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就在這些名單上。」他說著，從這些紙條里找出一張明顯比其他舊的，顫顫巍巍捧著，眼裡慢慢溢出淚花，「我女兒十年前被一個男同學騷擾，跳樓去世了。我立誓要為她討回公道，但什麼證據也沒有，」老頭抹抹眼淚，「那個男的最後被定為無罪釋放，逍遙法外。」
「但是我不甘心吶，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老頭臉色突然變得憤怒，他猛的轉頭，直直盯著馮七葉：「你們知道嗎，她才你們這麼大啊……就這樣，就這樣……」老頭埋頭痛哭起來。
「那後來那個人獲罪了嗎？」阮繡桐輕輕開口，臉上一絲憐憫和悲傷——應該是想到她的親人了。
老頭搖搖頭，沙啞道：「我拼命找證據，但那個小子居然買通了所有同學和老師，我什麼都沒找到……」
他深深吸了口煙，繼續說：「我的女兒死後，我就把給房子租出去了，自己搬到老家。」他頓了頓，「我遇到了喬治，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你們知道的，他特別喜歡洋娃娃，搬家時洋娃娃都單獨載了一車。他那些洋娃娃看起來很貴，也很漂亮，而且每個都有不同風格，看起來……就像不同模樣的人一樣。」
老頭的神情變得古怪：「他剛開始交不起房租，我想讓他搬走，但是他告訴我……他可以讓我見到我的女兒。」
「我的女兒……」老頭神情激動，「我本來不信，直到他拿出了一張照片和一個洋娃娃……」
「那個洋娃娃是根據照片上的人做的吧。」葉眷風平靜道。
「對……對！」老頭直勾勾盯著葉眷風，「他告訴我，那是用他去世的妻子的皮囊做的！」
老頭眼睛瞪得溜圓，眼神瘋瘋癲癲地從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
除了知情的葉眷風和馮七葉之外，其他人狠狠打了個寒戰。
「所以我就答應了。」老頭說，「我每天都會去租房裡看望我的女兒。」
「那你為什麼不進去？」馮七葉抓住關鍵點。
老人搖搖頭，盯著眾人：「他說以後會有客人要來，這個時候我不能進來，所以我只好待在外面，就當守著我女兒了。」
老頭閉嘴了，表示已經說完了。
但這些紙條是怎麼來的，他都沒有交代，因為馮七葉撒謊說他已經知道了，老頭把這個當成他們來找自己的原因。
葉眷風朝喬生使了個眼神，喬生會意，問道：
「這些紙條怎麼回事？」
老頭大驚：「你們不是知道嗎！」
葉眷風立馬把馮七葉拉過來，指了指他和自己：「只有我們兩個知道，麻煩您和他們解釋一下。」
「你們怎麼自己不早解釋……」老頭喃喃幾句，還是說了，「喬治利用做洋娃娃談生意，這些紙條上寫的都是買家死去的親人或者朋友。喬治靠把這些死人的皮剝下來做洋娃娃為生。一個洋娃娃要賣100萬呢。」
他生怕別人不信，連忙說：「他剛搬來我這裡時才做第一批生意呢，所以沒錢。我的房價也不夠買他一個洋娃娃的，所以我求他別搬走，我租他房子，他租我女兒。」
「那房間裡的洋娃娃為什麼會動，又為什麼留這麼多洋娃娃在家？」葉眷風問。
「還有為什麼會變換成他人的樣子？」阮繡桐搶道。
老頭狐疑地看了唯一「知情」的兩人一眼：他們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但他簡單的腦袋暫時轉不起來，老老實實回答：「這些洋娃娃是有生前的記憶的，一旦買主死亡洋娃娃無人照顧，就會悄悄回到喬治家，並受他控制。」
老頭嘆了口氣：「我可憐的女兒在我死後也要被控制，所以我這把老骨頭啊，只好盡力撐久一點，讓這一天晚點到了……」
老頭說完，見幾雙眼睛依然盯著他，愣了會兒，才想起來還有個問題沒回答：「買主死後的洋娃娃可以把皮囊卸下，用特製膠體重新捏一個皮囊。」他說著，掃了眾人一眼，壓低聲音，「照著別人捏。而且捏出的皮囊戴上後會和別人一模一樣，無論是性格，還是裝扮，記憶，幾乎沒有破綻。」
葉眷風挑了挑眉。
所有的線索都清楚了，喬生張張嘴，剛想提議回去鬥戰大boss。
「等等！」馮七葉突然開口，「喬治和他的妻子之間，請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
老頭愣了愣，眼神有些複雜，皺眉說：「在他搬來之前他的妻子就已經是一個玩偶了，我幾乎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就我所知，他很愛他妻子，每次我進去看我女兒，他都和他妻子待在一起。她對我很溫柔，也時常照顧我女兒。但她有時會和喬治吵架，喬治每次都由著她罵。我有次聽到，好像她並不喜歡喬治做洋娃娃。」
「但她自己就是洋娃娃啊。」季潔疑惑道。
老頭攤攤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在他們離開前，老頭懇求他們快點離開，他就可以早點去看他女兒了。
眾人沒回答，沉默地走了。
畢竟可能再出來時他的女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