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他。閱讀
蘭深還來不及去找,就被校方這邊的人拉走,說是要敘舊。
學院裡有做藝人的學生,這對他們宣傳學院非常有幫助,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剛坐下沒多久,就見風丞淺開門進來。
校長拉著他笑呵呵地說:「風止啊,你也很驚訝吧,想不到昔日緊咬在你後面的小師弟是個女孩子吧,哈哈哈,而且,還是個大明星!現在你可不是院裡頭最出名的了。」
風丞淺朝蘭深這邊遞過來一眼,眼神似有溫潤笑意。他嗯了一聲,道:「我的確比不上。」
蘭深:「……」
要是他的馬甲掉落,那場面,她不敢想像。
「來來來,喝酒,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都坐下喝酒。」校長招呼大家坐下。
蘭深坐回原來的位置。
風丞淺是距離她最近,自然也要在她旁邊坐下。
突然,一個人影閃了過來,率先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
是一個主任。
「來來來,風止坐這裡,蘭小姐,你坐這裡,哈哈哈,當年你們入學的時候,還是我帶的你們,如今你們都有大出息,我真是開心啊。」
蘭深皺了皺眉,不言語。
坐下之後,是坐在椅子的一側,與他儘量拉開距離。
只因她已經想起跟此人有關的一些事情。
這主任不做教學工作,是負責校紀管理。
就蘭深求學的那段時間,就聽說了不下五件關於他利用職權占女學生便宜、欺負男學生的事情。
後來被揭發,也被處罰了。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還能繼續呆在這裡。
此人不配為人師,就是披著假皮的登徒浪子一個。
濃郁的酒氣撲來,斷了蘭深的思緒。
她抬眼,就看到主任不知何時已經挪了過來,跟她挨得是非常得近。
「來,蘭小姐,喝了這杯酒,明天你一定能夠繼續力壓群雄。」
蘭深不是不喜歡喝酒,只是單純不喜歡喝他倒的。
她別過臉,說:「一會兒回去還有點工作要做,就不喝了。」
「今天的比賽都結束了,還有什麼工作啊,蘭小姐,可真會說笑。」
他一邊說,一邊舉著酒杯推到蘭深的嘴邊。
即便蘭深抬手推拒,也不頂用。
她這樣,完全是在給其他老師面子,不想讓場面太難看。
可是,蘭深掃了一眼其他老師和領導的臉色,發現他們不是在裝看不到,就是跟著起鬨。
「來嘛,酒是舒心的,喝下去舒服。」
蘭深冷了臉,下意識推開了那杯酒。
由於互相的力道都有點大,杯子裡的酒全都灑在了外頭。
瞬間,氣氛尷尬。
主任也變了臉,重重地把酒杯壓在桌面上,說:「想不到我徐某連這點面子都沒有!」
突然有人勸道:「蘭深啊,不過是一杯酒而已,你不要掃各位老師的興了。」
「是啊,主任也是一番好意,想要為你慶祝,就喝了吧。」
「一杯酒而已,來來來,滿上滿上,我們大家一起喝。」
主任看這麼多人都為他說話,臉色逐漸好轉,又恢復了笑臉。
他舉起旁邊剛滿上的酒,乾脆站起來,靠近蘭深,把酒懟到她的嘴邊道:「蘭小姐,我敬你,來吧,小寶貝兒。」
此時此刻,蘭深的怒氣值依然達到巔峰。
她手背輕輕一甩,就將那杯酒揮開,落到地上,杯子摔了個粉碎。
「狗娘養的!裝什麼清高,一個戲子!陪誰不是陪?」主任突然氣急敗壞。
蘭深也沒有給他面子,更沒有顧及在場的其他人的感受。
隨手拿起一杯酒就往他的臉上潑。
「徐主任的嘴巴不乾淨,我來給您洗一洗。」
這一操作,把徐主任的粗口都激了出來。
結果,他罵一句,蘭深就用風丞淺放在旁邊的摺扇扇他一掌。
幾句髒話罵出來,沒有一句是能罵完整的。
蘭深打得毫不費力,雲淡風輕,眉眼一片淡定之色,對他幽幽道:「徐主任是吃了什麼東西,臭的招引了這麼多臭蟲,我來給您拍打拍打,把它們都拍死。」
啪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直到徐主任後退到牆壁上,猛的一下摔在地上,眼鏡也歪在鼻子邊。
蘭深卻沒有停手。
「你們幾個都是死的!上來拉開這個瘋婆子!」
噠的一聲,一個空杯子從風丞淺的手指里飛出,直接砸在了徐主任的嘴巴上。
通紅一片!
