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親自下場
神子那野蠻的生長受到了一雙大手的扼制，還未出生的它只知不斷的索取養分，用以生長。
而現在的它發現生長受到了阻礙，本該被汲取的養分近在咫尺自己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使它十分生氣。
神子開始嘗試衝破扼制，就像一隻不斷撞擊籠子的寵物一樣，懷亞特見了只覺得有趣。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種由邪神直接誕下的孽物，在初期也和呱呱墜地的幼崽一般，只有單線程的思想。
標記儀式並不完善，懷亞特覺得還有許多可以精進的地方，不過現階段的標記對於還未接受獻祭的神子而言完全夠用。
至少現在，它任由懷亞特拿捏。
懷亞特輕輕握拳，對於神子的扼制強勁了好幾分，如果說之前的標記只是一座牢籠，那如今的標記就是為其量身定製的拘束衣。
好在喬治的靈魂沒有被吃干抹淨，不然標記還真打不上。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每一步都按部就班的實現了，但願最終目的也能實現吧。
「神子呢？我…我感受不到它了，你把它怎麼了！！」
懷亞特沒有理會牧首，只是輕描淡寫的甩了甩手，先前神子外泄出去的邪祟便被盡數收回，一點也不剩。
無論是禮堂內的師生，還是在外的保衛隊們，他們的負擔瞬間消失不見。
諾拉正疑惑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這應該是懷亞特做的，既然機會就擺在眼前，她也不打算讓懷亞特的努力白費。
「重整態勢！準備進攻！」
騎士們瞬間調整好了狀態，擺出了進攻架勢，在隊伍前一字排開。
三名騎士直接在牆壁上打出了一個缺口，通過這個缺口大部隊魚貫而入。
牧首四處張望，不斷有隊伍突入禮堂，漸漸的自己已經被徹底包圍，逃無可逃。
牧首憤怒的咬緊了牙關，惡臭的膿水自嘴角流出，他衝著懷亞特傾吐生平所學的所有污穢之言，身體的異變也隨著憤怒的加劇越發明顯。
諾拉眉頭一皺，看來剛剛的邪祟果然讓禮堂內部也發生了異變。
化為肉團的異教徒已經被神官們淨化為灰燼，只剩淪為孽物的牧首還能造成危險。
牧首那寬鬆的黑袍此刻已被腐蝕性體液灼燒的千瘡百孔，其下的皮膚也長出黃頭的膿包，有些還在向外吐出涓涓細流，沿著牧首那臃腫的雙腿流到地上。
「進化」孽物，以堅實臃腫的肉體，還有極強的再生能力聞名，視誕生情況與身染邪祟的複雜性，可能還會具備其他能力。
眼前的這隻孽物，大概就只有腐蝕性的體液會是最棘手的能力。
這點倒是無須擔心，魔法師的防禦魔法可以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況且現在包圍圈已經組建完成，只需要讓騎士舉盾構築防線，魔法師進行輪替射擊，神官做應急手段，即可將這種孽物拿下。
制定好作戰計劃之後，諾拉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她轉而看向紅樹前的懷亞特，見他完好無損，心中那塊懸著的大石也算徹底落下。
「懷亞特！快點過來，現在要開始剿滅孽物了，你站在那裡會被波及的！」
「諾拉，搭建神術防線。」
「你說什麼？」
「搭建神術防線，準備防守不要進攻，通知查爾斯馬上趕過來。」
「嘖！你這傢伙……」諾拉掏出了通訊晶石，「搭建神術防線，準備防守。」
查爾斯收到了諾拉的通訊，已經開始往禮堂這邊進發，同時他也知曉了禮堂這邊的具體情況，他的猜測成真了。
這場活祭儀式果真不簡單，從諾拉的隻言片語中查爾斯斷定這場活祭儀式就是神子降生，並且是「進化」本尊密切關注。
這種程度的事件發生在克萊拉學院，國王和教皇竟然還坐得住，查爾斯真搞不明白為什麼。
不過轉念一想，這次神子降生拖到現在，肯定是懷亞特的手筆。
雖然他能做到這種程度很讓人驚訝，但查爾斯總覺得懷亞特還有什麼別的謀劃。
總而言之，按照以往的對異端行動經驗，接下來將會爆發一場惡戰。
無論懷亞特是否有自己的考量，他都必須在轉變爆發前抵達戰場。
這次將要降生的神子深受「進化」喜愛，祂能做出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
「我已經在路上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發現不對勁馬上撤退！」
「明白了，查爾斯主教，現場除了牧首在喃喃自語外，沒有什麼異常。」
「牧首在自言自語？他都說了什麼！」
「只能勉強聽清楚幾個詞語，『萬能的主』、『失望』、『機會』、『降下賜福』、『限制』、『獻祭』……」
「殿下，快點撤出來！」
「可是懷亞特……」
「撤出來！馬上！牧首在乞求邪神免去限制，直接接收祭品！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是祭品！」
「什麼？！」
話音剛落，諾拉眼中的世界再度變得血紅起來，與先前不一樣的是，紅的令人雙眼酸痛，眼眶之中似乎還流出了溫熱的液體。
諾拉緩緩抬起腦袋，脖子仿佛被塞進了沙子，難以抬起。
最終，諾拉看見禮堂中央憑空出現了一個模糊且潦草的人影，就像孩童用蠟筆塗出來的一樣。
人影十分高大，祂張開懷抱，似乎要接受什麼一般。
原來查爾斯主教說的免去限制，直接獻祭是這個意思。
由邪神——或者說邪神分身——親自下場，來接收祭品。
看來這次的神子，「進化」真的很喜歡。
這種存在下場後眾人還能維持人型，倒還真是稀奇，看來「進化」還很愛護祭品。
諾拉早有覺悟，與異端對抗，就是這般隨時都可能死去，甚至乾脆點死去還是最好的結局。
諾拉想要認命的閉上雙眼，卻發現眼皮也如脖子那般。
「終於等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諾拉猛地看向人影身後，一團聖潔的白光包裹著一個人，他還具備自己的色彩，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是懷亞特。
他左手不知道托舉著什麼，好像是紅色的枝丫，此刻正懸浮在他的手心上。
懷亞特走到人影身前，舉起了左手，向人影展示枝丫。
人影的雙臂漸漸落下，自然的置於大腿兩側。
「看來你對標記很感興趣，那我就放心了。」懷亞特向人影發出了邀請，「那麼，要坐下來好好聊聊嗎，「進化」……又或者說——」
「達爾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