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以為什麼不幹掉我？
「等一下保羅。」從一開始就毫無存在感的卡爾起身發話了，「保持冷靜，我們不該這麼對待尚未被定罪的嫌疑人。」
卡爾擋在懷亞特與保羅之間，看似是將懷亞特護在身後，實際上是在偷偷給保羅使眼色。
卡爾很清楚保羅的逆鱗是什麼，保羅在剛成為審訊官時，負責帶他的老師因為錯判讓壞人沒有得到應有的處罰，結果導致了一場滅門慘案。
愧疚與家屬的譴責，使得這位審訊官在家中自盡，至此保羅便立誓要讓每一個罪犯伏法。
一切總有意外，保羅對那位無辜的孩子也心存愧疚，他一直以此為戒，同事們也對此事閉口不談。
卡爾不知道懷亞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雖然當初鬧得很大，但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必須讓保羅冷靜下來，或者轉移話題，否則保羅的失態可能會讓審判長將他趕出去。
「懷亞特所長，非常抱歉讓您受驚了。」卡爾馬上轉身向懷亞特展示了善意，這種審訊手法他非常熟練，「保羅審訊官性格如此，請您諒解，我相信您是清白的，個人建議您好好解釋一下，為何您要帶被關押的墮落者參與行動。」
「感謝您的建議，您的審訊技巧十分嫻熟，您會成為一位優秀的審訊官的。」
卡爾不受控制的微笑了一下，不知不覺間他好像被懷亞特帶進了自己的節奏之中。
懷亞特清楚這是黑白臉的審訊手段，無論這麼做是否會陷入對方的節奏，他也願意趁此機會好好解釋一下。
就像當初他說服查爾斯主教，令他允許墮落者加入行動那樣。
懷亞特喚出標記的法陣，隨後將其安置在圍欄之上，這密集的陣式令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這邊。
簡化儀式，大家都認得，同時也很清楚這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簡化儀式。
「這是一種能嚴格壓制墮落者體內邪祟活性的儀式，我稱其為標記，我已經在四所中用標記取代了聖潔白石，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派人去四所調查，我的副官會配合你們的。」
「懷亞特所長，我們也想相信您，可是按照流程，您當庭出示的證據需要檢驗真偽，這種簡化儀式的檢驗會很複雜。」
「交給「秩序」不就行了，祂不會被這種東西難住的。」
「採納被告的提議。」
天平圖案再度亮起，「秩序」這次馬上給出了裁斷。
「證據真實。」
保羅心灰意冷的轉過身，看到的卻是懷亞特得意的笑容。
他想要發作，但他很清楚在嚴肅的審判之中，作為審訊官的自己不可以表現的太過魯莽。
被犯人牽著鼻子走，這絕不是一個合格審訊官應該做的事，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傢伙不是省油的燈，審判一名同行果然比一般犯人要棘手。
保羅深呼吸兩口，企圖將職業生涯的污點暫時拋在腦後。
冷靜下來之後，保羅反倒是有了些發現。
如果懷亞特真的毫無問題，那他為何要激怒作為審訊官的自己，這麼做對一個清白的人而言沒有好處。
與其將心思花在調查審訊官，制定激進的應對策略，倒不如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言辭，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毫無疑問，懷亞特是有問題的，他害怕自己露出馬腳。
總不可能是這傢伙性格頑劣到覺得審判很有趣吧。
接下來將要出示的，是第三份檔案，一份非常極端的證據。
如果被採納，懷亞特會被當庭處刑，反之就沒有任何證據能定懷亞特的罪了。
「這是一份保衛隊成員與克萊拉神官院師生的供詞整理，請審判長過目。」保羅的語氣又嚴厲了幾分，「有許多人都目擊被告與邪神分身站在了一起，請做出解釋，被告！」
懷亞特的笑容漸漸消失，他並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
保羅察覺到了懷亞特的變化，他覺得自己的證據起了作用，至少他讓懷亞特那遊刃有餘的狀態消失了。
果然，這傢伙真的與邪神有染！
懷亞特觀察了一下陪審團的情況，這份證詞的份量很足，說不定他們之中也有人猜到自己成為了「進化」的使徒。
無論懷亞特是否承認，茲事體大，最終都會被呈給「秩序」，交由祂進行裁斷。
現在的沉默，無非就是按照條例給被告一個自我辯護的機會而已，無論懷亞特說什麼都不會改變結果。
無論什麼話都會成為廢話，那還不如過過嘴癮。
「被告，有什麼想說的嗎。」
「看我不爽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幹掉？」
「砰！砰！」
「被告，請端正你的態度！」審判長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高處降下，「這是你唯一的辯護機會，請好好珍惜。」
「所以說為什麼不把我幹掉，你們對標記產生興趣了？該不會是怕自己解析不了標記，所以留我一命以防萬一？」
「被告，請發表符合邏輯的言論。」審判長避重就輕的轉移了話題，「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直接讓「秩序」裁斷吧，我沒精力與蠢貨交流了。」
審判長、審訊官以及一眾陪審人員紛紛起立，面向天平圖案鞠躬。
這就是本場審判的尾聲了，這條證據是否被採納，等同於懷亞特是否有罪。
天平圖案閃爍了數次，「秩序」的聲音卻始終沒有傳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抬頭確認，除了始終沒有向「秩序」低頭的懷亞特。
然而也就只有他看到，天平閃爍的青光在一瞬間變為了白光。
懷亞特得逞的笑了笑，看來自己的「辯護律師」，是直接去找「秩序」這位大法官了。
「沒有意義。」
青光黯淡，眾人紛紛起身，他們心中所想，可以說是不盡相同。
審判長與陪審員簡單商議了一番，最終他面無表情的宣布了針對懷亞特的審判。
「懷亞特，無罪，當庭釋放。」
話音剛落，束縛著懷亞特的手銬便瞬間解開，掉落在地。
懷亞特舒展了一下手腕，向四面八方致意，尤其是在本場審判中發揮神勇的審訊官保羅。
臨走之際，懷亞特看了看被安放在圍欄之上的標記。
就留給審判庭吧，「秩序」側也對這東西感興趣，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未嘗不可。
當然，這並非懷亞特大發善心，而是他堅信無人能夠破解標記。
更何況他還急著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四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