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吃黑
「這裡就是那高塔內部。」李無崖看著四周的景象，驚訝得嘴都差點合不上。
在他想像中此地應該是一片金碧輝煌，最不濟也應該是青磚鋪地，白玉為階的富貴景象。
但此時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間平平無奇的石屋，屋內不過有一套木製桌椅，一張白玉石床，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覺得很奇怪是吧？我當年也是這麼覺得的，還疑神疑鬼了好久。後來我才想明白，那古陣法大師疑心極重，連自己的弟子都要防著一手。而這傳送陣是那辛姓弟子為方便進出而設下的，自然不可能放到高塔其他要害位置，最後也只能放在自己的靜室之內。」
金符上人緩緩說道：「你打開門就明白了，那陣法大師為了防一手自己的弟子，甚至還在這靜室門口布下了威力極大的禁制，我就是在猝不及防之下，死在了那禁制之內。」
李無崖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推開靜室大門。
門外的場景倒是與這高塔外部形象極為相符。此處似乎是一處大廳，腳下石磚皆為美玉，牆壁通體金黃，竟好似由純金鑄就。其上雕刻著各種符文般的花紋，隱約流動著五色靈光，顯得整間大廳熠熠生輝。
八根白玉石柱排列八方，其上雕刻真龍靈鳳，在靈光照耀下栩栩如生。
李無崖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就在離門口最近的白玉柱下找到了一具不知是多久以前的骸骨。
金符上人嘆了口氣，「小子，過去吧。只要小心些，不去碰那白玉柱就不會觸髮禁制了。」
李無崖深吸一口氣，抬手將無法動彈的陸雲澤扔了過去。
陸雲澤砸在骸骨身邊，沒有出現任何異狀。
「嘿嘿！」金符上人笑了兩聲，沒有說什麼。
李無崖這才放下心來，緩緩走到骸骨身邊。
金色符籙從他胸口飄出，懸停在骸骨面前，半晌無言。
「師父？」
「沒事，只是有些感慨罷了。」金符上人附身的金色符籙向前一靠，直接飛到了骸骨身上。
隨後骸骨全身金光一閃，金符上人再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李無崖皺了皺眉頭，忍不住上前查看一二。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金光突然爆發！
李無崖被這金光擊飛出數丈之遠，整個人重重地砸在牆上。
金色符籙隨即從骸骨上飛射而出，刺目的金光比之前起碼強出數倍，裡面還隱隱可見一位縮小不知多少倍的乾瘦老者。
金光中的老者剛一現身，便毫不猶豫地沖向陸雲澤，一臉的貪婪之色。
陸雲澤眼中的驚怒幾乎要凝成實質，但卻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符上人撲向他的面門。
「赦！」
伴隨著一聲厲喝，一顆火球從陸雲澤身上激射而出。
金符上人心裡一驚，揮手將火球打散，同時止住身形。
「師父……您好狠的心啊！」李無崖靠在牆邊，胸口已經深深地凹陷下去，冷笑著的嘴角還在微微溢血。
在他胸口破破爛爛的黃衫之下，是一件黃光閃閃的鱗甲。
陸雲澤身上兩張禁制符滑落，露出藏在下面的兩張初級下階火彈符，其中一張剛一見光便化為了灰燼。另一張符籙上靈氣激盪，隨時準備激發。只是這張火彈符卻是反著貼的。
李無崖若是激發這張符籙，毫無反抗之力的陸雲澤頃刻間便會化為灰燼。
「好！真是我的好徒弟！」金符上人怒極反笑。「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李無崖一張嘴，鮮血控制不住地從口中噴出。
「談不上什麼不對勁，只是你對我好得有些過了頭，讓我有點不敢相信而已。」李無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平靜地問道：「師父，若是沒有這數百年難得一見的聚靈之體，我便是你的新肉身對吧？」
「事已至此，還問這個幹什麼？」金符上人冷笑一聲，「你真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老夫了？老夫剛剛吞了這軀殼中的殘餘魂力，想殺你不過一念之間罷了。這內甲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那便動手吧。」李無崖頹然一笑，「反正若是沒有你，我早就被那些所謂的族人打死了。如今這條命也不過是還給你罷了。只是那聚靈之體你是無福消受了。」
金符上人微微一怔，接著臉上露出冷笑之色。
「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的肉身賠給老夫吧！」金光一閃，金色符籙直奔李無崖面門而去。
李無崖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已經完全認命的模樣。
眼看符籙便要貼到李無崖面門之上，金符上人心中一喜，想不到此事居然如此順利。
雖然得不到那聚靈之體有些可惜，但事已至此，距離復活只差臨門一腳。必須儘快奪舍，絕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哪怕選這個差一些的也好過雞飛蛋打。
突然，李無崖睜開了眼睛。
眼眸之中是一片冰冷的殺意！
他一張嘴，一道白光從中激射而出！瞬間洞穿了近在咫尺的金符上人。
「叱目神光！這不可能！」
化靈符微微一顫，金符上人的魂體被白光重創，只剩一顆透明的乾瘦腦袋。身體部分竟被那道白光直接化為烏有。
李無崖微微彎腰，乾嘔兩下，從嘴裡吐出兩顆眼球。仔細一看，眼球中竟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幼童魂魄，正虛弱至極地蜷成一團。
「那日回到黃楓谷，你就陷入了沉睡。我猜到你這麼急著慫恿我來這七派禁地，必然是有所求。」李無崖咧嘴一笑，面目猙獰形如野獸。
「所以我就去找了這位天生玄陰之眼的王師弟，他的叱目神光可克制天下間所有的陰魂鬼怪，正是你的克星。」
「當然了，憑他鍊氣期的修為是使不出這等神通的。所以我便拘了他的魂魄，與這玄陰之眼一同放入身體中以煞氣供養，將他煉成一隻小鬼。」
李無崖撿起眼球，笑著說道：「這樣一來，只要我不惜耗盡它的本源魂力，就可以發出一道不完全的叱目神光，對付你已經足夠了。」
眼球中，那幼童的魂魄已經近似虛無，好像隨時都會魂飛魄散。
金符上人僅剩的頭顱同樣變得虛幻起來，符籙散發的靈光微微閃動，如同寒風中隨時都會熄滅的微弱燭火。
他暴怒地狂吼一聲，驅使黯淡的金光射向李無崖。
李無崖身上鱗甲黃光大放，只聽一聲悶響，金光與黃光同歸於盡。
化靈符飄落在地，李無崖身上的鱗甲也碎成了片片殘渣。
「咳……」李無崖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金符上人亡命一擊，到底還是重創了他。
他不甘地搖晃兩下，隨即癱倒在地，徹底沒了聲息。
大廳之中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陸雲澤突然微微一動，身上的禁制符瞬間燃燒起來，很快化為烏有。
「真他媽……」陸雲澤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
剛一抬頭，一道白光破空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