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後面那個電話，樂檸想，可能她和周燃已經有更進一步發展了。
她舔了下唇，思緒飄散著。
昨夜屋子裡靜，她開始親上去時候，周燃反應還不大，漸漸地，腰側的手臂越收越緊，有種要把她融入到身體裡，血液里一樣。
她主動撩撥著，但後面呼吸不過來時候，樂檸有點兒後悔。
她沒想到周燃的反應會這麼大。
兩人親的難捨難分，簡直就像是要把之前錯過的全部彌補回來。
他吮著自己的唇瓣，很色氣地親吻著。
樂檸清晰的聽到，自己當下那砰砰砰跳動的心臟。
但好像除了親吻之外，周燃並未有更進一步的行為。
她嚶嚀了聲，剛想要說話，周燃便長驅直入，手漸漸地往後面移動著。
樂檸那會還有空想，如果周燃提出什麼，她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還沒想出答案，周燃手機鈴聲先響起來了，打破了室內旖旎。
他嗓音沙啞，抱著樂檸親了下：「抱歉。」
樂檸眼睫毛顫了顫，紅著臉鑽到了沙發上。
再後來，電話結束後，兩人的那點衝動好像都過去了。
想著，樂檸幽幽地嘆了口氣。
「不是。」
樂洛看著她：「姐！你為什麼還在嘆氣？」
他小聲嘀咕著：「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樂檸睨他眼：「你說呢。」
樂洛：「……你想的吧？」
他揣測道。
樂洛最近有點忙，樂檸給她舅舅推薦了個老師，專門給樂洛補課。
原本幸福又快樂的周末，瞬間被題目和作業填滿了，簡直苦不堪言。
今天能約到樂檸，還只是因為要元旦了。
「姐。」
樂檸瞥了他眼：「怎麼了。」
樂洛趴在桌子上說：「你難受嗎？」
「難受什麼？」
「就那個事情啊。」
樂檸一笑，搖搖頭：「現在不難受了。」
「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樂檸瞪了他一眼，「小屁孩問那麼多幹什麼，吃飽了嗎？」
樂檸道：「吃飽了就去買東西吧。」
「哦。」
作為小幫手，樂洛還是很積極的。
姐弟倆邊走邊聊，樂洛突然問：「姐，你跨年怎麼過啊？」
樂檸揚揚眉，開玩笑說：「怎麼，你想和我一起過嗎。」
「可以嗎？」
樂檸一怔，下意識想拒絕。
但看著樂洛這興奮的神色後，她沉默了會：「也不是不可以。」
樂洛眼睛一亮。
樂檸笑著說：「到時候再說，你們放幾天假？」
「一天。」
聞言，樂檸樂了。
「才一天啊，也沒地方可以去。」
「去姐你家裡吃火鍋。」
樂檸：「……」
她哽了下，剛想答應，突然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
她家……
她現在都不住家裡。
瞬間，樂檸頭疼了起來。
「樂洛。」
「姐你說。」
「我問你一個問題。」樂檸認真看著他，「你要用最真實最先想到的答案回答我。」
樂洛看她這樣，還以為是怎麼了，很嚴肅點頭：「好，姐你說吧。」
樂檸抿了下嘴角，淺聲問：「如果一對情侶，剛開始戀愛就一起住，是不是不太好？」
樂洛想也沒想：「當然了！！」
樂檸噎住。
她眨了眨眼，佯裝淡定道：「會讓人覺得太不矜持了嗎。」
「當然。」
樂洛看著樂檸道：「姐，你不覺得才剛戀愛就讓女孩子和自己同居的男人沒安好心嗎。」
「怎麼說。」
樂洛脫口而出：「男人都很壞的！！和女朋友同居肯定是想――」
他突然一頓，狐疑地看向樂檸，慢慢地瞪大眼：「姐！！」
他大喊了聲。
樂檸被嚇了一大跳，「誒」了聲：「你那麼大聲幹嘛？」
樂洛瞪大眼：「你談戀愛了？」
「我……」當下，樂檸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麼回事，反駁著：「我沒有，我去哪兒戀愛啊。」
樂洛雖然和周燃有微信，但是兩人其實不聊天。
他們在一起的消息，樂檸也只是告訴了阮秋和季初初。
至於樂洛，她還沒想好怎麼說。
想著，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聞言，樂洛還真的沒多想。
他點了點頭：「哦，沒有就好。」
他告訴樂檸：「你剛剛要是說的是自己男朋友，姐我勸你們趁早分手，這男的一看就沒安好心。」
樂檸：「……」
她連忙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呢。」
說完，她又欲蓋彌彰補充了一句：「不是說我，我不會這樣的。」
「嗯。」
樂洛說：「別看我年紀小，我這點還是很懂的。」
「姐你別被騙了。」
「不會。」
怕樂洛繼續說，樂檸岔開了話題。
