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會長命百歲的。」
喬秘書只能這樣接話。
他可不敢吐槽上司三十歲都不結婚。
老太太笑：「誰都希望長命百歲，但真正長命百歲的能有幾個？人生呀，也就是短短几十年。」
喬秘書笑笑，沒有再接話。
他帶著老太太來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幫老太太敲了敲門，再推開辦公室大門。
「喬秘書，你去忙吧。」
老太太溫和地說了句，她自己走進去。
喬秘書體貼地幫婆孫倆關上辦公室的門，免得總裁被老夫人訓斥不戀愛不結婚的場景被他不小心看到，會被上司滅口。
「奶奶。」
慕陽起身迎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不理他，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來。
看奶奶神色不對，慕陽莫名其妙的。
「奶奶，又怎麼了？」
對著這尊老佛爺，慕陽最是無奈。
他是長孫，爺爺奶奶最是疼愛他。
他和父母的感情不算深，但跟爺爺奶奶感情極深，最聽爺爺奶奶的話。
「坐下，坐到奶奶身邊來。」
慕陽依言坐下。
他一坐下，奶奶就擰他的臉，邊擰邊說他：「你說你天天板著張臉做什麼？比誰嚴肅是吧？你已經是東城最嚴肅的人了，還想跟誰比嚴肅？任誰看到你都覺得你冷得像塊冰石，誰啃你一口都嫌硌牙，嫌冷！」
慕陽：「……奶奶，我就是這樣的性格，天生的。」
被奶奶擰著臉，慕大少爺也不反抗，奶奶力道不大的，頂多就是被擰得有點紅，過一會兒就會恢復原樣。
「誰在奶奶面前吐槽我了？」
「你老婆。」
慕陽一驚，「奶奶去找她了？」
「沒有，奶奶說過不會去調查她，她是你的老婆，想知道她是什麼品性的人，由你去了解，去調查。奶奶在公司附近看到她了，她停車在路邊發呆，奶奶認出她，就下車跟她聊了聊。」
「放心，奶奶沒有告訴她，我是你的親奶奶。」
慕陽不得不誇讚著奶奶：「奶奶的眼力真好。」
就這樣坐車而過都能認出高雅。
「我第一個孫媳婦，我肯定要將她的樣子記得牢牢的。她向你提離婚了吧？活該，我都想大笑三聲，你慕陽也有今天！昨天領結婚證，今天就被老婆追著要離婚。」
慕陽一臉黑。
「這種事她都跟奶奶說？」看來是個嘴巴不牢的人。
慕陽對高雅的印象有點不好了。
「奶奶跟她說，陌生人有時候比熟人可靠多了，看她鬱悶至極的樣子，我充當了她的傾聽者，開解開解她，就你奶奶長得這般慈眉善目的，她會忍不住向我傾訴，不行嗎？」
「要是奶奶長得像你這樣，她早就一腳油門，開車跑了，哪裡會向奶奶傾訴。」
「嘴碎。」
老太太鬆開了擰他臉的手，聽到他說高雅嘴碎，她一巴掌拍到他的嘴巴上，當然力道也不大。
「你說誰嘴碎呢？說奶奶還是說你老婆？」
慕陽不說話了。
魂藏在慕陽戴著的腕錶里的老爺子，聽到老妻說話的聲音，從腕錶里出來，在老妻的另一邊坐下，想摸一摸妻子的臉，他的手從老太太的臉上穿過去。
忘了，他現在就是個老鬼，沒有實體的，根本就觸摸不到妻子。
妻子和孫子也看不到他。
老爺子挨著老太太坐，老太太就覺得有點涼嗖嗖的，她以為是辦公室里的空調溫度太低，說著孫子：「去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一點，有你這座冰山在，空調都不應該開的，冷人。」
慕陽起身去關了空調。
老爺子趕緊坐到妻子的對面去，不再挨著老妻，免得她說冷。
人鬼殊途。
他和妻子恩愛幾十載，如今陰陽兩隔，他就不能再挨近她，很容易讓她陰氣入侵，時間長了，會生病。
「慕陽，奶奶挺喜歡高雅這個孫媳婦的。」
慕陽面無表情的，「我已經娶了她。」
「奶奶知道，你要是不娶她，她也不是我的孫媳婦。你想被離婚嗎？不想吧，不想被離婚，就搬去和她一起住，朝夕相處，培養感情。」
慕陽看著奶奶。
算是明白奶奶說一大堆話的真正用意了。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
「奶奶，我已經如你所願結婚了，以後我的私人生活，希望奶奶不要再干涉。」
「只要你搬去和她一起住，奶奶保證在以後的生活里不再干涉你的私人感情問題。」老太太許諾地道。
領了結婚證，不住在一起，還隱婚，這和沒有結婚有什麼區別？
她老人家想要的是孫子有個心靈相通的愛人，能夠代替她關心理解孫子。
當然，她也想抱曾孫。
「你不搬去和她住也行，讓她搬過來和你住。反正，你們倆不住在一起，奶奶就天天來煩你，煩死你！」
老太太說到最後，語帶威脅。
慕陽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
老爺子聽得兩眼亮晶晶的，笑道：「還是老太婆有能耐治這個臭小子。」
「奶奶，你不止我一個孫子，麻煩你不要老盯著我一個人好不好？亦塵他們也老大不小了，奶奶多操心操心他們的人生大事吧。」
慕亦塵：……大哥，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嗎？把弟弟都拉下水。
慕陽：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你是老大，先解決你的，再解決他們。你要是婚姻幸福了，天天在他們面前秀恩愛，撒狗糧，也能刺激刺激他們，讓他們不再排斥戀愛結婚。」
慕陽：「……」
「就這麼決定了，你去找高雅，跟她說，讓她搬到你住的地方，你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住在一起，那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
「奶奶，我不習慣跟陌生人住在一起。」
他的小家，是他的私人地盤，除了家人就只有幾個好友能進，陌生人？連門邊都摸不著，更不要說和他住在一起了。
「她不是陌生人，她是你老婆，你們是夫妻，合法夫妻！」
慕陽：「我和她是閃婚，沒有感情基礎，就是陌生人。況且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去哪裡找她？還有，她都向我提離婚了，奶奶覺得她願意和我住在一起？」
「少跟奶奶扯這些，你想知道她住在哪裡，跟東宇說一聲，不用十分鐘就能知道。她是跟你提離婚，你不是拒絕了嗎？她在奶奶的開導勸慰之下，也說了，只要你不提離婚，她也不會再提。」
慕陽在心裡吐槽：奶奶，你開導勸慰高雅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