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牙掉了

  「老伯，我們商量好了，這騾子買了，但家裡人都不會駕車，還得麻煩您教一教。」溫氏上前對老漢說道。

  聽到他們要買車，老漢連連點頭，笑得見牙不見眼，他家這騾子拉出來兩天了，問的人雖然多，但不是嫌價格貴，就是嫌騾子年紀大，也是難得遇到這麼爽快的買家。

  溫氏當即掏出銀子付給老漢，老漢也是個實在人，給她們示範了一遍如何給騾子套車架後，隨即邀請幾人都上了騾車。

  「要練車，在這裡可不行，咱們去城郊草場練吧。」老漢徵得幾人同意後駕著車離開了北市。

  幾人坐著騾車趕路，還別說，這騾車到底要比牛車快不少，雖然騾子沒跑起來，但是小碎步那麼一踩，不消一刻，就到了。

  城郊的草場就是之前山月救下陳小姐那裡，那地方很是寬敞，除了破廟也沒其他建築物，用來練習駕車是最好不過了。

  「吁~」老漢一聲吆喝，拉住了韁繩，溫氏同山月木槿跳下了車，只留石頭坐在老漢身後，老漢仔細給他講解著駕車要領。

  「原來騾子也用吁聲喊停啊，我以為只有馬才這樣呢。」山月對兩人說道。

  溫氏也是第一次聽，不過她覺得這個沒啥問題，「反正都是牲口，一樣的。」

  她們三人朝旁邊走去，把空間留著練車二人組。

  時值盛夏，地上的草甚是茂盛，其間還有不少蛐蛐蟋蟀一類的小昆蟲發出鬧人的聲音。

  山月一時興起，蹲在地上抓起了蟋蟀。

  木槿見狀拔了幾根草莖，也蹲了下來，只見她手指翻飛，很快，一個小巧玲瓏的草編籠子就出現在她手中。

  「哇，木槿姐，你的手好巧！」山月這邊剛捏住一隻蟋蟀的肚子，回頭就看到木槿做好了籠子。

  木槿靦腆的笑了笑，將籠子口打開，「快放進去吧。」

  待她把蟋蟀塞進籠子裡里，木槿三兩下封好口子，又遞還給她。

  山月眼睛亮晶晶的，一臉崇拜的盯著木槿，直到將人看得不好意思了，別過頭去。

  「月兒，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難的。」木槿開口說。

  「算啦算啦，我笨，學不會的。」山月拒絕了她的好意。

  「不，月兒很聰明，」木槿卻一本正經地說，「月兒善良，好學，腦子裡還有一堆美食方子，是我見過最伶俐的女孩子。」

  山月被她突如其來的誇讚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其實，也沒那麼好吧，就是漂亮一點，聰明一點，一點點而已。

  山月毫不謙虛的給自己貼了一堆好詞，轉頭又誇起了她：「木槿姐姐溫柔大方也很好呀，我最愛姐姐啦！」

  姐妹倆互吹彩虹屁，一時歡笑聲不斷。

  那邊的石頭經過學習也勉勉強強會駕車了，溫氏在一旁看得直搖頭，恨不得自己上去。

  她還真的就這麼幹了，最近一個月吃得好，她覺得自己身上的老毛病好像都沒有了，手腳有勁得很，這騾車，看著也不難嘛。

  溫氏把石頭趕下車，自己學著老漢教的方法，小心翼翼的往騾子屁股上甩了道鞭子。

  「欸，對，小鞭子一抽，欸，對，走~~」老漢站在旁邊指揮。

  那騾子在鞭子的驅使下朝前頭邁開了步子，溫氏又加了道鞭子，騾子速度逐漸提了起來。

  「你娘比你厲害咧！哈哈哈哈哈！」教了石頭半晌也不熟練的老漢見溫氏很快上手，朝著旁邊的石頭笑道。

  石頭的臉又漲成了蝦子，煮熟的那種。

  遛了一圈回來的溫氏神情越發坦然起來，她衝著底下的紅石頭喊道：「上來，娘親自教你。」

  「誒，好。」石頭忙慌手慌腳的爬上車轅，差點沒掉下來。

  「別急，慢慢來，你先抽一小鞭，誒，對，等騾子跑穩了再加速，誒，再加一鞭子，速度就上來了，不要怕，不會翻車的……」許是溫氏的溫柔教學起了作用，石頭終於也學會了駕車。

  把老漢送到城門口，石頭駕著騾車又去收購了一波豬下水，這東西還沒法子送貨上門，不值錢是一回事，更因為一個肉鋪至多兩副下水，人家也不會為了這麼點東西專門跑一趟，只能自己去買了。

  滿載而歸回了鋪子，到了門口才發現鋪子後頭的院子沒有後門，幾人只得先把車架卸下來，再趕著騾子進院子。

  「是不太方便哈，要不咱們再買個院子吧？」山月大咧咧的開口，成功收到溫氏一記白眼。

  「哈哈哈哈，娘，你也會翻白眼啊！」山月難得見一向端莊的溫氏做出如此不雅動作，不由得笑起來。

  木槿兩人雖不敢像山月一般直接嘲笑溫氏，卻也低下頭，兩隻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是在偷笑。

  「你娘怎麼就不能翻白眼了？你瞅瞅你說的什麼話，為了個騾車，就要買個院子，咱們家什麼時候這麼富裕了？」溫氏拍了下不著調的女兒。

  山月忙狗腿子似的給她捏肩，「哎呀娘，我這不是開個玩笑，等咱們的鋪子開多了，自然就有錢買了，加油加油！」

  「那就等你把生意開到大江南北再說吧！」溫氏隨口回道，她是不覺得自家女兒有這般能耐的。

  晚上吃的是鹵蹄髈和鹵豬腳，山月自己很喜歡啃豬腳，特別是咬住骨頭上的肉筋再輕輕扯下來，又軟又糯，還有嚼勁，她最愛那種感覺。

  可今天啃豬蹄卻啃出事來了。

  山月捂著嘴，看著蹄筋上黏著的一顆帶血門牙欲哭無淚。

  溫氏忙放下筷子，讓石頭給妹妹倒水，又讓山月張開嘴巴，查看她的牙齦。

  「沒事沒事，早就該換牙了，你瞧瞧你都快8歲了，嗯，上門牙，待會兒扔牆根去。」溫氏將水遞給山月，讓她去漱漱口，「千萬別用舌頭舔哈。」

  「唔，好。」山月喝了口水，又吐出來，反覆幾次後，嘴裡那股鐵鏽味才消失。

  那邊的溫氏拿著那顆牙齒，蹲在牆角嘴裡念叨著「下牙扔房頂，上牙埋牆根，保佑我兒長出一口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