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
謝府的馬車駛出府邸門口,停在前方的隱蔽之處。謝綰庭和謝綰之換好裝扮後,登上了另一輛早已等候多時的馬車。
「你們倆小心些。」四姨娘掀開一角車窗簾子,不無擔憂地看了謝綰之一眼。
「姨娘放心,我會照顧好四妹妹。」謝綰庭已然易容成男子模樣。
將謝綰之易容成了小嗣子l,綠萼扮成侍衛,負責駕駛馬車。而青菽則依舊扮成謝綰庭,桃杏扮成謝綰之。
「那我們走了。」四姨娘默默嘆了口氣,「你們回來時,在寒露寺見。」
「姨娘,謝謝您。」謝綰之的眼眶微微發紅,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遊玩,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好好玩吧,以後嫁人了,可不能再這般任性了。」四姨娘語嘆口氣,她們昨日說的時候,就是決定好了
四姨娘隱約猜到謝綰庭易容出去一定是有自己的事,只是謝綰之大概以為是遊玩吧,
罷了,隨她去吧,及笄之後就要選人家定親了,那時候就不能隨意出門遊玩了
兩倆馬車到岔口就分開行駛了
這一路上,暗處就有幾撥人
趙旭他們已經出發一日了,這時候怕是走了一大半了
盡趕慢趕
差不多追上了
沒到城裡的時候,趙旭他們住的是客棧 但離瓜州城很近了
半日就能到了
還沒進,就一路看到不似京城那樣的繁華
反而都是水患後的糟糕景象
謝綰庭尋了趙旭他們客棧稍作歇息。聽著周圍百姓們的議論,他們得知此次水患破壞力極大,許多房屋被沖毀,不少傷亡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謝綰庭神色凝重地說道。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謝綰之問道。
謝綰庭思考片刻後道:「先找等他們再說。水患如此嚴重,朝廷的賑災物資想必也會分發下去了。」
鄺興義和宋卿儀早前已抵達驛站數日,得知趙旭與柏玄料定會在申時到達。鄺興義和宋卿儀素有嫌隙,鄺興義直率地挑釁,令氣氛緊繃,宋卿儀明智知難而退,不欲與鄺興義交惡,但鄺興義卻固執不明,眼見宋卿儀離去,他不屑地咕噥一聲。
然後狠狠啐了一口「什麼玩意,早晚弄死你,不就搞到了郡主嗎,有什麼了不起」
屋頂上,綠萼悄然將瓦片放回原處,然後施展輕功,離開驛站回到客棧之時。
「小娘子住店嗎?」
恰在此時,顧鳴薇喬裝打扮,帶著侍女也到了。
「兩人,要一間上好的客房,我們郡主,小娘子要梳洗。」侍女心心掏出銀子扔給小二,說道。
「好嘞,上好客房一間,這邊請。」小二滿臉笑容,帶著倆人上了三樓。
正好回來的綠萼一眼就識破了顧鳴薇的喬裝,不禁皺眉。
她跟隨著想要上三樓。
「綠萼。」謝綰庭正好出來,在二樓喊住了要上三樓的綠萼。
「姑娘。」綠萼迅速回到謝綰庭身邊。
「怎麼了?」
「郡主也來了。」綠萼小聲說著,指了指樓上。
把所見所聞都告訴了謝綰庭。
「怕是背著長公主來的,衝著宋卿儀來的。」謝綰庭若有所思。
謝綰庭交待了綠萼幾句,便匆匆上了樓。她來到顧鳴薇的房間外,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裡面傳來顧鳴薇的聲音。
「郡主,小女是謝綰庭」謝綰庭壓低聲音說道。
心心將房門打開一條縫,顧鳴薇警惕地看著她。
看到一張男子臉
「你是何人?」心心護在顧鳴薇跟前,警惕盯著謝晩庭
「是我。」謝綰庭卸下人皮面具,皺眉
「謝家姐姐?」顧鳴薇鬆了口氣,一臉笑意的拉著謝綰庭一臉震驚,「這是什麼?好神奇,簡直換了一人」
「郡主,你怎麼會在這」謝綰庭拉著顧鳴薇坐下來
「我聽聞宋卿儀來瓜州了,本郡主自當前來一探。」顧鳴薇面色沉穩,「只是母親並不知曉,本郡主是瞞著她偷跑出來的。母親每月此時都會去禮佛幾日,故而不知情。」
謝綰庭無奈地搖搖頭,她心中明了,顧鳴薇此番前來定是為了宋卿儀。
