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直在蘭深的耳邊迴響,直到下飛機,回到劇組內,心還都是熱的。閱讀
不僅是溫暖,還有一份被感動的熾熱。
她之前從未有過類似的期望,也不敢想像這個男人會在那麼早的時候就注意到她。
出機場時,她一時不查,就被守株待兔的記者們圍住,除此之外,還有一群接一群的粉絲。
千篇一律的問題砸過來,蘭深沒有回答。
因為不需要了。
她和風丞淺已經在網上回應得十分明白。
等她看到相關的新聞時,卻發現這些記者們個個都是心理高手。
明明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可在這些記者的報導中,她卻是一個炫耀幸福的女人。
當然,有好有壞。
在官宣後不久,風丞淺的粉絲就掀起了一波脫粉狂潮。
可是,已經融進了日常的人,甚至已經把他當成了信仰,怎麼能說脫就脫。
於是,很快,叫囂脫粉的人也脫不成,只宣布不承認這件事,故意屏蔽掉她。
在這件事的加持下,她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直到這部電視劇結束,也都能見到她的名字掛在熱搜榜上。
誇張到,連她喝一口水,都被人聯想到秀恩愛。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罵的人多,喜歡她的人也越來越多。
大家逐漸承認了這段戀情,沒有了剛開始時的激烈排斥。
甚至是上綜藝節目,大家也都故意提起風丞淺,以此製造話題。
很快,就到了年底。
她和風丞淺受邀同台演唱一首情歌,在演唱會開始前三天,她還在刻苦的練習當中。
彈琴她沒問題,就是亮嗓子這方面還是很侷促。
她怕破音,於是緊張。
一緊張,就更容易破音。
風丞淺只要一有時間就開視頻指導她,給她信心。
他不止一次說過她的聲線沒有問題,是心態上的問題。
認為自己唱不好,嗓子很緊,放不開,也就唱不出那份魅力。
此時,蘭深第七次在同一句歌詞上面卡殼。
明明前面的情緒都很到位,偏偏到了這句就突然拔高音調,情緒也突然飛起來。
視頻里的男人低笑,道:「放鬆點,沒事兒的,都是小問題,這邊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了,我今晚就回去,給你準備了驚喜禮物。」
「太好了。」蘭深是真開心。
禮物不禮物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身邊,就是她的定心丸。
她一個人唱不好,就算是隔著視頻跟他搭,也覺得心裡沒底。
全因她太過要強,凡事追求完美,不容許一點差錯,偏偏嗓子這種天賦性要求極高的東西是無法靠努力彌補的,所以沒底。
風丞淺要回來,她就暫時放鬆自己兩個小時,在四點多的時候就沒再聯繫,而是跑去超市採購食材。
這幾個月的時間,她除了在劇組拍戲,偶然上一上綜藝,其餘時間就是不停地練習做飯。
要強的人就是這樣,不會那麼容易認輸。
母親經常過來教她怎麼做,就連蘭瑾也會放下學習過來指導她兩下。
父親也沒閒著,給她做了一個非常詳盡的食譜,細緻到調味料的比例使用在什麼情況下有哪些細小的改變。
有他們的幫助,縱使是阿斗,也該站起來了。
她的進步飛速,但還不滿意,閒下來就抓緊聯繫。
到這個月,她終於做出了讓自己也點頭滿意的菜。
風丞淺已經好久沒回來了,這段時間都是視頻聯繫居多。
所以,她特地買了儘可能多的食材,讓他嘗嘗自己的手藝。
波斯貓叮咚隨著她的身影跳來跳去,表情終於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緊張。
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白色別墅里到處都飄著飯菜的香味。
就差最後一道紅燒魚就完成了。
她蓋上鍋蓋,找來手機打算問問風丞淺到哪裡了。
手機還沒有拿起來,外頭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她一喜,轉身跑出去。
「風……」
面前的人不是風丞淺,而是……風媽媽。
之前互換意識的時候,她早已接觸過。
