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如果再一次告白
翌日。
宋阿姨和安爸爸參加紫荊街街道辦組織的一日游。
下午三點，等到小安頌睡了一個午覺後，安亭和宋瓷才出門，開的車子是跑車。
安亭已經夠出名了，如果可以的話，出門是希望低調一點。
純粹是宋瓷想要嘗試開一下這輛車子。
安亭仍然保留自己對於宋瓷最初的看法——這個看著乖巧、冷靜、內斂的女生，有著叛逆狂野的潛質。
C市，是一座三四線城市。
從前，有著不少的化工廠、服裝廠，以及一些輕工業，人口輸入與人口輸出是持平的；隨著環境治理的開展，城市化進展的加深，人口輸出要大於人口輸入。
這樣子的城市，到了春節，終究回歸冷清。
一路上，車子駛過連接南北城區的國道，在進入南城區的國道入口，見到最近才開業的第二個商業中心。
應該是在一周前正式開業，搞了一系列的活動，這一會兒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宋瓷一邊開車，一邊提議道：「要不要去那裡逛一逛？」
安亭搖搖頭，道：「不了，還是去城市廣場。」
「你真的很念舊…」
「沒關係，私人情感與公事，我能分得開，第二個商業中心，秘密基地已經進駐了。」
宋瓷沒有強求，只是道：「嗯。」
很快。
車子又行駛幾公里，來到城市廣場。
這裡不可能不受到第二個商業中心的影響，人流量少了很多，但還在可接受範圍，中規中矩，不會冷清，也不會擁擠，反而很適合逛街，尤其是帶上一個小寶寶。
當跑車停在廣場的露天停車場的時候，不少路人都將目光聚集過來。
在一片好奇與炙熱的目光中，安亭背著一個嬰兒包，推著一輛裝著小寶寶的嬰兒車，從車上下來；宋瓷也從駕駛位上下來。
其實…
在旁人的視角里，還是有一點點反差，原以為能見到俊男美女，事實也是見到，卻多了一個小嬰兒。
給人一種奶爸辣媽的既視感。
與很多男生一樣，安亭對於逛街是無感的，甚至會有一點不耐煩。
但，如果是幫小安頌買新衣服的話，那是十分樂意。
終究只是小城市的商業中心，沒有各種國際品牌與奢侈品，都是一些偏大眾的品牌，安亭和宋瓷也不在乎這些，十分有默契地走向兒童區或者嬰兒區。
一進店，便是被人誤以為是孩子的父母，一家三口逛街。
畢竟，安頌與這兩個人的確存在不少相似之處。
這年頭，在這種小城市裡，確實存在一些人超級早婚早育，不是一般的早，而是超越法律規定的早。
對於這一對看上去剛滿二十歲的父母，店員並不會非常驚奇。
當然，出眾的顏值，依舊讓他們成為焦點。
正好店長捕捉到商機，一合掌，推銷了一款親子裝，顧名思義，就是一家三口的完整套裝。
出於新鮮感，三人換上這一套親子裝，讓在場的人都有些羨慕。
仿佛是量身打造，好看的很。
安亭和宋瓷相視一眼，有些為難，因為他們並不是孩子的父母，只是姐弟，穿這一身親子裝，有點奇怪。
店長以為兩人是對於價格不滿意，順勢表明自己的目的，道：「如果三位願意為我們店裡拍一套照片，我可以將這一套衣服送給你們，放心，不會耽誤你們很長時間，一個小時之內，我就是攝影師，很快的！」
安亭不假思索拒絕了，「不了。」
前一段時間，安亭一不小心在網絡上火了一把，全世界都知道他有錢，自己顯眼就算了，還帶上小寶寶。
這都2012年，社會治安已經很穩定，但還是有些擔憂。
自然是拒絕。
店長沒有強求。
而這時，小安頌一手抓住安亭，另一手抓住宋瓷。
目睹小傢伙渴求的眼神，安亭還是買下這一套親子裝。
出於衛生考慮，沒有穿著走，換回私服，再離開服裝店。
下午四點多。
吃飯還太早，回家也沒事幹。
「安亭，要不先去秘密基地買一杯喝的，再去高中走一圈，好久沒有回去母校了。」
聽到宋瓷的建議，安亭點點頭，答應道：「嗯，走一走吧。」
兩人推著嬰兒床，先是走進秘密基地，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熟人，無論是店員，還是客人。
唯一不變的是，那一堵回憶牆。
總是吐槽包維維做這些無用功，可正正是這些看似無用功，記錄了我們的青春。
青春，可能本身就是廉價、甚至是沒有價值。
可偏偏，又在我們的心目中意義非凡。
年關將至，學生群體都放假了，上班族也陸陸續續迎來年假，店裡依舊有不少客人，雖然是安亭的店，但省得麻煩，還是老實排隊。
「我要一杯招牌…」
在宋瓷話音剛落的時候，安亭正要開口，卻是被打斷了。
只見宋瓷微微一笑，道：「伱負責背嬰兒包和手推車，可沒手拿東西，我也不要一個人拿兩杯。」
聽到這裡，安亭有些愕然，不明所以。
下一秒。
宋瓷補充道：「我勉為其難和你喝一杯吧。」
言語間，宋瓷撩撥一下耳側的青絲，俏臉淡紅，她並不是那種主動的女生，但也不能再含蓄下去。