「郡主,此舉甚是危險。此地局勢繁雜,恐生變故。」謝綰庭勸道。
「我並不懼怕。」顧鳴薇一臉無畏,「且不說你能來,我為何不能來。更何況有三哥在此,能有何事?」顧鳴薇笑嘻嘻地說道。
三殿下?謝綰庭心中一怔,紀白所言不假,他們確實是為了查三殿下母妃的事才來尋那太醫,想來皇后派來的人也必然在此。
「謝姐姐?你在想何事?」顧鳴薇喊道,「你為何而來?我知曉了,你定是為了三哥。」顧鳴薇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我會為你們保密的,你們也需為我保密才是。」
「三殿下呢?」謝晩庭回過神
「他出去了,說找人去了」顧鳴薇搖搖頭 「謝姐姐你陪我去找卿儀吧」顧鳴薇挽著謝綰庭胳膊
「你不能亂跑亂說話,得聽我的知道嗎?我就陪你去」謝綰庭嘆了口氣「不能打擾她們公務」
「著我當然知道,那我們快走吧」顧鳴薇連忙點頭稱知道
「你先下去等我,我回去準備一下」謝綰庭回到自己房間把剛才都說了
她們易容就是要進城,多一個郡主只要她不惹亂子就沒事
謝綰庭決定退房進城找個客棧。
順利進入瓜州城,找了一家規模尚可的客棧。
順便打聽消息。
「幾位住店嗎?」掌柜一張口,便是流利的話語,與他的長相不同。
「老闆你這是……不是中原人啊。」謝綰庭挑眉打量著掌柜。
「姑娘好眼力。我的確不是中原人,我夫人是,我是從塞外而來,來此討生活已有十幾年了。早已習慣了中原。故而我的口音很好,許多客官都如此說。」老闆略一打量,笑著說道。
「駐點。給我們開三間」謝綰庭微微一笑,付了錢
「好勒」店裡就老闆和兩個跑堂,幫手不多
「這麼大店,沒多招些人啊」
跟著老闆上樓去找房間,謝綰庭已經大概把客棧打量過一圈了
「哎,這不是前段時間水患嘛,才好些。畢竟人手空缺,但也不需要這麼多人。也沒多少人來客棧住。所以兩個夥計就夠了」
謝綰庭點點頭,「原來如此。」她看了看這空蕩蕩的客棧,「那你們這生意豈不是很慘澹。」老闆笑了笑,「還好,勉強維持生計。這不,你們不就來住店了嗎?」正說著,已經到了房間。「你們先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老闆說完便下樓去了。
謝綰庭走進房間,環顧四周,還算整潔乾淨。「看來這裡條件還不錯。」她對顧鳴薇說道。「嗯,還行。」顧鳴薇坐在床上,「不過,我還是想去找宋卿儀。」謝綰庭無奈地搖搖頭,「郡主,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嗎?我們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先觀察一下情況再說。」
「姑娘」綠萼看了眼謝綰庭
姑娘」綠萼望向謝綰庭。
謝綰庭攜綠萼出了房間,掩上門於廊上。
「掌柜與夥計皆為習武之人,夥計亦來自塞外。」謝綰庭甫一入門便已留意,二夥計衣衫內藏有匕首。
「黑店?」綠萼蹙眉。
「還不好說,對了這裡還有別家客棧嗎?」謝綰庭站在二樓位置正好將整個客棧收入眼底
「沒了」
「那先住下吧,觀察看看。若是黑店那就動手,若不是,就按兵不動」謝綰庭說完去了自己房間
進房間後,二樓拐角一夥計這才鬆開手裡匕首
掌柜的從他身後出來,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先摁兵不動
這邊謝綰庭她們入住後
趙旭率官兵與柏玄及其部分手下抵達城內驛站。
「臣恭迎大皇子。」先來的官員早已率領手下在門口恭候。
「免禮。」趙旭擺了擺手,下馬走進驛站。
謝綰庭來到大堂,點了一些飯菜送到房間吃,順便和掌柜聊了聊。
「不是說江南這邊水稻和絲綢業很好嗎?」
「是好啊,可今年連著雨季,水患處理好了,也比往年差了一點。我們這還好,不是重災區,但也是中區地段,來了好多難民和流民。」掌柜嘆了口氣,面帶愁容。
「看你們似乎還能經營下去,應該不會太艱難吧。」綠萼正好下來,與謝綰庭對視一眼。
