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狗了……
蘇鳶的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
易文晴的鬼力絕對不止看到的這麼簡單,她的鬼力里怨念居多,這種鬼力最難纏。
對了,規則。
規則里明明說不要跟易文晴討論治病以外的事,但蘇鳶這幾輪試下來,發現只要跟「醫」有關就不會觸犯規則。
「易姐姐,你的姐姐也是醫生嗎?」
蘇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嘶啦!」
易文晴還沒有回答,大門猛地打開,嚇了蘇鳶一跳。
「易,醫生,您要的雙氧水給您取回來了」
蘇鳶看不清門口的人,但能聽到氣喘的聲音。
她甚至沒有聽到來人奔跑的腳步聲,這門隔音還挺好。
「給您」
遠處的人影慢慢走近,蘇鳶屏息。
這人會是孟校醫嗎?
玻璃瓶的雙氧水被橫著遞到了蘇鳶和易文晴中間。
看來,不是。
「謝謝,楚欣同學」
「你要的治蕁麻疹的藥,我會幫你開的」
易文晴嘴角微翹,笑聲如山泉水聲。
這是一場交易,蘇鳶觀察這一切。
很明顯,這個楚欣的身份是,參者。
「能快點嘛,易校醫,我覺得我的蕁麻疹越來越嚴重了。」
楚欣好似有些著急,看了看校醫室牆上的鐘,聲音稍微有些顫抖。
蘇鳶這才看清,這個叫楚欣的女孩,整條右胳膊都在流血。
右肩膀處有一道很深的刀傷,皮肉外翻,清晰見骨。
這一天天怎麼都是刀傷?
難不成……
蘇鳶收起思緒,被一個寒顫回神。
怎麼一下子降溫了?
蘇鳶呲牙搓了搓胳膊,看向面無表情的易文晴。
很顯然,始作俑者就是這位姐。
「楚欣同學,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易文晴臉上那道貫穿疤漸漸被撐大,縫合的白線裡面長出了第三隻眼睛。
一隻寶藍色瞳孔的眼睛,豎立著瞳仁眨著。
蘇鳶艱難的咽了下口水,無比同情的看了旁邊的楚欣一眼。
蘇鳶要是沒猜錯,這應該就是好感度要降到百分之零的前兆。
這個姐妹,看來是要殉嘍。
感受到逐漸緊張的氛圍,蘇鳶點點自己的腦袋,非常有眼色的退後了幾步,坐到了那木製柜子前的椅子上。
「打吧,正好我幫你把你姐姐放出來」
楚欣身上也是有一定靈力波動的,雖然說被抹殺是早晚的事,但至少應該能給蘇鳶爭取三分鐘。
三分鐘,夠她開個櫃了。
蘇鳶從工具欄找了把小鋤頭,悄咪咪的在自己背後遮擋處起開了一條小縫。
隨後,蘇鳶把手機放進去咔咔酷酷一頓拍。
沒開閃光燈。
閒暇時抬頭瞥了一眼,燈下的兩人,還沒打起來,竟然還在僵持。
這個易文晴有點意思……
蘇鳶心裡湧起了好奇,摸了摸下巴。
只見過隨便抹殺參者的詭異,還沒見過跟參者僵持的詭異。
完成任務後,自己最好也不要多待。
蘇鳶欠身,謹慎從背後抽回手機,翻看著裡面的照片。
「不對」
蘇鳶眉頭慢慢緊鎖,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這是一個空的柜子!
什麼也沒有!
沒有標本,沒有她的姐姐。
「唉」
蘇鳶無奈的嘆了口氣,忽然覺得道阻且長。
她搬著自己的小椅子,挪挪挪又挪回了兩人中間的位置,最佳觀戰距離。
「老師,我沒有惡意」
「我只是想要治蕁麻疹的藥」
楚欣額上的汗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慢慢暈開。
蘇鳶現在分不清她是肩膀疼的,還是面對馬上到來的死亡有些緊張。
「你們都是這樣,逼迫我,羞辱我,逼迫我,羞辱我……」
易文晴空洞的眼眶開始流出血淚,不斷重複著。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她周身的氣氛完全變了,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無比猙獰。
如此詭異的景象,楚欣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左手腕處有灰色的光輪顯現。
看到灰色的光輪,蘇鳶當場死機了一秒……
這灰色光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這尼瑪竟然是羅菲!!!
「易姐姐,你聽我說,楚欣同學一時糊塗,我和她是同學。我曾看見她本子上寫著希波克拉底誓言,她絕對沒有褻瀆這個職業的意思」
這回,蘇鳶是真坐不住了。
踢開椅子,一個閃現就到了羅菲身前,按住她要抬起的左手。
她就差一口氣直接把希波克拉底誓言背出來了。
「真的?」
易文晴的歪了歪頭,眼底的血淚逐漸清澈。
「真的真的,姐姐應該相信我」
蘇鳶默默地在心底叫苦連天。
早知道,自己就不看熱鬧了……
「昂,原來是這樣」
易文晴的眼神還是依舊空洞,不過傷疤縫隙里那隻藍色的眼睛倒是慢慢收回。
「對了,易姐姐,你不是想見到你的姐姐嗎」
「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見到她」
蘇鳶安撫好了羅菲,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搖了搖頭。
羅菲也是很震驚,她收起了光輪。進屋這麼久,她也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是蘇鳶。
而且,最主要進「域」前的辨認方法,兩人誰也沒有。
蘇鳶的小三角,剛才哭的時候被易文晴當髒東西直接擦掉了……
羅菲的小三角,剛才在走廊開疾跑時,被出的汗洗掉了……
最後竟然差點讓詭異把自己隊友滅了……
蘇鳶跟羅菲交換了個眼神,示意她走到窗簾旁邊。
「真的嗎」
易文晴漸漸恢復了蘇鳶剛見到她的樣子,只不過這一次她看蘇鳶的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真的」
「我想孟醫生應該也會很高興出來透透氣的」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羅菲伸手拽開了所有遮光的窗簾。
瞬間,黑漆漆的屋子內被溫暖的陽光充滿,蘇鳶還嫌不夠,眯著眼睛打開了頂燈的開關。
「孟醫生,易醫生說她想你了」
蘇鳶不緊不慢的回頭,坐在凳子上的「易文晴」變得無比端莊,眼神變得冷漠。
「你不像一個好人」
「你不應該傷害她」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蘇鳶蹙眉。
竟然是掌握音波的鬼力嗎?
「沒有,只不過我看不得思姐心切罷了」
「還有你,你以為你這樣就是保護她嗎」
坐在屋子中間的人身子一顫,臉上有一絲驚愕浮出。
「孟文晴」
「易校醫的另一個人格,她臆想出來的姐姐」
蘇鳶抱臂,漫不經心的靠在門上,悠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