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耳芳一
解決了麗娜遇到怨靈事件後，最近幾天的日子一切都回歸平靜。
雖然我以為的結束其實只是開始。
在之前一同解決午夜凶鈴的時候，我得到了桔梗的電話號碼，事後我試著約過兩次桔梗，但都被桔梗拒絕了。
這段時間麗娜每天都會以各種理由來找我。曾經有人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我也免不了俗。在約了幾次桔梗無果後，面對麗娜的主動，我選擇了每次都應邀赴約。
從目前來說，我和麗娜的關係還算純潔，除了在橫嶺山中的那一個吻，剩下的約會中，我倆連手都沒有牽過。
平靜的日子至少還有怪談社的活動可以解悶。
今天怪談社講的故事是著名的無耳芳一。
故事要從日本平安時代末期說起。
當時源義朝發動政變，囚禁了後白河天皇。作為太政大臣的平清盛起兵討伐源義朝。在平亂過程中，源義朝被殺，他十三歲的兒子源賴朝被流放到伊豆。從此源氏家族沒落，平氏家族開始把控朝政，不久之後，平清盛發動叛亂，囚禁了後白河天皇。
後白河天皇的二兒子僥倖躲過一劫，隨即號召各地起兵討伐平氏家族。
被流放在伊豆二十年的源賴朝積極響應。通過一系列的戰爭，最終擊敗了平氏家族。開始了鎌倉幕府時代。開創了後來綿延七百餘年的幕府制。
在平氏家族被滅門後的一年，赤間關來了一位叫芳一的流浪盲人琴師。這位盲人琴師擅長彈奏講述源氏家族與平氏家族戰爭的「平氏物語」，琴藝精湛，聽琴的人無不被精湛的琴技所折服，這讓芳一很快在赤間關地區獲得不小的名氣。
芳一由於在赤間關沒有住所，因此借住在阿彌陀寺中，每天白天出去上街演奏，晚上回寺里休息。
阿彌陀寺的主持也很喜歡聽芳一演奏，因此就打算讓芳一留在寺中，這樣可以免去外界漂泊的風塵。
一天，寺里的主持帶著大部分僧人外出為一位官員辦理喪事，芳一獨自在房間裡休息。
這時，芳一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嘶啞的聲音粗魯的問：「你就是芳一？」
芳一通過那人走路時身上衣服發出的聲響，判斷這人穿著一身盔甲。而通常只有上戰場的武士才能穿戴這種盔甲。
芳一急忙應答。芳一隻是一個流浪琴師，地位卑微。在那個年代，芳一這種身份的下等人如果對武士不敬，武士可以當眾殺了芳一以示懲罰。
武士說：「我們主公聽說你琴藝精湛，特地命我前來帶你回去為他獻奏。」
武士的主人，至少也要是個官員。芳一這種流浪琴師怎麼敢拒絕，急忙帶上自己演奏的物品，跟隨武士一同前往那位大人的府邸。
武士在寺廟門口準備了一頂轎子。芳一第一次乘坐這種轎子，一時開始猜想附近哪位大人有這麼大的手筆，能派轎子來接自己這樣一個琴師。
轎子前行了大約十幾里路，最終停了下來。芳一感覺自己仿佛來到大殿前。
武士拉著芳一登上幾節台階，然後命令他脫掉草鞋，給他換上了一套新的衣物。芳一換好衣服後，一個女僕接替了武士領路的工作。帶著芳一來到一個大殿之上。
芳一覺得這裡有很多貴客，因為他聽到高級絲綢才會發出的沙沙聲，就像是風拂樹葉時發出的聲響，很多人在低聲交談，說的都是皇宮中才會使用的敬語。
芳一被安排在一個軟墊前坐了下來。
一個蒼老的女聲說：「請開始吧，我們主人想要聽『平家物語』。」
芳一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還通過進門後的一系列感覺，自己應該是被某個大人物接到的府邸。能有這麼大府邸的大人物，並不是自己敢去打聽的。
芳一戰戰兢兢的問：「大人，平家物語很長，請問您想聽哪一段？」
那個女聲說：「就聽檀之浦合戰吧！因為那是最為悲哀的一段。」
檀之浦合戰是源氏家族與平氏家族戰爭的關鍵戰役之一，平氏家族在之前幾場戰役失利後，將大部分軍隊都集結在長門的彥島據守，源氏家族集結了八百艘戰船，與平氏家族的五百艘戰船在海上開戰。
這場戰役最終以平氏家族戰敗告終，平氏家族的主力軍隊近乎全軍覆沒。從此以後，平氏家族再也無力與源氏家族的軍隊抗衡。
琵琶在芳一手中不停撥弄，時而發出水手搖槳進攻的聲響、時而發出萬箭齊發的嗖嗖聲、時而發出刀刃砍在盔甲上發出的脆響。
在演奏的最後，芳一講到平家婦孺悲慘的遭遇和幼帝投海自盡時，四周的客人全都哽咽哭泣。整個大殿瀰漫著悲傷的氣氛。
芳一演奏完畢。
那個年長的女聲說：「主公對你的表演很滿意，之後的六天時間裡，我們還會派之前帶你來這裡的家臣去找你，請你繼續為我們主公演奏六天。」
芳一隻能連聲稱是，生怕觸怒這些大人物。
年長的女聲提醒道：「我家主公正在微服私訪中，因此並不希望你來表演的事情有第二個人知道。如果我們知道你將給主公表演的事情告訴別人，後果你自己明白。」
芳一急忙表示自己絕對誰也不告訴。
之後，芳一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武士將芳一帶回寺里。芳一心裡還在埋怨，這位大人物也真是小氣，自己穿過的衣服居然不讓帶走，離開大殿後，還要交還回去。剛才自己穿的衣服應該是絲綢做的，這種衣服如果拿去變賣，應該值不少錢。
芳一也按照約定，沒有將夜晚給大人物表演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第二天半夜，昨天的那名武士如約來訪。
芳一早已準備妥當，帶著自己的演奏物品跟隨武士再次來到那座大殿。
芳一的表演再次獲得齊聲讚揚。
之後的幾天，芳一每天都去給那位大人物演奏。直到第五天的時候，一個小和尚看到了芳一半夜離開的身影，將這件事告訴了主持。
在芳一演奏完回到寺廟後，主持找到芳一，詢問芳一半夜外出的原因。
芳一記得那位大人物不願透露自己的行蹤，因此芳一隻是含糊的搪塞過去。
主持見到芳一不願意多說，也就沒再逼問。但主持見到芳一臉色發白，印堂發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於是命令一個小和尚晚上盯住芳一的行蹤，看看他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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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