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李文博,對陸珠兒而言,溫柔的太過夢幻。
以前她別說弄丟錢,就算哪個月賺的少了,都會挨揍。
可如今。
陸珠兒臉蛋靠在李文博寬厚的背上,卻如此心安,所以才忍不住脫口而出,問他要不要個孩子。
但問出的瞬間,陸珠兒就緊張起來文博會同意嗎?
如果同意了,我該怎麼辦?晚上,我們是不是就要……
光是想想,陸珠兒臉蛋就燒開了。
「珠兒,我沒法替你做決定。」
突然,李文博開口說。陸珠兒頓時愣住,臉上殷紅迅速褪去,茫然的問「你說什麼?」 ✱
李文博的回答太出乎她預料了,讓陸珠兒心一下就亂了他為什麼沒同意,是不想跟我要孩子嗎?
是、是嫌棄我嗎?
巨大的失落感,瞬間充滿陸珠兒的心,讓她鼻尖一酸差點哭出來時,李文博緊緊握住她的手背,說「你現在對我的感情,剛像是一時衝動。等冷靜下來,好好思考過後,你不管決定做什麼,我都會尊重你。」
「懂嗎?」
問出這兩個字時,李文博轉頭,捧住了她的臉蛋。
陸珠兒眼神中帶著茫然,乖巧的嗯了一聲。
她能感覺到文博的話,對她是好的,是在尊重她。
她又感覺,文博很成熟,好像一個長輩。
「好了,收拾收拾東西,做晚飯了,我都要餓死了。」
李文博說完,鬆開她,沒有任何更親昵的舉動。
陸珠兒很漂亮,放在後世絕對秒殺一片網紅臉,身材雖然嬌小了些,也很有料。李文博一個大男人,每天和她單獨相處不可能不動心。
但就好像陸珠兒受了太多苦,嘗到一點甜味就心滿意足那樣,上一世的李文博,因她飽受了三十三年的折磨!
如今,能重新擁有珠兒,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他不敢過激,怕會傷到珠兒一分一毫!
這會兒,李文博家丟了一千塊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大院。
在這個年代,一千塊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李文博出來就拿蜂窩煤時,就見好幾雙乘涼的眼睛一直盯著門口。
大都是等著看熱鬧的。
丟了一千塊,李文博不得急死?
不得氣急敗壞下,又打老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李文博很平靜,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劉嬸忍不住了,問「李文博,你那一千塊找到了?」
「丟了,等明天報警。」
李文博聳聳肩,夾著蜂窩煤回了屋,那副平靜的表情,就好像丟的不是一千塊,而是丟了個雞蛋。
立馬,紛紜四起「他家真丟了一千,我怎麼看著不像啊?」
「可要是沒丟,之前陸珠兒至於哭哭戚戚,好像要上吊似的?」
討論了幾聲,大家好像明白了什麼,有人遲疑地說「會不會人家李文博,根本不在乎那一千塊錢啊。」
這,絕對是最合理的解釋。
也瞬間點爆了所有人的心裡防線李文博,會不在乎一千塊?
要知道就在一周多錢,他還是個逢人就借錢的窮鬼賭狗。
怎麼短短時間,就這麼有錢了?
王小江嫉妒的眼都在發紅「李文博明明就是個廢物,什麼都不如我,怎麼突然就發達了?」
「又是傍上了周偉超都惹不起的人,又是賺大錢。」
「憑什麼?」
就在不少人嫉妒心發酵時,李文博已經收拾好屋子,點爐子做起了飯。
吃過晚飯,李文博在燈下寫寫畫畫,計算財務。
陸珠兒穿著圍裙洗碗,心裡亂糟糟的,是不是扭頭偷偷看李文博一眼。
最近,周圍人對她的態度已經完全變了,不管是家裡人,還是上工時的同事。大家都對她客氣有加,之前經常騷擾她的周偉超,也徹底不再出現。
這就是家裡男人變化,帶來的影響。
她心裡,也在思考李文博之前說的話「文博讓我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我想要個孩子嗎?」
她心裡亂七八糟的,知道晚上睡覺也沒得出個結論。等洗腳上床,她習慣性的蜷縮去牆角時,突然意識到她不是想要個孩子,而是對李文博的優秀,產生了危機感。
想用孩子,套牢李文博。
這是周圍很多女人,都再告訴她的道理。
也就在這時,李文博忽然一個側身,抱住了她。
陸珠兒渾身一顫,李文博呼吸的氣息噴在她脖頸,讓她心兒也跟著怦怦狂跳,最後咬牙給了他吧!
本就是夫妻,給他生個孩子,又怎麼了呢?
她不少同齡人,都有兩個小孩了!
陸珠兒想到這,大著膽子轉過身去,想回應他時,卻發現李文博已經沉沉睡著了。
睡得很熟。
這幾天,李文博表面上沒什麼,實際上還是很累的。
農村鎮上來回跑不說,還得花心思和張恆德勾心鬥角的。
陸珠兒試著推了他一下,他也只是側身繼續酣睡。瞬間,陸珠兒那顆跳到嗓子眼的心,就安穩下去,同時又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還以為他要主動呢。
可他怎麼就不主動呢?
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一夜過去。
第二天太陽起了個清早,李文博卻等八點多鐘才睜開眼。
桌上留著做好的飯,他簡單吃過後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就見職工大院門口吳強正蹲在那等他呢。
李文博招呼了聲這位專職司機,先去派出所報了案後,才朝印康村趕去。
李文博也知道,以這個年代的治安想查到兇手很難。
一千塊雖多,李文博也真不怎麼心疼,更重要的是眼前生意怎麼做。
工人是早上八點上班,但因為沒有零件,李文博趕到時他們正蹲在倉庫前聊天抽菸。
見李文博來,忙問「李老闆,今天上工嗎?」
「今天也不上。」
李文博擺了擺手「你們明天再來。」
隨著他這聲招呼,十來個工人也陸續離開時,大坤湊了過來「博哥,不成啊。」
李文博笑了笑「怎麼不成?」
「您沒注意呢,今天又少來了好幾個。」
大坤看著幾個工人的背影,說「張王村也開了一家安裝自行車的,那幾個村的工人,今天也沒來呢。」
吳強也說「李老闆,再不開工咱們的熟練工真得走光了。」
「走光就走光。」
李文博倒是很淡定「培養熟練工也用不了多久,我們現在沒有零件,生產出來也沒用,散了散了。」
他都這樣說了,大坤和吳強只好各忙各的,前者回家睡覺,後者跑去送貨了。
李文博則繼續鑽進辦公室,寫寫畫畫鼓搗什麼。
直到中午,吳強送貨回來,倆人去供銷社買了些吃的準備吃午飯時,外面響起了轟隆隆的摩托聲。
很快,一輛摩托車停在了門口。
吳強立馬停下筷子抬頭看去「哇,誰的摩托車?」
這年頭,開的上拖拉機的吳強,在別人眼裡就很有錢了。
開的起摩托的,幾乎沒有。
畢竟一輛摩托少說六七千,貴的都得萬把塊,是這個年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負擔不起的。
也就鎮上那些國營單位里,能有人開的起摩托吧?
附近這十里八村的,誰開的起?
吳強眼睛瞪的老大,終於看到摩托上跳下來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是張恆德,下車就罵「姓李的,我的自行車呢,你鐵了心要賠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