但此時,她能感受到風媽媽那份轉變。
溫婉疏冷,端莊美麗,無形中,給人一份高高在上的感覺。
風媽媽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在這裡,眼眸里閃過一絲驚訝。
她回過神來,立刻點頭問候:「伯母,您好,我是蘭深。」
風媽媽保持著淡淡的微笑,點了一下頭,問:「丞淺不在家?」
「他說今晚會回來。」
風媽媽看了眼她的身後,道:「很香,做飯了?」
蘭深忙過去,把她往屋內引:「隨意做了點,一會兒飯就好了,請伯母指點一二。」
風媽媽笑了:「想讓我指導,那你就打錯主意了,我對廚藝一竅不通,對吃還行。」
蘭深為她拉開椅子,迅速準備了碗筷過來,先給她承了一碗湯,「您嘗嘗這雞湯。」
一股濃香撲過來,風媽媽嘗了一口,眼底掠過一抹驚艷之色,可說出口的話卻是:「不怎麼樣。」
蘭深聽得出真話假話,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微笑著給她夾其他的菜。
「您嘗嘗這個。」
無一例外,評價都是不如何。
蘭深端出剛出鍋的紅燒魚,輕聲說:「您再嘗嘗這個。」
她記得風媽媽喜歡偏甜的口味,所以剛才出鍋前特意做了調整。
自己也嘗過味道,與在風家吃的口味差不多。
哪知,風媽媽卻放下了筷子,「不吃了,你坐下吧,我跟你談談。」
蘭深心縮了縮,腦子裡閃過電視劇里那些女主角被男主母親潑水的狗血橋段。
她冷靜下來,不去想那麼多。
反正,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退縮。
「我也不瞞你了,今晚我過來找丞淺,是為了你們倆的事情。」
蘭深點頭,安靜聽著她接下來的話。
下一秒——
「蘭小姐,你在國外有兩個孩子。」
蘭深倏地握緊了手,感覺腦子瞬間空白了一下。
顯然,他們已經調查過她了。
「丞淺知道這件事嗎?」她問。
眼神比方才多了一份銳利。
蘭深該怎麼說。
難道要說,風丞淺知道孩子,以為孩子是她領養的?
那是一個謊言。
要想圓上,現在就必須再說一個謊。
如此,往後就沒有回頭路了。
更何況,風家已經調查出孩子跟她的關係,突然扯出領養的藉口,誰會信?
風媽媽沒有等她回答,又說:「不重要了。我想告訴你,很遺憾,你跟丞淺是有緣無分的,風家不可能接受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
如果沒有這件事,我心裡是同意你們在一起的,畢竟你是唯一一個能輕易牽動他喜怒哀樂的人,人美能力還強,只是,很抱歉,我們家,無法接受你這樣的過去。」
蘭深欲言又止,到嘴的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口。
她擔心說出來後,風母會認為她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認為她設計風丞淺,生出一對孩子來威脅他們。
但是,她還有退路嗎?
沒有了。
風家已經查到孩子的身世,並非領養。
只要風媽媽跟風丞淺說,她就被至於無地自容的尷尬境地。
孩童的吵鬧聲,突然打破了她們之間的凝重。
蘭深聽到了熟悉的小奶音,立刻快步走出去看。
隔著落地窗,她就看到風丞淺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走進來,紫萱在旁邊幫忙拉行李箱。
她猛然想到風丞淺說的那份驚喜。
這下,只剩下驚了。
她沒想過,他會以這種方式見到孩子。
他見到允濂,會懷疑嗎?
一瞬間,她的心情變得忐忑不安。
風媽媽已經跟著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孩子。
很顯然,風丞淺對孩子的事情一清二楚。
六個人,面對面接觸。
風丞淺:「媽,您怎麼來了?」
「這孩子……」
風媽媽風似的從蘭深面前掠過。
風丞淺低頭對兩個寶貝道:「叫奶奶。」
「奶奶!」風允卿笑眯眯地喊叫了一聲。
旁邊的哥哥風允濂則一臉清冷,淡淡地跟著叫了一聲:「奶奶好。」
風媽媽的眼神緊緊黏在風允濂上,一動不動!
之前她只看過調查資料,沒有看到孩子的照片。
沒人告訴她,孩子是長這個樣子的!