這態度,立刻讓其他人遲疑了。
「風止,你這是也跟著她胡鬧?這可是徐主任!」
風丞淺眼神一片清冷,淡淡道:「我樂意,有意見?」
他給自己倒了七分滿的酒,對身後的情況看似不關心,卻以一身的威勢鎮住在場的其他人。
「今後是否還有合作,看各位老師的意思。」
其餘老師一片懵,只有校長臉色猛然變了一下。
他緩緩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徐主任喝醉了,讓蘭深幫他醒醒酒也好,留著他們去吧,來,我們吃飯。」
其他老師一看校長都慫了,不禁深深打量著風丞淺。
心中雖然有疑義,卻沒人敢多話。
沒多久,牆壁那邊的動靜就沒了。
蘭深收起摺扇,居高臨下地看著縮在牆壁里發抖的男人,冷冷道:「你這種人,不配為人師,滾出常武。」
風丞淺看向了校長,不言不語。
校長領會他眼中的意思,掙扎了一下,還是咬牙說:「李老師,你和周老師把徐主任拖出去,不對,從今天起,他就不再是常武的人了,讓保安把他拖走!」
「額……是。」
不多時徐主任就被拖走了。
飯桌上的其他人儼然比剛才要規矩數百倍,除了風丞淺之外,其餘人都跟乖巧的小學生一樣正襟危坐,裝作乖乖吃飯。
蘭深不禁好奇,他們是被她嚇到了,還是風丞淺做了什麼?
她剛才光顧著教訓那個敗類,並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
本以為會一片混亂,至少,幾位老師會起來拉架。
現在怎麼一片安靜?
她朝風丞淺投去目光,正巧,他也放下了筷子抬頭看來。
「還想吃嗎?」
蘭深搖頭:「沒心情。」
風丞淺便起身,拉過她的手,淡淡對校長道:「各位慢用。」
眾人瞪著眼看著他們牽手出去。
校長緩了一下,立刻對其他人說:「今晚的事情,都給我閉緊嘴巴,要是敢泄露出去一個字,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一個老師小心翼翼地問道:「校長,風止是不是有什麼大的來頭?你怎麼會……」
「少問這麼多!反正是我們都惹不起的!」
*
蘭深被風丞淺一路牽著手往停車場走。
她從頭到尾都在四處張望。
突然,她撞到了風丞淺的肩膀。
抬頭,看到男人深邃的眼神。
「就這麼害怕被人拍到?」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不悅。
蘭深是出于謹慎和習慣。
男人並沒有一定要一個答案,輕嘆一聲,就垂眸看她的手。
「剛才打那麼久,手疼不疼?」
他的手攤開她的,眼神認真。
蘭深笑了一下,道:「知道我會疼,也不出手幫我一起揍?」
「那樣你的火氣怎麼發泄?」
蘭深挑挑眉,「還挺懂我。」
的確,剛才那個場面,她就是想狠狠揍一通才覺得心頭爽快。
看到她的笑,風丞淺的臉色緩和許多。
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問:「剛才都沒吃東西,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你要給我做?」蘭深詫異,笑得眼睛彎彎的。
「不想?
