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定定看了蘇湄半分鐘，這才開口：「只有三分鐘時間，快點說，否則我就關門了。」
蘇湄欣然答應，只是在張姐帶著趙歡與秦奮出去時，她的餘光掃到後面兩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憎惡。
她不動聲色的靠近李清，暫時沒有心思去研究那兩人到底怎麼回事，好像一瞬間變成了陌生人一樣。
等他們三人徹底出去，蘇湄拿過拖把嘗試敲響三下地面，李清卻沒有像第一次敲響那樣張牙舞爪撲來，而是瑟瑟發抖團成一個球。
這是尋求安全感的姿勢，他在害怕。
蘇湄疑惑的看著他，難道李清真的瘋了，這裡就是普通的病房，專門收治情緒起伏過大的病人？
她蹲下身子，儘量輕聲開口：「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對話，所以……」
「啊啊啊——」
李清突然狂躁起來，不停在病房內跑來跑去，並用手掌拍打牆面。
蘇湄觀察一會兒後發現，他並不是毫無目的的隨意奔跑和敲打，每一處被他敲打位置的正上方，都有一個不易察覺的紅色小亮光一閃一閃，那是監控的提示燈。
大概七八十平的空間內，竟然就有幾十處監控，可謂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程跟拍。
難怪李清不敢說話，原來他的一舉一動全在監視之下進行。
不過這一發現也讓蘇湄確定，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秘密，否則沒必要安裝這麼多監控設備。
三分鐘很快過去，門外黑著臉的張姐立刻趕來催促，蘇湄只好放棄這次機會，走出病房。
她回過頭看向李清，只見對方正傻笑著對他揮舞手掌，一遍又一遍。
SOS……救救我！
蘇湄注意到，李清並不是毫無意義的揮手，而是組成了國際求救信號。
真是難為他能想出這個辦法，解救他的動作也要加快，否則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就算正常人，也要變成瘋子了。
而且李清應該有了刻板行為，那就是蘇湄他們剛進屋時，李清在牆邊慌亂摩擦的動作，這是精神出現問題的前兆。
趙歡和秦奮就站在走廊內等著她，兩人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趙歡依舊甜甜的挽著蘇湄的手臂詢問她裡面的情況，李清有沒有說過什麼，秦奮則在一旁補充問題。
蘇湄笑笑：「一個精神病，什麼都沒說，真是浪費時間。」
這兩個人也肯定有問題，必須要防備。
趙歡吐吐舌頭，調皮道：「我就說精神病人沒什麼可見的，你現在信了吧？」
蘇湄點點頭，她信了她的大頭鬼。
張姐也在一旁附和：「既然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蘇小姐以後就不要隨意過來了，我們工作很忙的，沒時間陪你到處逛。」
「這怎麼能不來呢。」蘇湄客氣的開口：「來這裡看一眼一直是我的心病，張姐既然綁我解決了這個問題，總要送一副錦旗才能表達我的謝意。」
果然，沒有一位醫護人員可以拒絕錦旗的誘惑，原本到嘴邊的拒絕話被咽了回去，只是掩藏不住笑意的回答：「真是客氣了，你大概什麼時候來，我去接你。」
結果眼看就能忽悠的張姐再能讓她進來一次，結果秦奮突然插嘴：「現在快遞很方便，沒必要親自來送，還耽誤人家工作。」
蘇湄頓了一下，看向秦奮，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個秦奮恐怕不是秦奮，真正的秦奮，徹底消失在了那片黑暗中。
至於趙歡……蘇湄一時還拿不住她到底是跟進來後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中，還是此刻的她是某種東西假扮的。
如果是後一種情況，真正的趙歡恐怕要有危險。
蘇湄不動聲色的掏出手機，悄悄給趙歡發了一條消息，結果眼前的趙歡下一刻就掏出手機，疑惑的詢問：「我就在這裡啊，你怎麼還用手機和我聊天？」
「哦，點錯了。」
蘇湄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最壞的情況出現了，趙歡也已經被人替換。
張姐很贊同秦奮的想法，立刻高興的說：「那就這樣吧，你直接快遞給我，不用親自過來了。」
蘇湄一言不發的跟在三人身後，她打算看看，這三個人到底要搞什麼鬼。
她拿著手機，已經開始猶豫是不是要報警，可怎麼和警察說呢，直接說她懷疑朋友被掉包了？
不行，肯定會向李清故事裡那樣，被當成精神病抓進來的。
離開精神病院後，一輛黑色SUV停在路邊，趙歡熟練的掏出車鑰匙開門。
蘇湄看向秦奮提出疑問：「咱們是怎麼來的？」
秦奮：「當然是開車呀，你忘了趙歡還差點撞到人嗎？」
蘇湄：「……」
不對，他們明明是走路來的，怎麼成了開車。
「趙歡不是說她跟在咱們身後來的嗎？怎麼可能一起來？」
秦奮莫名其妙的看著蘇湄：「她和咱們一起來的呀，什麼時候說過是偷偷跟來的？」
蘇湄：「我的記憶不是這樣，或許你們的記憶被更改了。」
秦奮皺眉：「我和趙歡的記憶是一樣的，要說被更改，恐怕改的是你的記憶。」
「說實話，我真的建議你去精神科看看，你的狀態很不正常，很容易疑神疑鬼。」
「疑神疑鬼？」蘇湄抬起頭，直視秦奮：「咱們兩個，是誰提出來這裡的？」
秦奮：「當然是你啊，你非要加我好友，通過後當天就邀請我來這裡，我怕趙歡誤會，才把她一起帶了過來。」
「等下，不對勁。」
秦奮突然頓住：「我的記憶是我們一直和你走在一起，怎麼突然就跳到咱們失散後重聚了？」
「到底少了哪個片段？」
「這家精神病院看來真有些問題，我們還是再調查一下比較好。」
蘇湄：「嗯，那就從李清開始吧，那間屋子全是監控，裡面的病人看來起都像是被囚禁起來的。」
秦奮：「要不要報警？」
蘇湄搖搖頭：「沒證據。」
其實相比起李清現在的狀態，她更關心，在這段時間內，李清會不會被進行神秘的手術，就像他故事中那樣，做完手術，徹底變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