而這時。
小安頌到了牙牙學語的年齡，總愛當複讀機，一字一句，道：「一杯！一杯！」
安亭笑了笑，道：「嗯。」
不一會兒。
招牌飲品做好了。
安亭和宋瓷重返車子，這裡距離學校還有一兩公里，不可能走路過去，還是將車子開到體育館、也就是校外斜坡附近。
雖然可以把車子開到校門口，但還是想要重溫一下校外長坡。
馬上要過年了，隨著第一中學的放假，這裡自然沒有任何街邊攤，連一些商店都不營業，兩側的桂花樹光禿禿的，一片蕭瑟。
安亭推著嬰兒車，沿著校外長坡走去。
宋瓷抿了一口飲品，又伸到安亭面前，道：「來一口？」
「嗯。」
間接接吻什麼的，已經不再重要了。
很多東西都變了，只有草莓味的紫荊花永遠不變。
一行三人來到校門口，本以為能很輕易走進去，卻是發現——學校加了電子門禁，需要學生卡或者工作證才能入內。
兩人相視一眼，苦笑一聲。
什麼都在發展，什麼都在規範化。
逐漸都有些不近人情了。
好歹是寒假，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應該都是不在，找不到人帶自己進去。
然而。
正當兩人以為要鎩羽而歸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校門的另一側，一米六左右的老校長，朝著安亭揮揮手，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安同學。」
「老校長，您還記得我？」
「你們兩個，我都記得…考上清北的女孩；秘密基地的男孩…」
聽到這裡，安亭似乎想起什麼，笑了一聲：「差點忘了，老校長，您是大亂鬥高手。」
「哈哈哈。」
老校長一邊笑，一邊讓門衛放行。
等待三人一起進來以後，老校長越來越面善，彎下腰，望著嬰兒車上的小寶寶，驚訝道：「噢，你們都有小孩了。」
一聽這話，安亭和宋瓷相視一眼，搖搖頭，道：「不…這說起來比較複雜。」
「那就不要說了，去走走吧，你們是回來母校逛街的，不是來陪我這個老骨頭吹牛逼的。」
不得不說老校長是務實派，有夠爽快直接的。
撂下這一句話後，擺擺手，默默走遠了。
安亭和宋瓷沒有閒下來，推著嬰兒車，走過每一寸的校園土地，田徑場、籃球場、校內斜坡、教室、行政樓、藝術樓…
除了學生宿舍以外，基本上都走了一遍。
最後。
停在校內斜坡上，這裡的桂花樹與校外長坡一樣，光禿禿，死氣沉沉。
嶙峋的光影下，安亭有注意到宋瓷上揚的嘴角，好奇道：「在笑什麼？」
「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高一，你假扮我的男朋友，和喬涼一起參加元旦晚會的舞蹈表演，騎小馬取外賣，一起在雜物室養貓；高二，你在這裡經常投餵我們女生，二人三足不小心綁住我們的腳…」
「總覺得過了很久…」
聽著聽著，安亭有些恍惚，這些事情好像都在昨日，又好像十分遙遠。
今生的美好回憶，差不多可以覆蓋前世的悲傷。
宋瓷好奇道：「還記得我們初中百日誓師大會埋下去的時光錦囊嗎？」
「嗯，十年之約，還有幾年就是了。」
初三是15歲，十年之約就是25歲，而兩人現在都已經21歲，還有四年就是了，已經過了一半。
宋瓷再次道：「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在時光錦囊寫了什麼嗎？」
安亭搖搖頭，如實道：「沒有印象。」
「噗…」
「不是，你在笑什麼？」
宋瓷說：「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在時光錦囊寫了什麼。」
安亭這下子有些錯愕，旋即恍然，鄙夷道：「你好壞，偷看別人的東西！」
嗯。
是的。
初中那會兒，宋瓷是班長，時光錦囊在百日誓師大會前兩天，正好是周五，提前交給宋瓷，她確實有機會可以看到別人寫了些什麼。
「笨蛋，我只看了你的…」
生性偏冷，與人無尤。
「誒，你是初中就開始喜歡我嗎？」安亭打趣道。
宋瓷搖搖頭，道：「並不，我當時不是被你告白過嗎？再加上剛剛知道你是我的繼弟，以及一些小時候的事情，稍微有點好奇。」
為了四年後的儀式感，安亭並不想現在知道自己那時候寫了些什麼，又耐不住好奇心，還是問道：「透露一點…」
宋瓷噗嗤一笑，道：「你啊，在上面跟我表白了。」
「真的假的？」
「真的！」
「太壞了，一下子毀了我對於未來的期許！」
「呵呵呵。」笑意盈盈之餘，宋瓷難得活潑一些，又夾雜些許真摯，道：「你現在再向我告白的話，我會無條件答應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