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唐蓁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小腹。記住本站域名
她……有喜了?
一旁的大夫捋了捋鬍鬚,眯起眼睛:「夫人遇喜已二月有餘,此次昏迷,定是因為太過勞累,又鬱結過度,氣血不通所致,為了孩子,夫人可別太勞累,要好好休息才是。」
唐蓁怔怔撫著小腹,似乎還未從這消息里回過神來。
她不是生不出孩子,也不是廢人。
直到沈濯喚她的名字,她才反應過來,趕忙說:「我……我會小心的。」
送走大夫之後,唐蓁久久不能平靜。
她想起白日裡老夫人說的話,不自覺眼裡又泛起了淚花。
沈濯看到她晶瑩的雙眸,也是有些慌了:「蓁蓁,你怎麼了?」
唐蓁也看著沈濯。
男人的眼眶也紅了,許是因為太過激動。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沈濯這樣的表情。
不想掃了興,便搖了搖頭,強忍著心中的情緒:「……沒什麼。」
沈濯太過欣喜,一時也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喚了門口的人進來。
那是一個面善的中年女人。
「蓁蓁,桂嬤嬤來了,」他親了親唐蓁的額頭,「以後就讓她跟在你身邊照顧你吧,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她也能幫忙照看。」
唐蓁有些累,疲憊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一連幾天,她的心情都很悶悶不樂。
沈濯也察覺到不對勁,可是問唐蓁,唐蓁總說沒什麼事,問下人,也都問不出是什麼原因。
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濯百思不得其解,又擔心唐蓁生氣過度,只好盲目哄她開心,天天往她府里送好東西。
「這是那家點心鋪子的新品,你嘗嘗?」
「這是之前你說喜歡的那批緞子,他們家又來新貨了。」
「新出的胭脂,你試試看,好不好看?」
唐蓁打開那盒胭脂。
一瞬間,裡面的粉色快要亮瞎她的眼睛。
望著沈濯期待又擔憂的眼神,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個傻子……這布前段時間就不流行了,還有這個胭脂。」
她用指腹沾了沾,抹在嘴唇上,嬌艷的粉在燭光下仿佛要亮起來一般。
「你自己看看這好看嘛……」
「好看,你塗什麼都好看。」沈濯也笑出了聲,攬過她親了親嘴唇,「對不起,我不太會選禮物,只是想你能開心點。」
男人的話,讓唐蓁的心裡又有些委屈了。
她擦去唇角的胭脂,垂下眸子:「你不需要道歉的……」
「蓁蓁,你告訴我。」沈濯半蹲下來,平視她的雙眸,「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以他的視角來看,唐蓁是在得知懷孕之後才悶悶不樂的。
除了這個,他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可以去問問皇后娘娘,有沒有辦法不傷身,弄掉孩子。」
唐蓁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不拿孩子捆綁我嗎。」
「如果我真想捆綁你,早在成婚那年,就該抓住你為我生了。」沈濯笑著開玩笑,將其抱去榻上,「你永遠是最重要的,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緩慢,就好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唐蓁心裡暖洋洋的,漸漸安心下來。
有沈濯在,她好像也不是那麼害怕了。
幾個的時間,轉瞬即逝。
辛苦了很久,當沈家第一個男孩出生時,全府上下,一片沸騰。
人人都在傳太傅夫人為沈家傳後,只有沈濯不顧阻攔,第一時間衝進了產房,緊緊攥住了唐蓁的手。
一月之後,滿月酒席。
沈濯辦得聲勢浩大,不少名門貴族都聚集在此。
唐蓁誕下子嗣之後,身材便走了形,胖了不少,卻還是風韻猶存。
可這一來,便少不了被人嚼舌根。
「你看你看,那個就是唐蓁啊……」
「我還以為能做太傅夫人的人,能有多好看呢,今天還專門跑來一睹芳容,沒想到還挺普通的……」
「這哪裡是普通,分明就是醜死了,你看看那胳膊,那腰,還不要把太傅大人壓死……」
幾位貴女聚在一起,咯咯笑了起來。
「聽說這女人之前還追過皇上呢,名聲臭得很,沒想到皇上沒追到,又找過來追太傅大人了……」
「啊?不會吧,那她難道是個位高權重的人就想攀過去啊。」
「丞相的勢頭早就不如以前了,沒準是想賣女兒拉攏呢,我看她這樣,倒是適合太尉大人……」
「太尉大人不是都五十歲了嗎……」
幾人相視一笑,惡劣地笑出了聲。
唐蓁站在她們身後,氣得渾身發抖。
說她,她可以忍。
可是為什麼要牽扯到她的家人!
她衝上去,重重推了那些人一把:「你們能不能有點教養!」
「再說了,我嫁到沈家關你什麼事,我長胖關你什麼事,吃你家米了?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家教都被你們吃了嗎!」
貴女們嚇得臉色發白。
妄議皇室官員可是重罪,她們也沒有想到,居然被唐蓁聽見了。
騷動引起了人們的注意,老夫人一看到這場景,怒氣沖沖走了過來,指著唐蓁的鼻子就罵:「唐蓁,你這是幹什麼呢!今天是卿朝的滿月酒,你還在這裡惹事丟人,你能不能有點教養啊!」
「我沒教養?」唐蓁只覺得腦子快要炸開了,指著那群人,「你怎麼不問問她們說了什麼,我沒教養?!」
「不管她們說了什麼,她們都是客人!」
當著所有人的面,老夫人拔高了音量:「再說了,人家能說什麼,你自己缺點本來就多,我看根本就是被說中了才會惱羞成怒吧!」
幾十上百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唐蓁不知道自己怎麼逃出來的,只知道回神時,她已經在房間裡了。
雙腿發軟,撲通一聲,她跪倒在了床邊。
為什麼,為什麼不管她怎麼努力,所有人都說她不配……
為什麼老夫人不相信她,覺得所有事都是她的錯。
她真的有如此不堪嗎?
唐蓁低下頭,攤開雙手,望著自己鼓起一圈的手腕,想起以前那纖細白皙的手腕和修長的指尖。
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掌心。
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哭了很久很久。
自此之後,唐蓁再也沒有參加任何一個宴會,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酒樓和卿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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