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鋪滿毒狼的雙眼,她入目所及之處,所有的房屋廢墟乃至一磚一瓦上都遍布同樣的陣法。
這種場景太過壯觀,以至於讓他看見的時候,就深知眼前人的身法絕不簡單。
「看清楚了嗎?」女道士嘆息一聲,「這才是這世界的冰山一角……」
「何方妖物,竟敢在此裝神弄鬼!」
女道士話音未落,一聲咆哮從空中降至,一尊龐大的黑影身軀砸碎石板,雙手各握有一人多高的巨大板斧。
那對板斧上的血液還未乾枯,上面流落的血跡,明顯是剛從別的屍首上拔出,還顯得如此鮮艷。
千鈞一髮之刻,女道士抬手張開五指。
而讓柳若歡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那新到的黑影本事雷霆萬鈞,氣勢十足。
卻被女道士輕描淡寫的扔甩至一邊的廢墟中,繼續激起塵沙漫天飛揚。
好強!
還不等柳若歡反應,那女道士已經微微皺起眉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一般。
「霸王居然會出現在這,這說明那傢伙已經拿到了自己的想要的東西,準備離開蘇州城了嗎?」
一聲怒吼再度傳來,廢墟中緩緩顯現的黑影正是先前在眾目睽睽之下劫持夏芷珊的霸王神使。
兩位神使齊聚此地,竟然被這不知來路的女道士單方面碾壓,此情此景太過怪異,讓柳若歡有些無法接受。
若不是他曾切身體會過霸王的實力,恐怕他一定認為這白蓮教神使的名號都只是徒有虛名,譁眾取寵的工具罷了。
「等等……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那女道士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再度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但是一邊的霸王神使已經再度抄起了板斧,帶著破風之聲狠狠劈下。
這重擊的勁風砸到地下,就已經激起無數磚石破裂,道路崩壞。
然而即便如此,它在女道士面前仍然像是三歲嬰孩的進攻一般,根本無法奈得對方分毫。
女道士隨手握住板斧的斧刃,輕咦一聲。
「青石板斧嗎?倒是有些年頭了,算得上是一件寶物。」
隨即只見她手腕一變,這碩大的板斧居然在她的用力下被硬生生擰碎成了粉末。
失去了著力點的石斧瞬間化為數不清的碎石塊崩落在地。
「不過卻不怎麼適合做兵器。」
女道士的所作所為,徹底將兩名白蓮神使的心性給磨滅了,她們僅存的人性在憤怒之下愈發不可見,肉體上出現了顯眼的變化。
霸王神使的雙腳變得更加粗壯,甚至從五趾變成了兩趾,頭顱也相比尋常時候大上了兩圈,這種用雙腳撐地的奇怪造型讓柳若歡頓時便聯想到了還是化石階段的恐龍。
這霸王神使居然真的能和那種生物契合?
柳若歡心中充滿了無限的驚疑,雖說這一直都是一個玄幻世界,但霸王龍這種玩意,實在是太過罕見。
能把恐龍與人類互相結合變成怪物的,這白蓮教內部的構造他真是十分好奇。
而另一邊毒狼的變化也不可小覷,她雙手伏地,身上銀白色的毛髮更為旺盛,不仔細看,恐怕只會以為這是一隻一人多高的大狗。
「現在才拿出真本事嗎?」
女道士似是對二人身上產生的變化不以為意,她眼睜睜地看著毒狼踏碎一個又一個的傳送法陣,向著己身狂奔而來。
而身後的霸王,也已經雙手握拳,再度閃身到了她的身後。
這似乎已是絕境了。
然而霸王卻一拳落空,砸在了地上,轟鳴巨響傳遍了整座夜間的蘇州城。
那女道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拳頭上,高高揚起渾圓修長的美腿,狠狠朝著霸王的天靈蓋倒踢而下。
轉眼間,如同龐然大物的霸王居然在這一擊中被打的頭骨碎裂,鮮血四流。
柳若歡有些驚訝的合不攏嘴,沒想到這女道士竟然用一腳踢碎了霸王神使的天靈蓋,還使得對方命喪當場,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他有些不切實際的感覺。
要知道霸王可是以體魄為傲的肉身修煉者,練氣與煉體相比,後者的難度會打上許多,身體也會更加堅韌,變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極難被人傷害。
而這女道士……
霸王的屍身還未倒下,毒狼便已經快至女道士的眼前。
然而讓柳若歡沒想到的是,那女道士竟然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形若普通的摺扇,對著那毒狼筆直的迎了過去。
誰曾想,那毒狼居然避也不避,直接被那摺扇撕成了兩半,兩具身軀直直再跑出數十米才分別倒下。
一時之間,血雨落下,刺鼻的腥臭味充滿了整座街道。
電光火石之間,兩位白蓮教極為倚重的神使居然瞬間死去,這給柳若歡的打擊和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對於毒狼的那一擊,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這毒狼避也不避,很明顯朝著女道士的力量聚集處迎面衝去?而那女道士又為何一幅篤定這毒狼會做此舉動的模樣將其斬殺?
他也有些不解,這三年間世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此高手為何他之前從未聽說過呢?
「作壁上觀的感覺如何?」那女道士對周圍的一片慘狀視若無睹,雲淡風輕的對著柳若歡問道。
柳若歡如實答道:「已經習慣了。」
「呵,你臉上的這些傷痕,像是經歷過很多事情……」
女道士撐開摺扇,邊搖邊笑,「不過那些於我而言,都不算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件事,你在夏家施展出來的控心術,到底是什麼來歷?」
柳若歡閉嘴不言,心中卻考慮起諸多事情。
這女子的心思敏銳,撒謊是鐵定騙不過對方的,自己在沒有找到萬全的藉口前,一定不能引起她的懷疑。
女道士直直走至他的面前,用扇紙抬起他的下巴,幽幽問道:「怎麼?你也想與那些人妖一樣,落得一樣的下場?」
柳若歡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雖然儷人珠的事情十分關鍵,但如果自己身死,這一切都將變得不再重要。
是要與對方賭一把,還是……
那女道士忽然眉開眼笑,燦如桃花,「呵呵……騙你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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