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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厲城淵,我該怎麼活?

2024-08-16 16:55:33 作者: 唐子
  「哈哈,小魏啊,網上都說你和妻子恩愛非常,今日一見,還真不是弄虛作假呀!」

  一六十多歲的老頭,個子不高,可身材看起來是常年健身,沒有任何多餘贅肉的。

  他拿著一杯黑方,言笑晏晏,姿態非常得體。

  魏訊攬著阮檸的肩膀,客氣道:「陳老您真是謬讚,今兒個,原本我和厲總是商量好的,都帶著家屬一起,只可惜,厲夫人出了一些小狀況,臨時來不了了。」

  真諷刺!

  阮檸雙拳緊握,儘可能忽略那一雙從側面而來,狠狠扎在她身上的冰冷目光。

  「哎!門口的事,我們幾個老哥們都聽說了,厲總啊,妻子年紀輕,偶爾犯點錯,都是人之常情,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這位陳老果然人中龍鳳,幾十年的上位者工作經驗,早已將人打磨的如鵝卵石一般圓滑。

  厲城淵從小沙發上起身,拿著球桿和巧粉,走到撞球桌旁。

  他跟陳老說笑,「陳老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不如咱們打一局,開心開心?」

  「不行不行,人老咯,還是你們小年輕玩,小魏啊,你來試一試?」

  陳老一口氣,喝光杯中的烈性洋酒。

  魏訊笑了笑,推了阮檸一把,「你去陪陪厲總?」

  「好啊,不過……」阮檸強迫自己,微笑面具戴牢,只為護住被藏起來的母親。

  她在魏訊面前,從來都是別無選擇!

  陳老調侃,「不過什麼?像魏夫人這樣的人間仙女,怕是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你的條件吧?」

  哈哈哈——

  男人無論活到多大歲數,這些黃色基調的笑話,總能遊刃有餘。

  阮檸在芬蘭就見慣不怪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紅唇輕啟,一飲而盡。

  酒精讓原本就冰冷的身體,此刻感覺到更加森寒麻木!

  阮檸微笑,「陳老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客氣,這萬事萬物,『賭』就一個字,結果卻是有輸有贏,輸的呢,甘願受罰,贏得呢,也不能空手而歸,您說對嗎?」

  此話一出,一整個偌大的撞球室,安靜了幾秒。

  女人被打磨成這副樣子,也算是摔碎了骨頭,一塊一塊混著血,再給自己拼回去的。

  陳老豎了大拇指,收了玩味,直言,「魏夫人好魄力,我喜歡!不如這樣,今天呢,魏總和厲總來,都是希望我們幾個老哥們一起,去給他們做主板顧問。」

  盛源要上科創板。

  遜克放棄了納斯達克,盯上了滬深兩市。

  按理說,盛源和遜克沒什麼矛盾和衝突,他們各玩各的,互不干擾。

  但偏偏盛源三天前宣布,要開發一款AI搜尋引擎,接入對話型機器人,彌補國內相關行業的短板。

  而湊巧的,遜克這一次回歸京港,最大的籌碼,便是AI引擎,鑲嵌大數據模型操控。

  一旦盛源成功在科創板上市。

  他所能拉到的投資,足夠讓整個集團科研能力,再上一層樓。

  屆時,遜克龍頭壟斷的地位,就將受到最直接的威脅!


  「只是,我們老哥幾個呢,對厲總和魏總的實力以及能力,都是很看重的,一直猶豫不決,正好,魏夫人管我們要獎勵,我們就借花獻佛,把這個抉擇權,給你了!」

  好一個燙手山芋,成功脫手了!

  阮檸看破不說破,全程保持最端莊的儀態,頷首答應,「好啊,陳老都發話了,我們這些晚輩,總歸沒有拒絕的道理。」

  「就是不知道,陳老的外孫女,喜歡吃芒果嗎?」

  冷不丁的,就拋出這麼一句題外話。

  撞球桌旁的厲城淵,劍眉深鎖,黑沉沉的眸,正一瞬不瞬的看向燈光下的阮檸。

  她很真實,就站在那裡。

  可朦朧的光線,虛幻的籠罩在這一具單薄無力的身軀上,竟給人一種,阮檸會變成透明人,隨時隨地的消失!

  正如,五年前……

  「魏夫人,你這話,從何說起啊?」陳老面色不善。

  阮檸依舊莞爾,掏出手機,放了一段幾分鐘前收到的視頻。

  視頻里,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正跟著自家保姆,在遊樂園玩的不亦樂乎。

  保姆手中,還拿著一盒鮮切芒果。

  陳老看到這,雙眸圓瞪,連下巴上的山羊須,都跟著一顫一顫。

  他咬牙,低吼,「阮檸,你個賤人,你居然敢綁架我的孫女!!?」

  看,買通保姆綁架的人,明明是魏訊。

  然而事情發展到了最後,挨罵背鍋的人,唯有她阮檸一個!

  「陳老,消消氣,我只是派人去陪陪您家的小公主罷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阮檸隨便拿起一根球桿。

  她忽略厲城淵的存在,逕自擺好一個九球。

  身子與撞球桌的邊緣,形成一視線盲區。

  阮檸給馮一一發了一條微信。

  ——【立刻請假去環球影城,在小黃人區,找到視頻里的女孩,不要讓她觸碰到芒果!】

  在芬蘭,她也是竭盡全力保住那些被魏訊利用的「籌碼」。

  而每一場他帶著她的談判,只許勝,不許敗。

  否則,就算她先發制人,救下了那些「籌碼」,魏訊也有一千一萬種方式,讓「籌碼」人間消失!

  「厲總,您先?」阮檸將手心裡的白球,遞給厲城淵。

  厲城淵冷笑,眸子裡的諷刺,多的都快溢出來了。

  他說,「原來魏夫人這五年,在芬蘭就是這樣處心積慮,不擇手段的活著?」

  「是啊,一個女人,身無分文,背井離鄉,家破人亡,您說,厲總,我該怎麼好好活著呢?」

  阮檸手裡的白球,被握的嘎吱嘎吱作響。

  她笑的嫵媚眾生,也叫人不寒而慄,「厲總,人要是連靈魂都死了,那活著的,不過是一具可有可無的臭皮囊罷了,不是嗎?」

  砰——

  白球被放回撞球桌上。

  阮檸俯身,落杆,瞄準。

  一桿,清台。


  九號球落入中袋。

  「不好意思,厲總,看來,您是沒機會贏我了。」她一隻手撐在灰褐色的撞球桌沿兒上。

  袖口往上縮了縮。

  那裡的蝴蝶,幾欲破繭而出,展翅高飛。

  可壓在下面的燙傷傷疤,仿若一根繩,看不見的繩,死死困住蝴蝶的翅膀。

  她飛不走的,卻又不甘的仰望天空……

  「陳老,明天上午九點,魏訊會在遜克京港總部等您,希望你們能合作愉快。」

  話畢,阮檸腳步穩健的離開。

  身後,是魏訊扮豬吃老虎的安撫,「陳老,抱歉,檸檸就是這樣的性格,您多多見諒,回去我一定會教訓她的。」

  哈!

  球房的門自動關閉。

  阮檸臉色蒼白的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有端著酒的服務生經過,她直接拿走一整瓶威士忌,晃晃悠悠的上了電梯,去頂層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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