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小姑娘學聰明了。
她撂了話,直接趾高氣昂的拂袖而去,仿佛是一隻戰鬥到了最後的母雞,很享受雌競的快感!
「城淵哥,她沒道歉。」阮檸耷拉著腦袋,卷翹的睫毛,帶著鴉羽般的濃黑,在眼底灑下一片楚楚可人的陰影來。
細看,紅彤彤的眼角,濕漉漉的。
厲城淵無奈,安撫,「等我拿走魏豐年的一切,檸檸,我一定讓宴月亮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所以,如果城淵哥想贏,就必須跟那個女人結婚的話,你也會這麼做?」
阮檸背在身後,藏起來的手,要是不用力攪動著,以疼痛來掩蓋厭惡和憎恨。
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殺了眼前這個毫無底線可言的王八蛋!
人為什麼呢?
為什麼可以忽然就變的如此爛透心呢?
年少時的白衣少年,那個被霸凌後,一度想要尋死的脆弱男孩。
那時候的厲城淵,阮檸是承認的,他身上有一種即將破碎的誘惑力。
她想要保護他,想要將這個被社會不公徹底蠶食的可憐人,死死的抱在懷裡,給他溫暖,和活下去的勇氣。
但然後呢?
人變了。
少年開始蛻掉一身青澀。
他開始變的猙獰,變的處心積慮,甚至變的與那個漆黑的世界同流合污……
「城淵哥,你還記得那天在學校天台上,你哭著跟我說過什麼嗎?」阮檸等了很久,並沒有等到他給一個肯定,亦或是否定的答案。
所以,她直接去說,「我還記得的,那時候的你問我,為什麼好人總是會被利用和誣陷,最終受到傷害的人,也都是那些心底純良的人!」
「檸檸,你該累了,上樓睡一會兒吧。」
厲城淵打橫將她輕飄飄的身體抱起,眼神心虛的,根本不敢與她四目相對。
她還在說,「我當時還太小,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但城淵哥,你抱著我,跟我保證,說你一定有辦法改變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漂亮美好起來。」
厲城淵,難道你改變世界的方式,就是讓自己變成當初你最討厭的模樣嗎?
身體陷入最柔軟的床墊里。
臥室的房門關閉。
阮檸側開頭,無聲的,有眼淚滑落。
她在哭,哭那個白衣少年已經死去,哭雙手乾淨的阮家小公主,再不復存在!
夜深。
厲城淵在集團加班,家裡除了傭人和管家,就是二十四小時監控自己一言一行的保安。
落地窗上,有石頭擊打的砰砰聲。
那扇窗是正對後花園的。
阮檸聽到動靜,立刻分辨出來,這是有規律的摩斯密碼。
——【老婆,王子來拯救公主了。】
城宴哥!
她猛得坐起,卻又下意識的看向角落深處,那隱隱閃光的紅點。
咚咚咚——
又是一串石頭敲擊聲。
——【保安被我迷暈了,後花園安全,監控被暫時切斷,老婆,你快出來。】
屋內的紅點快速閃爍了幾下後,熄滅。
阮檸幾乎是掀開被子,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了樓台上。
她死死握著白石膏雕刻出來的防護欄,半個身子,非常不安全的向外探出去。
「小心!」
一陣風吹過。
涼颼颼的,刺痛阮檸盛滿眼淚的眸。
她腳下一個打滑,真是差一點就從三層高的露台上滾下去。
男人硬朗有力的胳膊,卷著她不堪一握的細腰,輕而易舉的,就把人帶進了那溫暖熟悉,又分外安心的懷抱。
同樣的薄荷香。
一種讓阮檸想要嘔吐。
一種,卻恨不得一輩子就那樣聞著、嗅著,不要消失!
「傻丫頭,以身犯險的橋段,就那麼好玩?」許久不見的厲城宴,他感覺滄桑了一些。
下巴上的鬍渣沒有清理乾淨。
眼圈一片青黑,顯然是沒有好好睡過一次覺。
身上被厲女士打出來的傷口,周圍還能看到發炎腐爛的粘稠物。
阮檸急了,瞪他,「厲城宴,你是沒長大的孩子嗎?自己受傷了,不好好治療,非要弄出這一身狼狽的樣子才開心?」
「我不狼狽,老婆能心疼我嗎?」
厲城宴徒手爬上來,手臂和肩膀上的血口子裂的很大。
她心疼的要死,趕緊將人拽進臥室,再抖著手,找出藥箱,半跪著,去給他檢查上藥。
每一次酒精划過那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時。
厲城宴身上的肌肉,都會因為疼痛,又不願意表現出來,而狠狠的抽搐,僵硬。
阮檸的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她是真慌了神了。
作為醫生,哪怕是再糟糕的外傷患者,自己都見過,也能做到處變不驚。
可唯獨,唯獨受傷的人變成城宴哥。
她才痛徹心扉的意識到,原來白衣天使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瞧見心愛的男人如此承受折磨,那些課本上的沉穩內斂,都變成狗屁不是的扯淡了!
「城宴哥,很疼,是不是?都怨我,是我害了你,我真的是掃……」
話沒說完,火熱的吻,帶著一塊大白兔奶糖,就壓在了阮檸略有些乾癟的嘴唇上。
甜膩膩、水潤潤的裹挾,讓她享受的,自然而然的就伸出了舌頭,隨之舞動。
「啊!城宴哥,這裡是厲城淵的別墅,你別鬧,我……」
軟成棉絮的身子,被男人挑逗著,火燒火燎,陷進了同樣軟綿的床墊里。
他一路吻,還時不時抬起頭,笑著問她,「這樣舒服嗎?老婆,我的技巧是不是越來越老練了?」
「城宴哥,你別鬧了!哎呀~」
阮檸羞澀的用胳膊遮擋住眼睛。
厲城宴就一口,咬在了她的小肚子上。
堵塞數日的洪水,算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奔涌而出,攻城略地,所到之處,必定殺的片甲不留!
不知過了多久。
阮檸就跟水洗了一樣,濕漉漉、黏糊糊的,任憑精神頭忽然飽滿起來的厲城宴翻來翻去,帶去浴室清洗。
她嗓子都啞了,「厲城宴,我看你是真瘋了!」
「放心,厲城淵手機里的監控客戶端被我黑進去了,他到現在能看見的畫面,也只能是你安安靜靜在睡覺。」
一起擠進浴缸里,特殊調香的薄荷味泡泡球,滋滋啦啦的,在溫水裡融化散開。
阮檸覺得空間太小,不舒服。
厲城宴就纏著她的細腰,將人抱起來,坐到自己腿上。
她驚呼一聲,連耳洞裡的嫩肉,都給熏紅了,「別,老公,我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你饒了我,好不好?」
「老婆,我只是讓你坐在我身上,這樣空間大一些,你是不是想歪了?」
有人似笑非笑。
有人漲紅著臉,答非所問,「你是怎麼知道我根本沒失憶的?你剛剛在露台上,根本就沒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