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琉璃宗,演武場,三十五號場地。
這是古榕所在的賽場。
此時,他正在場地下方靠牆站立,右手止不住的顫抖著,撫摸著他的側腹部——那裡,先前被撕裂出了一道大豁口。
他的第一場比賽輸了。對方是張家的族人。張瑞哲,十六歲,二十九級大魂師。
面對這名大魂師中最強一檔的對手,加之第一次參加這種比武,缺乏經驗略顯緊張的古榕毫無疑問的落敗了。
雖然考官在對方即將造成致命一擊時攔下了對方,但先前戰鬥中那附著雷電的鷹爪已經在他的腹部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古榕說到底只是一個九歲的孩童,初次比武的緊張和傷勢的劇痛讓他此時忍不住的戰慄。
雖然身上的傷已經被七寶琉璃宗專門派遣來演武場的治療系魂師治癒,但是心上的缺陷卻難以補足。
「下一場,古榕,吳濤!」
可惜的是,又輪到他比賽了。
面色蒼白,心生退意的古榕站上了台。
在他對面,濃眉大眼的少年吳濤對古榕抱拳行禮,口中朗朗有聲的念道:「吳濤,二十七級大魂師!」
似乎是看出眼前的對手有些懼怕,吳濤皺眉說:「如果害怕的話,就認輸吧。✌👣 69ˢ𝓗Ǘ𝓧.ᶜᗝΜ 💛🍭刀劍無眼,我不能保證不傷到你。」
古榕聞言,咬了咬牙,同樣抱拳回禮:「古榕,二十二級大魂師!」
既然對方主動報上了修為,那麼回以自己的修為是一種尊重。同樣,這也是古榕對吳濤的勸降的拒絕。
「三,二,一,開始!」
三十五號場地的裁判,一名高顴骨,削瘦面頰的中年女性宣布了比賽開始。
兩人立刻召出了自己的武魂。
吳濤的武魂是一把重劍,名喚厚鐵。劍寬五寸,劍長三尺。那厚重的劍身黝黑的沒有任何光澤,但任何人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這柄重劍的堅實與厚重。
古榕的雙瞳變為了暗金色的豎瞳,散發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指甲伸長變白,骨質物從皮膚湧出,迅速的變成了堅硬的外骨骼。★💔 ➅❾ᔕнù᙭.𝕔όⓜ ♙☮雙臂外側、手肘、肩膀都有猙獰的骨刺,森冷的色澤讓人絕不想碰到它們一下。
兩人腳底都是兩個黃色的百年魂環。
吳濤雙臂握住厚鐵劍,雙手青筋暴起,粗大健壯的肌肉鼓起,玄黑魂力在經脈中流淌,帶來無窮無盡的力量!
「喝!」大喝一聲,那寬闊厚實的重劍在吳濤手中卻宛若纖細的柳枝一般靈活,被他揮動的舞舞生風,砍向古榕!
古榕眼中有緊張與害怕閃過,但這數月來訓練已經形成的肌肉記憶讓他準確的閃避開了吳濤的揮砍,然後骨爪握拳猛然揮出!
但吳濤卻立刻穩住重心,收劍橫在胸前,擋下了古榕這勢大力沉的一拳!接著,他一腳踢出,直指古榕的膝蓋!
因為吳濤是器魂師,所以古榕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他的那柄厚鐵劍上。面對這一腳側踢,古榕的反應也就遲了半拍。吳濤精準的踢中膝蓋側面,頓時影響了古榕的身形,讓他歪著半蹲下來才穩住。
而吳濤的攻勢也完美的銜接上了自己的踢擊,那重劍被掄圓了自上而下揮下!
狼狽的一個驢打滾,古榕這才險之又險的躲開了吳濤的這一擊。只見得那重劍徑直落向地面,將石質地面都劈開來一道裂痕。
不等古榕站穩身形,吳濤揮舞著厚劍,劈,撩,斬,刺,拍等諸多劍技都輪番上陣,壓制的古榕不停閃躲。
而此時的古榕只能忙不迭的閃躲著,防禦著。偶爾避無可避只能用雙臂防禦著被那巨劍擊中一下,他那外骨骼一般的白骨就被劈出一道大缺口,數道裂痕延伸向不同方向。
其實古榕並非沒有還手之力。但方寸大亂心無戰意的他,又怎麼能夠抓到吳濤的破綻,做出反擊呢?
「你就只會躲嗎?」吳濤厲聲喝道,手上攻勢沒有絲毫停歇。古榕連連後退,吳濤步步緊逼。
漸漸的,古榕退到了場地邊緣。倘若出了場地,那也就算輸了。
再次退後半步,古榕卻感到腳後跟已經離開了堅實的地面,懸在空中。他立刻收腳側翻,躲開了吳濤的一記橫掃!
但是他恐怕是敗局已定了。被逼到邊緣,毫無還手之力。
吳濤有些掃興的搖了搖頭。他原本見著古榕年紀小,心想對方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哪怕先前古榕被張瑞哲擊敗了,吳濤也沒有看輕過古榕。
但此刻,吳濤感到了失望。不是因為古榕的實力,而是因為他的心態。
見古榕沒有任何主動攻擊的意象,吳濤趁機直接發動了自己的第一魂技!
第一魂技,重山!
厚重如山的黑芒在劍鋒上匯聚,吳濤一撇嘴,心道無趣的自上而下揮下這強橫的一劍!
厚鐵劍在古榕眼中不停放大,逐漸占滿了他的所有視界。仿佛,他眼前所見皆是一片漆黑。
而在不遠處一直跟隨著戰況的裁判也釋放出了自己的武魂。
只見得她那骨節明顯的手指指甲各變為了長約一尺,宛若利刃的長爪。
同樣,她腳底的一白一黃兩紫兩黑的六個魂環也仿佛在蓄勢待發一般,迅速律動著。
在她看來,古榕已經註定落敗了。而她的任務就是在關鍵時刻制止吳濤的致命一擊,讓這場比武不會出人命。
重劍揮下,勝負已定。
但就在這時,古榕原本已經無力垂下的手指,又突然握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