「小本生意,全靠家底支撐,勉強而已。」掌柜笑了笑,無奈道。
「怎麼不見夫人?」
「唉,她有孕在身,在家歇息呢。」
「這是中年得子啊。」
「可不是嘛,人快到中年才得子。」掌柜臉上滿是笑意。
謝綰庭和綠萼對視一眼,心中暗忖,這掌柜的倒是個老實人。二人閒聊間,飯菜已經做好送了上來。用過飯後,謝綰庭回到房間,計劃著接下來的行動。「明日先去城中打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那太醫的下落。」謝綰庭對綠萼說道,「郡主那邊,你多留意著些,莫要讓她闖出什麼禍來。」綠萼點點頭,「是,姑娘放心。」
喬裝後,謝綰庭此刻的模樣是一個冷峻的青年。
「小公子」掌柜的見謝綰庭和綠萼要出門,喊住他。
「何事?」謝綰庭回頭。
「沒什麼,只是二位這是要出去?」
「「嗯。」綠萼抱著劍,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眼神冷漠而堅定。
「我多嘴一句,外面現在到處都是官兵,局勢很混亂,不知閣下您這是要去哪裡呢?」掌柜的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謝綰庭與綠萼對視一眼後,沉著聲音回答道:「我們要去找人。」
「哦?你們要找誰啊?如果二位信得過我的話,可以說說看,也許我會認識呢。」掌柜的熱心地提議道。
謝綰庭想了想,然後說:「我們要找一個姓魏的人,年紀大約在五六十歲左右,聽說他曾經是一名太醫。」
「你們找他有何事呢?」掌柜的繼續追問。
謝綰庭嘆了口氣,露出一副孝順的模樣說道:「家中母親病重,之前一直是這位魏大夫為她診治,所以我們想找到他,讓他再來給家母看看病。」
「原來如此,真是個孝子啊!可惜我並不認識這位魏大夫,但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如果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掌柜的表示願意幫忙。
「「那就有勞了。」謝綰庭拱手,致謝後與綠萼一同出門。
士兵們正在維持秩序,災民們排隊領取救濟物資。謝綰庭四處尋找線索,同時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看來災民不少。」綠萼低聲說道。
「嗯,周邊江南水患,對這裡影響甚大。」謝綰庭目光凝重。
路過一處巷子時,聽到爭吵聲。
「把糧食還給我們!」
「這是上頭髮放的,憑什麼給你們!」
幾個災民正在和官府的人爭執。謝綰庭看過去,發現災民們面容憔悴,顯然餓了許久。她心中一動,走上前去。
「住手!」謝綰庭喝止道,「你們身為官府人員,怎能如此對待災民?」
「你是誰?敢管我們的閒事!」其中一名官府人員叫囂道。
「他們為何要搶你們糧食?」謝綰庭皺眉問道。
「臭小子,你敢管朝廷的事?」
「還不是他們說一家人只能領一次。」
「那也不該搶奪!」謝綰庭瞪著那名官府人員,「你們應按規定發放糧食,豈能私自剋扣?」
「少廢話!趕緊走開!」那人揮舞著手中的鞭子。
謝綰庭伸手抓住鞭子,用力一扯,將其奪了過來。「大膽!」其他官府人員見狀,紛紛圍攏過來。
「不想死就滾遠點!」綠萼拔劍出鞘,橫官兵在身前。
「哪來的臭小子,敢管官兵」
中一個官兵拿著長刀就朝綠萼砍去
綠萼不慌不忙避開,一招手中長劍直逼向對方喉嚨。那官兵舉刀抵擋,只見綠萼長劍直刺停在那官兵咽喉前處
只需一下就能刺穿咽喉
那官兵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連連後退。其他官兵見狀,也不敢輕易上前。
「「你們等著,我這就去稟告上頭!」領頭的官兵扔下一句狠話,帶著其他人灰溜溜地走了。
謝綰庭看著遠去的官兵,心中不禁感嘆,官兵相互,能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