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
宋子思一時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忍不住回頭去看旁邊的郭大少爺。
郭輝同樣也覺得耳熟的很,想了想就拍了一下自己腦門:「我想起來了,這個楚雲不就是,不就是洛川郡王家的小兒子嗎?!」
洛川郡王和平江王的年紀差不多。
只是平江王因為死守城池所以死的慘烈,但是洛川郡王卻在湘地,魚米之鄉,除了一些匪患需要頭痛,其他的活的可是瀟瀟灑灑。
但是這些年,洛川郡王每一次上請安摺子都說自己已經重病,不能遠行,不能來給皇帝請安賀壽之類的。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這哪裡是真的不能來給皇帝過壽啊?
這是怕自己來了之後就走不了。
誰知道,他自己沒來,這一次卻把自己兒子給派出來了。
郭輝壓低了聲音:「他跟朝廷耍心眼兒,年年都哭窮,說這裡窮這裡窮,沒銀子,年年都伸手跟朝廷要銀子。聖上也不是沒有脾氣的,早就已經攢了一肚子的氣,這回只怕也是他自己心裡清楚,所以才讓兒子過來,緩和一下和朝廷的關係,也免得到時候真的鬧得無法收場。」
雖然是郡王,但是他們可是隔得遠了。
而且就看建章帝的性子,不是能容忍他們蹦躂的性子。
宋子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在走神,便聽見窗戶啪的一聲開了。
二樓的一個包房裡頭伸出一個頭來。
長得倒是很能看,有些小白臉的樣子。
想必就是楚雲了。
郭輝嘖了一聲:「看來這湘地的日子是真的好過哈,不然得話,怎麼養的這麼白白胖胖的?」
這話說的就有些損了。
不過宋子思也很明白自己表哥為什麼會這麼說。
洛川郡王得了朝廷的好處,但是卻又對治下的百姓不好。
凡是過去的官員,死的死,傷的傷。
總是有格外合理的原因。
到了最後,根本已經沒有人敢去湘地做官了。
簡直是過分至極。
現在這兩父子來京城,想必也是為了要到更多的好處,順便試探朝廷的態度。
只是,不知道這個姑娘是誰?
郭輝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我的表弟啊,你這腦子能不能靈光點,你說說,能到這個地方來找他的,除了是他的未婚妻,還能是誰啊?!」
未婚妻?!
宋子思更加忍不住皺眉了。
都已經有了未婚妻了,竟然還如此過分,來這樣的煙花之地鬼混。
他皺眉,就剛好聽見楚雲在上頭輕飄飄的挑了挑眉,輕佻的嘖了一聲:「哎喲,你看你蘇姑娘,你這麼生氣幹什麼?本世子就沒別的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女人!」
他笑了笑,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雖然也算是女人,不過沒胸也沒屁股的,一看就不會伺候人,不會伺候人,怎麼會給本王生兒子?」
這話說的,正常的女子誰能夠受得了?
蘇如煙當場便血紅了臉色,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楚雲,你混帳!」
楚雲將窗戶打的更開,哎喲喲了兩聲:「你看你看,真是不諳世事的大小姐,怎麼還哭了呢?這有什麼好哭的?這就受不了了?等你成了親,咱們還得有同房丫頭,得有侍寢丫頭,他們都得跟著你一起伺候我呢!本世子就喜歡這樣。」
、......這話說的太過了。
但是男人向來都是不會共情女性的。
所以在場很多男人竟然開始起鬨了。
還有一些紈絝子弟哈哈大笑的:「是啊是啊,你們這些世家女,最是沒意思,裝作一副三貞九烈的樣子有什麼用?你們跟妓女,除了身份,還有什麼不同啊?!」
「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一字字一句句簡直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狠狠地在割蘇如煙的肉。
蘇如煙是正經的世家貴女,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手足無措的攥著自己的衣襟,眼淚已經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
楚雲見到這樣不但沒有收斂,反而笑的更加志得意滿:「喲呵,我就說,大家小姐就是無趣,你要是看不慣,就回去吧,本世子還要玩兒呢,別耽誤本世子高興!」
他一說完,就有幾個妖嬈嫵媚的女子水蛇一般的纏上了他,很快就將他的上身一副撥開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楚雲現在就是渾身寸縷未著的模樣。
真是.....真是丟人現眼!
蘇如煙帶著哭腔:「楚雲,你混帳!我們兩家分明有婚約,你怎能如此羞辱我?!」
羞辱?
楚雲一把推開了旁邊的女子,冷冷看著蘇如煙,嘖了一聲,隨即就提過一壺茶,猛地朝著蘇如煙扔出去。
蘇如煙頓時被扔了個正著。
渾身都濕透了。
頭頂還在濕漉漉的流水。
看上去,狼狽急了。
真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蘇如煙卻懵了。
人氣到極點的時候,大腦是一片空白的,她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應,死死的盯著楚雲,一字一頓的說:「我要解除婚約!」
殺了她吧,殺了她,她也絕對不要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
嘖嘖。
楚雲嗤笑了一聲:「好啊!求之不得,那你還杵在這兒幹嘛?怎麼,少女懷春,想看看活春宮啊?」
這話一出,大堂里頓時更是一片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覺得今天看了一場好戲。
唯有宋子思,他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刷的一下衝出去了。
速度之快,連郭輝都沒來得及拽住他。
哎呀!
怎麼就忘了,這個二愣子是個最實在的,見到這種事,他怎麼可能忍得住不打抱不平啊!
他急忙追出去!
玩歸玩,鬧歸鬧,可不能讓自家表弟吃虧。
他之前受傷可還沒好完全呢!
蘇如煙覺得面子都丟盡了,成了個落湯雞不說,還被未婚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可她偏偏還不能如何。
誰讓她是個女子?
誰讓她只是一個女子?
正失魂落魄之間,她忽然察覺有什麼東西擦著自己過去了,不由得錯愕的抬起頭。
然後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時已經罩上了一件上好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