「當然想。」她挽住男人的手臂,笑得迷人。
風丞淺低頭,隔著口罩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蘭深怔了怔,眼神先是寂靜,然後鋪開了似火一般的灼烈。
魔怔一般,她突然忘記了一切顧慮,輕輕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雖然隔著他的口罩,左心房的心跳卻沒有減速半分。
剎那間,她看到男人本來就不太平靜的眼神燃起了熊熊烈火。
記不清是怎麼回到他的房間的。
只記得,房門關上的剎那,他的吻也深深淺淺地落了下來。
一切發生的都非常自然,水到渠成的感覺。
他們在這方面出奇的契合,能夠準確地順應對方的節奏和感覺,讓這件事變得更快樂。
燈沒有關。
她第一次見到風丞淺失控的樣子。
是為她失控。
親著那張不染世俗的臉,蘭深有種侵犯神靈的罪惡感,新鮮刺激的感受衝擊著她的心。
漸漸的,她也變得瘋狂,心甘情願地沉浸在他的世界裡,與他一起沉淪。
凌晨兩點,房間內的旖旎之氣慢慢淡去。
蘭身上只套了一件他的長襯衫,長腿盤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他給準備的水果拼盤,一邊看他收拾房間。
他很溫柔,也很體貼。
做完之後,抱她去清洗,換衣,甚至為她把頭髮吹乾。
然後,還去廚房給她煲了雞湯。
之後,就開始收拾他們散落在地上各處的衣服。
真是個居家好男人。
蘭深咬了一口甜蜜蜜的黃桃,嘴角上揚。
待男人走到旁邊收拾,她給他餵過去一瓣果肉。
風丞淺吃了一口,回頭看到她嘴邊的果肉,忍不住用拇指拭去,「等一會兒就能喝湯了,困了嗎?」
蘭深搖頭:「我經常熬夜,而且剛洗澡完,不太困。」
事實上,是因為他在身邊,才不困。
她的笑有小女孩的純真,打扮卻是風情萬種的成熟風,有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風丞淺起先只是想摸一摸她的臉,不知怎的,就著了魔似的,彎腰低頭吻了下去。
房間內,電視裡播放著無聊的體育賽事,而沙發這邊,是不一樣的炙熱。
意亂情迷時,蘭深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
深深……
深深……
她喜歡,他為她失控的樣子。
*
早上八點半,這一期最後一天的錄製正式開始。
紫萱在衛生間一邊吐槽一邊姨母笑,手上還在不停地忙活,給蘭深的後背抹上遮瑕。
「他也太瘋狂了吧,就只有一天就結束了,你們也不節制一點。」
蘭深挑挑眉,道:「誰知道今天是這種隊服。」
這邊的天氣炎熱,今天的隊服很貼身,後背很開。
風丞淺昨晚已經算克制,考慮到這邊,並沒有在她的脖子以上留下什麼痕跡。
誰知道,衣服會這麼露。
便只好讓紫萱幫她遮一下。
「我可告訴你啊,你昨晚跟風止牽手走在校道上被拍了,到底為什麼啊?你跟那位師兄真那麼好關係?是他主動牽你的吧?風神看了會吃醋吧。」
「他吃自己醋做什麼。」蘭深隨意搭了一句,低頭整理衣服。
下一秒,就見遮瑕霜從紫萱手裡墜落。
蘭深眼疾手快,順利接住。
「他他他他……」
「嗯,他就是風止,其實我當年是跟著他過來的,恰好又接了一部古裝,就學了一下。」
紫萱隱約記起,恍然大悟:「我說你那時候怎麼要請那麼長時間的假!」
「那你們當年就……」
「沒,他不知道我是誰,也是今年才知道的,他當時跟我又不熟,我怕他不理我,就沒說。」
紫萱的嘴角咧開姨母笑。
「那你們今天一起回去嗎?」
「他要準備巡演的事情,一個小時前已經上飛機了。」
紫萱點點頭,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終於看到你圓滿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嫁不出去了。」
蘭深這人死心眼,認定了一個男人就很難找第二個。
風丞淺又冷。
所以她一直以為這兩人沒戲了。
現在來這麼大的轉變,心潮澎湃!
「再讓我看一眼他送給你的戒指!」
蘭深從胸口取出被做成項鍊的戒指。
紫萱感動地道:「這戒指我熟,是他戴了很多年的戒指,我記得,好像是某個大賽的獎品,價值百萬,在採訪中他說過,這戒指對他意義非凡,所以幾乎都不摘下!」
「十八歲,他鋼琴比賽拿了國際金獎。」蘭深笑道。
關於他的事情,她記得很清楚。
「就是在那一年,風丞淺正式打開了國外市場,所以那場比賽很重要。」
紫萱立刻把戒指塞回她的胸口:「趕緊藏好,要是被眼尖的發現,你們的戀情就瞞不住了。」
說是這麼說,她看起來卻像是非常期待戀情曝光的那一天。
她想打臉那些說蘭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