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袁紹其人

  「怎麼講？」袁術虛心請教。袁術是嫉妒袁紹，但可不代表他看不起袁紹，相反，正是因為覺得袁紹比自己優秀，袁術才會嫉妒。世家子弟，特別是出自袁家這樣的家族，可不會教出廢材。袁術跟袁紹的競爭，至少在目前來看，還屬於良性競爭，袁術沒有用什麼陰謀詭計去算計袁紹，而是在偷偷學習袁紹的優點，以期能超越袁紹。

  「這次考核的目的是什麼？」袁紹反問。

  「自然是選。。。。咳咳，是叔叔想選一親傳弟子出來。」袁術回答，差點說漏嘴，因為據他所知，哪裡是選一親傳弟子那麼簡單啊，袁隗這次真正要選的是當今皇帝的侍讀！親傳弟子的說法，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

  「沒錯。」袁紹似笑非笑的看了袁術一眼，袁術能知道的事，他會不知道？袁紹沒有說穿，繼續道，「這次叔叔選的是親傳弟子，而且，只選一個。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定要把這些青年才俊分出個三六九等來？直接分成『一』跟『其他』，不就行了！」

  袁術眼睛一閃，

  「原來如此。」

  按照原本的測試，最後的結果絕對是金字塔形排列，袁隗會從最頂端做出選擇。可實際上，最終能立於最頂端的，不一定只有一個，畢竟題量是有限的，短時間內，又怎麼可能面面俱到。這就會增加袁隗挑選的難度了。而且，袁隗要選的，絕對不單單是學識那麼簡單而已，他還有其他方面的考量，而這些素質，並不一定是能在正常答題當中展現出來的。好比說剛才秦川的急智，在學識上，他其實不比楊修王粲等人強，但他卻第一個想出了辦法來。

  所以，別看現在幾人在答題分數上可能相差不大，但在袁隗心裏面，除開孫權外，他最看好的就數秦川了！

  孫權的亂來是個意外，但既然這個意外能幫袁隗更好的做出選擇，那袁隗自然會果斷拋棄原本的那一套。正是因為看穿了這一點，所以在第一題的時候，袁紹就認定自己的叔叔袁隗不會指責孫權，而會默認孫權繼續「胡鬧」下去，他就要看看，到底這些人才當中，有幾個是真正的人才！

  金字塔？平均分？排名？及格率？拜託，袁隗要的是這個嗎？不論最後有多少人得零分，多少人不及格，袁隗都不在意，這些平庸之輩本就入不了他的眼，袁隗只需要能有一個明顯的勝者就行了。

  「就算如此，這孫權也太冒險了點吧。萬一叔叔特別不喜歡他這種輕狂的性格呢？哪怕他拿了最高分，也不一定就選他。」袁術不由說道。

  「錯了。」袁紹再次搖頭，「孫權不僅不冒險，恰恰相反，他是在投其所好。」

  「這又怎麼講？」袁術不解，他可從來不覺得他叔叔袁隗對這種年少輕狂的小子有特別的傾向，況且，這次選的還是侍讀啊，你總不能去皇上面前也狂吧？

  「如果叔叔真想選個正常的弟子，那他把幾個有名的才子召集起來，私下舉辦一場小的測驗就可以了，楊修他們幾個無論學識還是人品，都是經過時間檢驗的，至少比其他不知名的才子可靠許多，何必還要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袁紹低聲說道，「所以，我猜測，叔叔並不想選楊修、王粲、阮瑀當中的一個。」

  「既然不想選，幹嘛還要專門下帖邀請？」袁術忍不住說道。

  「我袁家的臉面自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才是重點。」袁紹靠近袁術，「你想想，既然楊修、王粲、阮瑀都位列當中，其他才子憑什麼還敢來？憑藉自己的學識跟才幹嗎？不，憑的是爭強！是自信！哪怕只是一丁點，如果沒有力壓這幾大才子的野心，這些人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你看那些人，一道題沒答出來，臉上失落嗎？失落。為什麼失落？因為他們一開始也有幻想過，最後能選中他們。這是隱藏在考核背後最重要的信息，在這次親傳弟子的選擇中，叔叔最看重的品質就是——爭強之心，自信之心！相比之下，學識反而排在後面。」

  「你是說，這一點也被孫權看穿了？！」袁術震驚道，要知道這種信息連他袁術都沒看出來，而孫權可還是個小孩兒！

  （孫權：沒有，你們想多了，你們真的想多了，我就是臨時決定想碾壓他們的）

  「也可能是孫家某個智將看穿的。但無論如何，剛才的一切，絕對是孫權臨機應變。別人哪怕提前知曉，也做不到孫權那樣。」袁紹給予孫權相當高的評價。

  袁術把目光看向場中那小小的身子，喃喃道，

  「這個孫仲謀，真的不簡單呀！」

  袁紹點頭，

  「孫堅生了個好兒子。本來不出意外，叔叔這次必然會選孫權，但現在多了個秦川，就不知道結果了。」

  袁術眼睛始終沒離開孫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仿佛突然下定決心，對袁紹開口道，

  「不管結果如何，這個孫仲謀我看上了，你不會跟我搶吧？」

  袁紹臉上一僵，遲疑了一下，才道，

  「既然你開口了。」

  見狀，袁術大喜，

  「本初，這次我承你一個情，哈哈！不行，待會兒一旦出了結果，孫家沒準就被擠破了，我現在就找孫堅，定個娃娃親去！」說著，袁術快速離開。孫權不知道，當初他那玩笑般的娃娃親，很快就要應驗了。

  袁術離開後，原地，袁紹冷冷一笑，他剛才的糾結，是故意表現給袁術看的。袁術以為他袁紹不知道這次選的是侍讀？所以覺得袁紹放走了一個未來之星？拜託，袁術也不想想，如果這侍讀真是個好差事，袁隗會在外面選？他袁家子弟，那麼多人才，是留著玩兒的嗎？

  雖然還不知道袁隗的真實打算，但袁紹相信，當這個侍讀必然是有很大風險的。這燙手的山芋，袁術既然想接下，那就讓他接下好了，最後要是燙了手的話，可怪不得他袁本初咯！

  ······

  考場當中，很快，第一大類的題目全部出完。

  孫權自然是一題不漏，所有全部搶答答對，想不到其他幾人，除了一開始兩題（秦川只漏一題），竟也是全部答完，剩下的題目一個不漏，這讓孫權打心底佩服這群古人，要是正常比試，他絕對比不過。

  而在孫權佩服其他人的同時，其他人對孫權更是欽佩。與其說是佩服孫權的記憶力跟反應力，還不如說是佩服孫權的心態，作為領先者，作為最受關注者，孫權的壓力是最大的，其他人自認站在孫權的立場上，也必然會緊張，容易犯錯。可沒想到孫權這麼個十歲不到的孩童，偏偏堅持了下來，他是天生擁有大心臟，感受不到緊迫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