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聞言,女孩仔細的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紙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接著輕嘶一口氣。
「對啊,為什麼會有五張3?」
左鵬:我他媽在問你!!
「嗤,就算是做牌也要做得高明一些,一套牌裡面出現了五張3,說出去都是要令人笑掉大牙的。」
陳媚兒厚重濃密的睫毛耷拉了下來,輕嗤道。
一套紙牌,而且還是賭場裡面的一套紙牌,怎麼可能會多出來一張牌?
「這麼說,這位老奶奶知道是誰做的牌了?」
聽到老奶奶這三個字,陳媚兒險些沒有繃住臉上的表情。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你就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吧。兩次摸出龍七,現在多出來的那一張3還在你的手上,出千都出到我們臉上來了,是把我們這些人都當傻子了不成?」
陳媚兒出言嘲諷道,看向古蘭九的目光就好像再看一個仇人,恨不得下一秒就衝上去把對方的臉皮給撕扯下來。
「姑娘,你這麼做事可就不地道了。」
中山裝老人此時也跟風,涼涼開口說道。
古蘭九突然輕笑一聲,真是典型的賊喊捉賊。
「王經理。」
冷不丁被cue到的王經理身子一抖,不明所以的看向叫他的古蘭九,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但更多的是警惕。
叫他幹什麼?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發牌荷官,他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沒做!
「古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忐忑歸忐忑,王經理面上還要保持良好的服務態度。
「不知道王經理還記不記得前不久剛發生的事情。」
「什麼?」
王經理下意識的詢問道。
「就在大概一個小時之前吧,我記得王經理你讓人搜過我的身,之後我連這座賭廳都沒有出去過,這個你還記得吧?」
古蘭九語調平靜,聲音清泠,傳到王經理的耳朵里,讓他只覺得自己的頭腦更加清晰了一些,忍不住根據對方的話回憶前不久剛剛發生的事情。
確實,女孩說的沒錯。
「我記得,古小姐您確實沒有出去過。」
王經理感覺自己此時此刻頭頂仿佛有千斤重,他知道自己這句話並不是老闆想聽的,但是監控又不是擺設,甚至還有很多員工和客戶目睹,就算他想撒謊也立不住啊!
「那既然我沒有出去過,我又怎麼憑空變出來一張牌藏在身上呢?」
古蘭九瑩白的小臉在辦公室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幾分嬌嫩,可偏偏就是這麼嬌嫩的一張臉,嘴裡面吐出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沉默的說不出話。
在所有人都閉口不言的氛圍里,古蘭九轉而又將目光看向了對面的陳媚兒。
「老奶奶,我可以看一下你手中的那張紅桃3嗎?」
沒錯,不只是古蘭九摸出了一張紅桃3,坐在她對面的陳媚兒同樣摸出來一張一模一樣的。
「你要做什麼?」
陳媚兒聞言,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好像是在下意識的往紙牌上移,但她理智還在,穩住了原先的動作,沒有再動。
「只是看一看而已,當著幾位的面我能做什麼。老奶奶,你不會是心虛吧?」
女孩一口一個老奶奶,很是有禮貌的樣子。話也說的平常自然,相比較之下,陳媚兒的態度就顯得有些過於緊張了,好像是在刻意掩藏著什麼。
「我心虛?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陳媚兒下意識的反駁。
「既然你想看,那就看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看出什麼。」
陳媚兒捏起桌面上的那張紅桃3,像是在和對方較勁一般,直接將紙牌用力一推,滑到了古蘭九的面前。
古蘭九並沒有因為對方有些輕視的動作而感到不滿,她纖纖玉手拿起那張紙牌,抬到面前,仔細地盯著看。
「怎麼,看出什麼來了嗎?」
陳媚兒不屑的問道。
這張牌和賭場裡的牌一模一樣,別說是肉眼了,就算是用機器鑑定都鑑定不出來異常。
呵,到底是年輕無畏的小丫頭,仗著自己有點花樣在身上,就可以有恃無恐了?
反正不管最後的真相如何,總歸她也找不出來證據,只要他們幾個人咬定了出老千的人是她,那麼這個人就只會是她。
「唔——」
在幾個人共同注視的目光下,古蘭九忽然發出了一道頗為意外的聲音。
「古小姐是有什麼發現嗎?」
左鵬是第一個出聲問的。
其實現在他也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地方變成了對方的主場,而他這個真正的主人卻好像是客人一樣,言行舉止都在不受控制地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就像是現在,他明明對對方有所防備,卻又忍不住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左董,你們賭場的牌都是玫瑰味的嗎?」
女孩頗為好奇,手指捏著紙牌對左鵬出聲詢問道。
賭桌上,有人一臉不解,有人則扣緊了手指。
「賭場的紙牌都是特殊定製的,樣式規格都是統一的,哪來味道一說。」
左鵬下意識地說道,香水有玫瑰味,小孩嗝屁套說不定也有,但撲克牌怎麼會有?
「那為什麼這張紙牌的玫瑰味會這麼濃呢?」
古蘭九輕輕扇動手中紙牌,一股玫瑰的芳香便湧入鼻尖,而坐在她旁邊的左鵬隱約中似乎也嗅到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出門在手腕處噴了香水,一不小心沾到了紙牌上而已。」
陳媚兒從容不迫的說道,但她微微收緊的腰身卻暴露了她此時的不平靜。
她賭場生涯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意外,明明她都把所有的牌算好了,幾乎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想到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小丫頭居然還能摸出一套龍七!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
「但是什麼?」
陳媚兒皺紋縱橫的眼角忍不住跳動了一下,她心裡驀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是你袖口裡的那張牌要怎麼解釋呢?」
古蘭九淺笑嫣然,眉眼溫潤,看起來十分的純良無公害,可那黑黝黝的眼神里該有的惡劣和戲謔卻是分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