌亂，反倒處處透露出胸有成竹的淡定從容，嫻雅端莊又不失貴氣的面龐上，鑲嵌著一對如月夜星海一般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射入人心。
只是，盈盈的眼角卻透著若有若無的嫵媚。
坐在榻上還不覺顯，站起身來，賴尚榮才驚覺，皇后的身量頗高，顯然是有一雙長腿，被掩在了裙下。
轉過身，皇后露出挺直的腰背，玲瓏浮凸的曲線，宛若細頸窄口花瓶一般，浮現眼前。
那勾勒著水蛇纖腰的宮帶，猶如情人的手，掐在她的腰間，卻撓在賴尚榮的心頭。
蹲下身，掩在裙下的蜜桃，立即繃得渾圓。
正意馬心猿，想著有的沒的，只聽田皇后驚呼一聲：「皇上！」
賴尚榮忙打眼看去，只見正隆帝噴出一口血，面上露出異樣的紅潤，掙扎著想要坐起。
斷斷續續道：「速……速傳內閣進宮！」
賴尚榮的注意力在皇后身上，而正隆帝卻一直注意著他。
見他面露猥瑣，毫無臣子的覺悟，緊盯田皇后身後，想到那託孤輔政的遺詔，不由怒急攻心。
只是，如今身邊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宮人，一旦賴尚榮窮圖匕見……
故而，打算先召來內閣，只要諸位閣臣到場，只要賴尚榮不想魚死網破，自己更換輔政人選，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賴尚榮雖不知道正隆帝的盤算，但看見聖旨的他，還是謹慎道：「臣這就命人去傳，只是，太上皇賊心不死，還試圖蠱惑於臣，還請皇上明示！如今局勢不明，羽林軍又損失殆盡，臣請皇上下旨，命保衛科護衛皇宮！」
「咳咳咳！」
聽了賴尚榮的話，正隆帝猛地咳嗽了兩聲：「愛卿所言極是！」
本以為沒有玉璽，先敷衍賴尚榮，等到內閣悉數到場，再將護衛前面冠以暫代之名。
沒成想，聖旨立下賴尚榮卻從懷裡掏出玉璽，照著蓋了下去。
『噗』的一聲，正隆帝再次一口血噴了出來，雙腿一蹬，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皇上！」田皇后一聲悲鳴，趴在榻前，身子微微顫抖。
待到王漢、馬超以及一眾閣臣趕至，正隆帝已經徹底涼涼。
田皇后當即宣讀了保衛科護衛皇宮的旨意，發號施令道：「皇上的喪禮規程還得仰賴諸位閣老費心……」
「娘娘節哀！」賴尚榮忙打斷道：「此刻危機尚未解除，作亂的遠不止龍禁、右武二衛，巡防營偷放二衛進城，城外也有人馬牽制神機營。」
「什麼！」聽到叛亂尚未結束，田皇后也顯得少許慌亂。
陳譯文忙出列道：「為社稷安危，最好秘不發喪，先解決了城外的隱患，再恭送皇上最為妥當！
只是，太上皇……」
說到這，微微搖了搖頭。
他身為潛邸舊臣，與太上皇不是一路，只是太上皇身份特殊，別說皇帝已經死了，就是他沒死，怕是都不知該如何處置，更別說身為臣子的眾人了。
田皇后見狀，沉吟片刻道：「當務之急還是平息事端，此處畢竟是深宮內苑，便是秘不發喪，皇上的遺體也需妥善安放，還請諸位大人移步！
只是，為免消息泄露，只能委屈各位大人，在皇城值房內留宿一宿了。」
「臣等遵旨！」
賴尚榮正欲跟著大隊離開，卻被田皇后叫住道：「賴大人請留步，哀家還有些禁宮防衛的事情，需要詢問大人，還請大人隨我去鳳藻宮一趟！」
接著，饒有深意的吩咐道：「這裡畢竟是賈妃妹妹的院子，皇上遺體暫時還需安放在此，妹妹便隨我回鳳藻宮歇息吧！」
賴尚榮不敢掉以輕心，帶著秦鍾、柳湘蓮以及十來個護衛，一路來到鳳藻宮。
田皇后對著隨侍的宮人道：「賈妃留下與賴大人敘敘舊，伱們就先退下吧！」
見秦鍾柳湘蓮等人不為所動，緩緩道：「我與賴大人有要事相商……」
賴尚榮對她早有戒備之心，擺手道：「他們都是微臣信得過的下屬，娘娘有何吩咐還請明示！」
田皇后猶豫片刻，咬牙道：「皇上一去，只留我們孤兒寡母，賴大人一片忠心，只要能替我們母子除掉心腹大患，哀家必有重謝！」
賴尚榮哪裡聽不出意思，這是要讓自己解決太上皇啊！
也不知她哪裡來的自信，故作聽不懂其中的隱意，笑道：「娘娘嚴重了！叛兵人人得而誅之，微臣與諸位大人，必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聽到賴尚榮這個回答，田皇后面上陰晴不定。
轉而看了看秦鍾等人，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雖說如今有保衛科護衛禁宮，但若無可信之人主持大局，哀家也不能放心。只能辛苦賴大人，大喜的日子在禁宮主持大局，哀家這就叫人，將景陽宮收拾妥當，供賴大人晚上歇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