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三章 沒看過「無窮」是一種幸運

  澤維爾教授的辦公室里，兩人的單獨談話仍在繼續。

  「兩個世界的差距似乎比我預想的還要大一些。」向前半是好奇，半是好笑，「你們當時就沒有懷疑過嗎？」

  教授輕輕搖著頭，操控著輪椅轉到辦公室書架一角，挪開厚重的書本，又掀開後邊的木板，露出牆上一個隱蔽的保險箱。

  「羅根以為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你也知道，他頭部受過重傷，而且不止一次被人洗腦。」教授一邊說一邊撥弄密碼鎖，「至於我和漢克，我們對時空穿梭的概念本就所知不多，也沒想到其中的的問題。」

  保險柜打開，教授從中抽出一個文件收納盒，遞給了向前。

  「裡邊是什麼？」

  「是針對『哨兵計劃』的監控記錄。」教授面帶微笑，目光中透著一絲狡猾與自得，「特拉斯克教授被捕並不是『哨兵計劃』的終結，我才是；我找到了他們公司所有同『哨兵計劃』有關的實驗室和科研人員，銷毀了一切實驗數據——當然也包括他們腦子裡的。」

  向前「哈哈」兩聲，絲毫不感到意外；X教授或許有點聖母心，再政治層面也有點理想化，但是該有的手段一點都不缺，有時候甚至冷酷決絕得令人膽寒。

  「那這些監控記錄又是怎麼回事，有人重啟『哨兵計劃』了？」花花公子揚著手裡的盒子，心下頗為不解。

  「並沒有。偶爾有幾個與『哨兵計劃』名稱相近的項目，但是與特拉斯克的那個完全不同。」教授說道，「未來的那個羅根告訴了我很多『哨兵計劃』的關鍵資料，比如共同推進這個計劃的合作機構、人員，某些產品的代工廠、組裝廠，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監控他們。」

  「可以理解，也是很正確的做法。」向前依然不解，「不過你為什麼讓我看這些資料？」

  教授淡然的聲音語調輕鬆：「原本，這些資料無關緊要；因為這麼多年來我始終沒有發現他們重啟『哨兵計劃』的跡象。」

  「然後呢？」

  「然後，你今天對我說的話卻讓我發現了一個過去一直被忽視的細節。未來世界的羅根跟我聊過幾次，說起他們那個世界裡變種人的遭遇，但是他從沒有提起過你，也沒有提起鋼鐵俠、綠巨人或者雷神。」

  澤維爾教授的語氣依然輕鬆，聽上去似乎還帶著點驚訝與笑意；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經意的發現究竟意味著什麼。「尤其是鋼鐵俠，『哨兵計劃』有很多大企業參與，其中竟然沒有史塔克工業。」

  向前隨手將盒子放在一邊，裡邊的資料他並不感興趣；他隨口回應道：「不奇怪，無窮的平行宇宙自然會有無窮的可能；馬克西莫夫姐弟推遲了出生時間，另一些人乾脆沒有機會出生。」

  「如果既定的命運無法改變，那麼另一個羅根的世界會發生什麼？還有，那個電索呢？」

  「變種人滅絕，或者整個世界都在人類與變種人的戰爭中毀滅。」向前平靜地說，「至於電索，如果他回到自己的世界，當然會發現妻子、女兒依然死於非命；也許他會崩潰，也許會再次穿越時空，誰知道呢？」

  教授忍不住唏噓：「你怎麼能做到這麼平靜地講述悲慘的遭遇？」

  向前無謂地聳聳肩：「教授，你能理解『無窮』的概念嗎？這些悲慘的遭遇，本就是『無窮』結果中的一個。當你看過了無窮，又怎麼會對其中的一個抱以特別的情緒呢？尤其是，與你不相干的事情。」

  「你看到過你所謂的『無窮』？」

  「沒有看過，但是我能夠理解。」向前淡淡地說道。他對時空穿越與時間線的理解不僅來自於此前上百次的穿越，還有對靈魂深處那個神秘宇宙的研究；此外，雖然古一法師有意無意減少向前與時間寶石的接觸，但並不介意對自己的弟子講解一些有關時間流動的知識。

  「可惜，我卻無法理解。那不像是人類的範疇，而是神明的領域。」

  向前目光微微閃動，但只是短短一瞬就恢復了平靜；「您不用感到可惜，說不定那更是一種幸運。」

  教授默然半晌；他的超能力從來都看不透向前的想法，也很難聽出對方雲遮霧繞的言中深意。

  可即便教授本人有再多的不解，向前也無意更多解釋，他準備走了；「我先回去了，教授。等找到萬磁王請一定及時通知我，我很想親眼看看他見到自己外孫時會是什麼表情。你覺得他會抱孩子嗎？」

  教授也不禁啞然失笑。

  是的，萬磁王不但有一子二女，而且已經有了一個外孫；北極星洛娜和她的男朋友未婚生子，計算時間，早在向前出手救助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有孕在身了。

  據說這兩位本來打算近期舉辦婚禮的，現如今卻被X學院的吃瓜群眾連番勸阻，提議先找到萬磁王，一定要讓這位老父親親自參加女兒的結婚典禮。

  只能說，吃瓜群眾一般不嫌事大。

  旺達都不想跟著向前回去；她現在只想和突然出現的妹妹多待一會兒，尤其是還有個出生沒倆月的小外甥，一時稀罕得不行。

  向前自己打開傳送門回了卡瑪泰姬。他沒有驚動任何人，逕自將傳送門開進了卡瑪泰姬的禁室。

  新任至尊法師正忙著收拾大戰的殘局，同時還要接觸魔法世界的各路牛鬼蛇神，將卡瑪泰姬新君登基的消息昭告四方。出於安全考慮，斯特蘭奇沒有隨身攜帶阿戈摩托之眼，而是將其存放在禁室里。

  向前此刻就站在阿戈摩托之眼跟前，看著隱約泛起的寶石光芒而神色複雜難明。

  呆立片刻，向前抬手在阿戈摩托之眼上輕輕一點，這個充當寶石存儲器的掛墜盒順從地打開來。一顆寶石懸浮在盒子正中，翠綠的光芒凝而不散。

  向前凝神注目，分出大半意識，緩緩向寶石深處探去。

  雖然古一法師鮮少讓向前接觸寶石，但此時向前一旦接觸，卻仿佛再熟悉不過；意識向寶石深處的探查一路暢通無阻，直入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