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嘲笑
諾迦的笛聲掠過空中的所有笛子，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化為整體，那些寄生於笛子之中的人嘴植物也在瞬間化為飛灰。
所以笛子整齊劃一的對準床榻中心的「混沌」，金色的光芒再度閃爍起來，似是夜間的繁星，又似黎明的朝陽。
床榻之上傳來衣物摩挲的聲音，輕若無物的睡裙隨著「混沌」的甦醒開始緩慢上移。
此時此刻，整個神界都因「混沌」的甦醒而做出了回應。
深沉的污染開始翻湧沸騰，群星移位，萬物扭轉，似乎一切都要變為一片混沌。
懷亞特跌坐在地，受了音浪的侵襲之後他本就已是強弩之末，現如今看到喚醒「混沌」的人竟是諾迦，他也需要時間來笑話。
而就在這時，黑暗寢宮的上方，忽然傳下一道放肆的大笑。
懷亞特感覺這道笑聲是衝著自己來的，那股荒誕氣息令人感覺十分熟悉，毫無疑問這是來自「造物主」的嘲笑。
祂很高興，這齣戲劇祂十分滿意。
懷亞特的心中忽然誕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想，他茫然的看向諾迦，此刻的她正將尋神者從地上拉起。
二人並肩而立，同時看向懷亞特。
諾迦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反倒是尋神者，他此刻的表情可謂是相當愉悅。
「我算是明白，「造物主」的樂趣了。」
「很疑惑對嗎，懷亞特？疑惑為何事情會發展成如今的模樣？」
「那是因為愚弄你，是我獻給「造物主」的第五出戲劇。」
懷亞特能感覺到，「造物主」非常愉悅，末日的倒計時在此刻竟然奇蹟般的停止了下來，可見這第五出戲劇令祂十分滿意。
尋神者一早便開始欺詐了，他不僅欺騙了斯賓塞，也欺騙了懷亞特。
他之所以對懷亞特感興趣，並非是因為他擁有遠超斯賓塞的才能，也絕不是因為他是有機會救世的救世主。
而是因為他在最近才發現，原來「造物主」對懷亞特非常感興趣。
雖然不知道為何「造物主」會對懷亞特感興趣，但尋神者很快便在心中編造出了一段劇本。
第五出戲劇，以愚弄懷亞特，達到取悅「造物主」的目的，以此來延緩末日的到來。
只是沒想到效果比預想中的要好上太多了，末日的倒計時竟然還為此停止了。
尋神者清楚倒計時終有再度開始的那一天，甚至還很快，不過他並不擔心。
因為此刻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真正的救世主。
諾迦·法爾瑟琳，自斯賓塞呼喚她的真名，與她取得聯繫的那一刻起，尋神者也聯繫上了她。
二人達成了合作。
諾迦幫助尋神者愚弄懷亞特，完成第五出戲劇的演繹，取悅「造物主」延緩末日到來。
而尋神者則需要幫諾迦準備一份獻禮，一份可以讓「造物主」滿意的獻禮。
雙方都完成了各自的承諾，這一出令「造物主」開懷大笑的戲劇，不僅暫停了末日倒計時，還成了諾迦需要的獻禮。
「需要坦白，懷亞特。」諾迦看著懷亞特冷冷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欺騙了你。」
「什麼？」
「「混沌」神國並非神界的最深處，而是神界的最高處。」
「所以你來這裡其實是為了……你打通的那條路？」
「是的。」
懷亞特露出釋然的笑容，可在此刻看來卻是一種自嘲。
諾迦在神輝城利用黑山羊死胎打通了一條通往未知深處的道路，他的盡頭遠在神界之上。
所以她之所以會來「混沌」神國，是因為她知道此處是神界的最高處，是離道路最近的地方。
她一直在進行她的救世計劃。
那麼問題來了，她的救世計劃又是什麼？
「現在，你的計劃實現了嗎。」
「實現了，『道路』、『獻禮』都已準備妥當，是時候開啟程了。」
「別告訴我你是要去見「造物主」。」
「你猜的很對，我的確要去見祂，我會讓祂知道，唯有留存這個世界，才能令祂收穫無窮的樂趣，正如我的獻禮那樣。」
懷亞特算是明白了，諾迦的機會是打通一條可以覲見「造物主」的道路，然後帶著獻禮去向祂證明，把玩這個世界將會失去許多樂趣。
而諾迦的獻禮便是愚弄自己，至少還真的討到「造物主」的歡心了。
她的計劃乍一看還挺像那麼回事，可懷亞特非常清楚這個計劃註定會失敗。
祂那種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所需要的樂趣，豈是人可以給予的。
哪怕是人的欲望也會不斷膨脹，最後抵達一個無法被滿足的地步，又何況是神呢？
懷亞特就這麼看著諾迦走上那條覲見之路，前去與「造物主」談判，他知道諾迦一定會失敗的。
可是她還是去了。
諾迦走在覲見之路上，這種感覺與當初走封神之路時的感覺一致，只不過沿途的風景更加壯麗。
仿佛將群星都踩在了腳下一般。
在道路的盡頭，並沒有什麼想像中的壯麗宮殿，而是什麼也沒有。
諾迦只能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著自己。
能站在這種地方，毫無疑問祂就是「造物主」。
眼前的男人緩緩轉過身，祂與懷亞特長得一模一樣，很顯然是「造物主」利用了懷亞特的樣貌。
「歡迎，你們的戲我很喜歡，說真的在這一刻我已經成了你們的超級大粉絲，請問能在我的身上籤個名嗎。」
「當然可以，尊敬的「造物主」。」
「太生分了親愛的大明星，稱呼我為奈亞就好，你要是喜歡的也可以叫奈亞子，我看懷亞特就很喜歡那麼稱呼我。」
奈亞遞給了諾迦一支筆，很顯然祂真的想要簽名，並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諾迦在祂的衣服上籤下了「諾迦·法爾瑟琳」的名字。
「簽的是這個名字，我還以為會是本名呢。」
「你想要本名嗎，也可以……」
「但你還記得自己的本名嗎？」
諾迦簽名的手忽然停頓了下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忘記了自己的本名。
「你已經融入的太深了，大明星。」奈亞拍了拍諾迦的肩膀，「融入太深的話可沒辦法當救世主，回去吧。」
「我是來……」
「你是來談條件的？哈哈哈，你或許還不明白，讓我想想應該怎麼描述呢……」
「算了，還是讓你親眼看一看吧。」
奈亞浮誇的攤開雙手，在祂的身後，在腳下道路的盡頭，是無數閃耀著各色光芒的奇異星辰。
它們連成一片，宛如璀璨的星河。
但若是仔細辨認，便能發現這些星辰的奇異之處。
它們都是一些類似培養皿的東西，具備兩層、三層、四層，甚至更多的結構。
毫無疑問，這都是奈亞所創造出來的世界，供自己消遣的玩具。
與諾迦想要拯救的世界無異，數量多到無法用任何數字與文字進行記錄。
「所以你覺得自己真的能夠取悅我嗎？」
諾迦雙腿一軟，跪於腳下的台階之上。
如此神跡怎能不令人絕望。
自己的救世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
奈亞的嘲笑，此刻落在了諾迦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