「哎……哎!」她遲鈍了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眼蘭深,眼神疑惑。
「你們叫什麼名字呀?」
「風允濂。」
「奶奶,我叫風允卿!我喜歡吃好吃的東西,哥哥喜歡看好多的書。」
「姓風啊……哎喲,讓奶奶抱抱。」
風丞淺看母親一副被驚喜砸暈的模樣,笑了笑,把孩子交給她抱著。
對孩子道:「跟奶奶說說話。」
他走向蘭深,才走了一步,一個小糰子就先他一步撲向了傻在原地的蘭深。
「媽咪。」
風允濂抱著蘭深的雙腿,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蘭深抱起他,本能地哄著。
她到現在,還沒有回神。
紫萱無聲地對她用口型傳遞信息:「他什麼都知道了,我以為是你告訴他的,就帶他去接孩子回來過年。」
蘭深身體一麻。
想到的是,風丞淺想起了那個纏綿的初夜。
不一會兒,女兒也黏糊糊地跑來,抓著蘭深的手要抱抱。
風丞淺撈起她單手抱住,另一隻手抓著蘭深的手握緊。
「我回來了。」他微微一笑。
蘭深那顆懸浮的心突然落回原地,心被他的笑容溫暖,有了力量。
過了會兒,她把孩子交給紫萱看著,打算鄭重地跟兩人說出這件事的真相。
沒曾想,話還沒出口,風丞淺就對母親主動說道:「孩子是我親生的。」
「啊這……果然啊,我就說,跟你小時候太像太像了!」
風媽媽迅速把目光移到蘭深身上:「也就是說,你們之前就在一起了?」
蘭深嘴皮剛動,旁邊的男人就說話了:「分過一次手。」
這男人,說謊的功夫比她要好許多。
面色平常,沒有一絲說謊的痕跡。
風媽媽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這孩子,是蘭小姐你瞞著丞淺生下來的?」
這在資料上有體現。
說蘭深那段日子避開了許多人,其中就有風丞淺,幾乎是一見到就迴避,為此推掉了許多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資源。
蘭深看了眼風丞淺,就點頭,如實說:「我捨不得打掉。」
「還好沒打!!老天保佑,我風家終於有孫兒了!」
風媽媽無比激動,抓起包包便道:「好了,你們小兩口先吃飯,媽媽先回去準備準備了。對了,飯菜特別好吃,丞淺,你真有福氣!」
蘭深對她的轉變感到驚奇。
這笑容,可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
「伯母,一起吃吧。」
「她吃不下的。」風丞淺微微一笑,起身道:「我送您出去。」
風母興沖沖地點頭,走了出去。
一邊走,一邊給家裡的人打電話。
「老公,大喜事兒!」
蘭深看她的車越來越遠,倍感玄幻。
沒想到,這件事這麼輕鬆就解決了。
她扭頭看著身旁的男人,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能騙過任何人,唯獨騙不了他。
風丞淺把她的腦袋按向自己的懷裡,摟緊了她的身子,溫聲說:「在你說孩子是領養的時候。」
蘭深震驚,抬起頭:「怎麼可能!」
他挑眉:「是你教我識別謊言,忘了?」
蘭深徐徐緩緩地想起那段拍戲的經歷。
她經常把察言觀色掛在嘴邊,教他怎麼演出真實的情緒,尤其是注重微表情的駕馭。
「可是當時,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因為你說你需要時間。」
他收緊了手臂的力量,道:「我想要一點點地打消你的顧慮,但是這件事還是脫離了我的計劃,在我的計劃內,應該是年底才會官宣你我的關係,沒想到中間出了柳雙雙那件事,只好提前。」
他低頭,眼神真摯:「現在告訴我,我們之間的第一次,究竟是什麼怎麼發生的?」
蘭深詫異:「你沒想起來?」
風丞淺道:「我看到允濂的模樣,就去做了親子鑑定。」
言外之意,就是根本記不起有過那麼一段。
蘭深撓了撓頭,這種事兒,說出口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就是,你還記得我養母那個情夫嗎?」
「嗯.」
「那次我被他設計,中了藥勁兒逃出去後,我遇到了你,你當時喝了很多酒。」
風丞淺眸子微眯。
「原來那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