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雲杉道過別，山月回到了小攤位前，一刀油紙有100張，算下來也不貴。
溫氏已經將缽缽雞泡上了，陶盆大概能泡個100串左右，其餘沒泡的菜還放在背簍里，用乾淨的布蓋著。
致遠巷來往行人不多，主要還是做學子們的生意，溫氏幾人站了好久也沒個顧客上門。
這會兒離下學還有一會兒，山月見狀對溫氏道去外面逛逛，又拿了十幾根泡好的缽缽雞，朝街道口走去。
剛剛進來的時候，她看見街角巷子裡有一群小孩正趴在地上玩石子，都是五六歲的年紀。
果不其然，這會兒那群孩子還在那裡。
山月走到那群孩子中個頭最高的孩子後頭，拍了拍他的背。
那孩子正撅著個腚玩得起勁，冷不丁被拍了一下，正有些生氣，他轉過身來，見是一個陌生女孩，沒好氣的說道：「你幹嘛？」
「小弟弟，我這裡有個新吃食，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嘗嘗？」山月把手中的串串朝他晃了晃。
六七歲的娃本該是上學的年紀，這群孩子沒去書院定是因為家中條件並不富裕，平時也不會有什麼零嘴吃，這把串串對他們的誘惑力是足夠大的。
小孩因為剛才在地上跪著，衣袖褲腿都是灰，那串串香辣四溢，一粒粒芝麻掛了滿身，他直勾勾盯著，險些流下口水來。
「這個，需要我做什麼？」小孩年紀雖小，卻也懂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女孩願意拿吃食給他們，定是有要求的。
「很簡單嘛，只需要你和你的夥伴們拿著這些串串，沿著致遠街外面這兩條街道走上兩圈，念幾句詞就行。」山月對他哼了兩遍前世火遍全國的「缽缽雞」，她略改了下詞，改成了一文兩串的缽缽雞。
「如果有人問起什麼是缽缽雞，你們就拿串串給他們看，告訴他們在西山書院門口就有賣。」
「這個簡單嘛，明白了。」那小孩衝著地上的孩子們喊了一嗓子，跟他們複述了一遍山月的要求，幾個孩子看在香噴噴的串串份上答應了。
一共六個孩子，山月一人分了兩串素菜，還額外給了領頭孩子一串雞肉片。
淳樸的孩子們拿著串串跟著領頭人跑了起來，「缽缽雞，缽缽雞，一文兩串的缽缽雞~」叫賣聲逐漸蕩漾開來。
山月滿意了，眼瞅著快下學了，哼著小調往回走去。
小桌子後，石頭正坐在石墩子發呆，溫氏站在一旁整理串串。
「娘，賣出去了嗎？」山月問道。
「只賣出去了兩串素菜，喏。」溫氏攤開手掌，裡面躺著四枚銅錢。
「咋有四文？」山月好奇。
溫氏無奈一笑：「你們走後我才看到桌角有三個銅板，你雲姨也真是，非要給。」
雲杉剛剛吃了兩串缽缽雞，本來說不收她的錢，可她居然偷偷放桌上了。
山月微微一笑：「我看雲姨還挺喜歡吃，咱們待會兒給她留幾串。」
「好~」
正在這時，她們的小攤位前來了一對母子，小男孩不過三四歲模樣，嘴裡一直念叨著「缽缽雞缽缽雞」一看就是被洗腦了。
當娘的先開了口：「你們這裡是賣缽缽雞的嗎？」
溫氏見來了客人，忙上前掀開陶盆上蓋著的紗布，對兩人道：「是的是的，這就是缽缽雞了，素的一文兩串，葷的兩文一串，都是新鮮的。」
婦人低頭細瞧了，也開口道：「我家小子聽到路上有人在喊什麼缽缽雞，鬧著要吃，這才尋了來。」
「嬸子，那您可來對了，咱們這缽缽雞呀老少皆宜，特別香辣爽口，今天第一天營業，素菜買四串送一串，葷菜買兩串送一串，大優惠嘞！」山月趕緊上前幫忙推銷。
婦人聽見還有優惠，再加上兒子念叨了半天，一口氣選了8文錢的串串，共得了10串素菜，3串葷菜。
山月幫婦人拿了個油紙卷裝好，遞給婦人道：「嬸子您拿好，如果小弟弟覺得辣可以先用開水洗洗再吃哈！」
「好嘞，拿回去給我家那口子嘗嘗，如果好吃，再來買哈！」婦人笑著接過油紙卷。
山月咧著個大牙目送母子倆遠去，才收回了嘴角。
她將八文錢遞給溫氏：「娘，收好，您女兒賣出去的第一筆生意！」
溫氏將銅錢裝進荷包，抬頭問山月：「那婦人說在街上聽到了叫賣？」
「是呀娘，我剛剛把串串分給街口那幾個小子了，讓他們幫咱們宣傳宣傳。」山月回答。
「這主意還不錯。」溫氏讚許，她女兒如今的腦瓜子很是聰明。
「咚~咚~咚~」
西山書院的大銅鐘響了三聲，這意味著學子們馬上就要下學了。
山月趕緊叫上石頭，一起站在攤子前吆喝，她把順口溜教給了石頭，兩人賣力的朝外喊著：「缽缽雞~缽缽雞~一文兩串的缽缽雞~」聲音傳出去老遠。
不少學子被這朗朗上口的叫賣聲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朝攤子看來，溫氏早已揭開了紗布，一串串缽缽雞浸在芝麻紅油裡頭，分外誘人。
他們發現這竟是個沒見過的吃食，都忍不住上前或買或問價，小攤位前一時圍滿了人。
山月和石頭也不吆喝了，趕緊上去幫忙裝串串收錢。
能上西山書院的學子家裡大都比較富裕，有的學子一開口就是20串葷菜，把山月溫氏忙得個團團轉。
因為今天第一次開張，她們也沒敢準備多少，不到半時辰，五百串缽缽雞並四個雞腿雞翅銷售一空，其中還包括等待串串浸泡入味的時間在內。
這買賣就這麼好做的嗎？她們旁邊一家賣糖油粑粑的大叔在心裡嘀咕，他好歹也算是鎮上跑得不少的人，可從沒見過哪個小吃攤生意這麼好的，這簡直讓人有點不敢置信啊。
在周圍人或艷羨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山月的缽缽雞攤提前打烊了。
幾人收拾好盆子桌子，準備先去雅秀閣還東西。
山月手裡還拿著一個油紙卷，裡頭有十來根串串，這是溫氏給雲杉預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