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溝壑橫隔在眾人面前,久久未曾更新主線任務猶如達摩克利斯之胡蘿蔔,懸在眾人胯下。熾神心漸漸沉了下來,莫非自己猜錯了嗎——」
一道低沉聲音緩慢在房間迴蕩。
「我靠我還以為是系統旁白。」君莫笑嚇得跳了起來,然後才發現是牧蘇在配音。
熾神也是無奈的扶住額頭。但不得不承認剛才他的確在這麼想。
難道自己推測錯誤?
「達摩克利斯之胡蘿蔔……我知道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樑之劍,胡蘿蔔……是什麼?」
聞香是個有問題就問的好女孩。如果有病院中的看護在場,他一定會聲嘶力竭阻止她問下去。
可惜沒有。
那一天,在座的男人終於銘記住這曾一度被牧蘇所支配的恐懼與疼痛。
牧蘇根本不給他們制止的機會,侃侃而談講了起來。那副輕車熟路的摸樣就好像講了無數遍。
牧蘇清了清嗓子,用講恐怖故事的低沉聲調緩緩道來:「我有一個朋友,在十三歲的時候聽到有一種方式叫慰菊,就是後門塞入異物棍狀物什麼的,據說只要刺激的足夠厲害,不用擼也能體驗到爆射。♨🐚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君莫笑一臉莫名,熾神不安挪動了下屁股,一度欲言又止,想要制止牧蘇說下去。聞香驚嘆於這番話的大尺度。
「我們為什麼要讓他說下去,這和遊戲進度無關吧?」君莫笑忽然打岔。
「怎麼啦?我覺得挺夠意思的。」坐在桌子上的聞香托著香腮,饒有興趣聽著。
終於收穫一枚聽眾,牧蘇的興奮難以言表,也無法把持那低沉聲音了,眉飛色舞道:「你知道在那個年紀,懵懂初開,剛剛體驗了擼的快樂的少年們都會剎不住車。當得知有更爽的方式時,肯定會想辦法試一下。所以啊,我那個朋友去超級市場物色合適的道具。」
「他還是有些小聰明的。當他選中了胡蘿蔔和一小瓶橄欖油,他並沒有拿著這兩個充滿歧義的東西去結帳,而是又買了一堆肉類調料,將這些一起堆在了收銀台。就好像他回家要在屁股里做烤肉。」
「當然其他東西一點用沒有,他也不會真的去做烤肉,就順手丟掉了。你不得不感慨當少年們對某一種視物產生興趣後所爆發的那種熱情與效率。回到家他把胡蘿蔔削成短棍,跑回臥室把門反鎖上。然後這小子在胡蘿蔔上塗滿橄欖油,慢慢的坐了上去——」
覺得渴了,牧蘇起身要去喝水,然後想起這是遊戲,又坐了下來繼續道:「然後什麼也沒有。«-(¯`v´¯)-« 6➈丂𝕙Ǘ乂.ςⓄⓜ »-(¯`v´¯)-»沒有爽,沒有射爆,只有疼。就好像有拳頭粗的屎堵在屁股里,拉不出來一樣。不過說實話,拿出來時還是有一點點感覺的,那種排泄出很大一條的成就感。」
「最後他媽叫他下樓來吃飯。那小子想辦法把那根沾著污漬油膩,散發著屎臭的胡蘿蔔扣了出來,藏在了床腳一堆髒衣服之中。吃過晚飯之後,他再去找那根胡蘿蔔……你知道,少年總是充滿鬥志,即便被挫敗到也不甘放棄。」
君莫笑開始變得坐立不安,好像那胡蘿蔔就在他屁股下。最後咬咬牙站了起來,不去坐著。開口道:「我記得這遊戲是有違禁詞檢測的吧,他為什麼可以毫無顧慮地說出來啊!嗶!我就不可以!」
聞香吃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薯片。
「語言的藝術你懂不懂。」牧蘇斜瞥了眼君莫笑:「這就接受不了了?可怕的事情在後面——他發現那玩意兒已經不見了。在他吃晚飯的時候,他媽把所有髒衣服拿下去洗,一堆髒衣服,和一根亮晶晶散發著臭味的胡蘿蔔。他媽不可能沒看到。」
「這種事可怕得無可名狀。」
君莫笑喉結蠕動了一下。
「你們看,君莫笑就深有體會。」
「放……」
「我這個朋友在烏雲罩頂之下等了好幾個月。」牧蘇輕而易舉打斷他:「等著他父母來罵他。可是他們始終沒有動靜,一點也沒有。即使現在他已經長大成人了,那根看不見的胡蘿蔔還懸在胯下,度過每次聖誕大餐,每次生日派對。每次和他的孩子們,也就是他父母的孫兒孫女一起在復活節,在家中找彩蛋的時候,那根鬼魂似的達摩克利斯之胡蘿蔔就在他的屁股後面。」
「但哪怕他死,他也會滿懷著不安的死去。因為那個胡蘿蔔還在某一處,可能是在某個人的心上,或許還會傳承下去。哪怕它早已腐爛為泥土。」
「而這。」牧蘇語氣低沉,為這個美妙的故事收尾:「就是達摩克利斯之胡蘿蔔的典故。」
房間陷入短暫的寂靜。
「你他媽神經病吧!」君莫笑乍起,打破安靜,對著牧蘇咆哮吼道。
破天荒的沒有被違禁詞檢測攔截。
牧蘇滿臉震驚:「你怎麼知道!是病院派你來抓我的嗎!哼,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甘心我逃出來,我跟你們講,我誓死也不會告訴你們是丁頓把我放出……」
「你們樂意就陪這瘋子玩吧,我不奉陪了!」君莫笑怒吼打斷牧蘇,手有意無意遮擋著屁股,奪門而出。
「喂喂,我是神經病不是瘋子啊,瘋子和神經病不是一個——」
嘭——
君莫笑重重摔門,門關閉的巨響連同整個房間都振動了一下。
「意思啊。」牧蘇悻悻把話說完。
房間短暫安靜了半晌,牧蘇眨了眨眼,轉頭看向另外二人:「那我再講一個緩解下氣氛?我人送能編會造小天使的外號可不是名不虛傳的。」
「咳咳咳咳咳咳……」熾神如同哮喘般劇烈咳嗽。
聞香也把那袋薯條遞給牧蘇,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牧蘇連忙接過,正欲道謝,忽然鼻子有些癢,短暫而急促的吸了幾口氣,仰頭咧嘴——
「阿嚏!」
牧蘇重重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好在並沒有鼻涕,不好意思中帶著幾分靦腆把薯片遞給聞香。模樣真誠得好像真不是故意的一般。
「不……不用了,都給你了。」聞香愣愣回過神,連連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