「你爸最近是不是愛幹嘛呢？」
樂洛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愛管我。」
樂檸撲哧一笑：「那也是為你好，就剩下半年了，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我知道。」
姐弟倆逛了一會，樂檸給樂洛和舅舅舅媽都買了禮物後才收手。
兩人剛打算下樓時候，樂檸突然停了下來。
樂洛順著她目光看了過去，是男裝店。
「姐，你要幹嘛？」
樂檸挑了挑眉：「沒幹嘛。」
「你還要給我買衣服嗎？」
樂檸哽了下，瞥了他眼：「不是。」
樂洛：「……」
受傷了。
樂檸連忙往外走，也不給樂洛再詢問的機會。
買好東西後，姐弟倆從那邊出來。
樂檸轉頭看向他：「想吃什麼嗎？」
樂洛想了想：「都行。」
「哦。」
樂檸沒陪樂洛多久，吃過東西後就把人送回家了。
雖然樂洛很是抗議，但抗議無效。
剛把人送回家，周燃的電話便過來了。
「還跟樂洛在外面嗎？」
他嗓音沉沉地，聽起來特別的悅耳，酥麻動人。
樂檸抿了下唇，只覺得耳朵在微微發燙：「沒有。」
她抬眼看向窗外，突然問：「你們元旦節放假嗎？」
周燃一怔，斂眸一笑：「想去哪兒？」
「不去哪，我就隨口一問。」
周燃「嗯」了聲：「暫時還不確定，有想去的地方嗎？」
樂檸愣了下，開玩笑說：「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不好說。」
「你現在說說。」
樂檸：「……不說。」
她生硬的轉移話題：「你現在不忙？」
「嗯。」
「在幹什麼呢？」
周燃笑了聲：「想你。」
樂檸一愣，臉頰浮現著紅暈：「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說的也很正經。」
樂檸噎住。
她覺得談戀愛後的周燃，跟她想像的認識的完全不同了。
情話信口拈來，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我今天能準時下班，晚上想吃什麼？」
樂檸彆扭了兩分鐘：「都行，家裡還是外面呀？」
周燃低低一笑：「外面，帶你出門轉轉怎麼樣？」
「……好。」
要出門，肯定需要化妝。
樂檸把車開回家，還順便睡了個覺，養足了精神。
再醒來的時候，手機一震，收到了不少人消息。
其中最吸引樂檸注意力的，還是唐光遠和周醉醉的。
周醉醉約她去酒吧。
至於唐光遠的――
樂檸盯著看了幾分鐘，直接拿過手機給人打電話去了。
「檸檸。」
樂檸應了聲：「爸，恭喜你啊，恢復了黃金單身漢。」
唐光遠噎住：「怎麼說話的呢。」
樂檸撲哧一笑：「難道不該恭喜嗎？」
唐光遠和朱明艷離婚了。
樂檸手機里收到了他發來的離婚證等資料，說實話，不算特別開心，但又覺得有點兒高興。
從上次那件事情後，樂檸對朱明艷和唐荷便沒了好印象，不過唐光遠讓她別插手，他來就好，樂檸也就放任沒管了。
但她沒想到，唐光遠會直接和朱明艷離婚。
算算時間。
朱明艷其實也陪了他有段時間了。
如果朱明艷不作妖，樂檸是接受這麼一個人陪在唐光遠身邊的。
有個人照顧，老了一起過日子也挺不錯的，只不過人總歸是貪心的。
即便是給了她比之前好的千百遍，也好像總是覺得自己付出的多，得到的應該更多。
想著，樂檸扯了扯唇，微微一哂。
唐光遠聽著她這話，嘆了口氣：「對不起。」
樂檸一愣：「對不起什麼？」
唐光遠說：「是爸的不對。」
樂檸笑了笑：「別說這些，離婚她沒鬧嗎？」
「都解決了。」
唐光遠一笑：「以後回家來，開開心心的。」
「……好。」
樂檸張了張嘴：「我明天就回來陪您。」
「好好好，爸爸等你。」
「嗯。」
掛了電話，樂檸看了眼微信，思索了半秒鐘之後，她給周燃回了個消息，跟周醉醉出門了。
另一邊，看著女朋友的信息，周燃陷入了沉思。
所以他這是被女朋友放鴿子了？？
「周隊。」
謝為從另一邊走過來，淺聲道：「我給你選了幾家不錯的餐廳。」
周燃掀起眼皮看了眼：「嗯，先放著吧。」
「啊？」
周燃頓了頓道：「今晚繼續加班。」
「什麼？」
知道真相的謝為，差點哭了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周燃要去約會，準時下班，結果樂檸姐不去了？！
謝為同情了自己和同事幾秒鐘，又默默地看了眼還坐在辦公桌面前的男人。
嗯，還是多同情周隊一會。
被女朋友放鴿子，真的慘。
周燃到酒吧時候，樂檸已經是半醉半醒的狀態了。
她在包廂里坐著，看到他來了之後，周醉醉笑著起身離開：「那我下樓了。」
周燃頷首：「謝謝。」
周醉醉唇角上翹著，瞥了眼周燃：「我打聽一個消息。」
周燃看她。
周醉醉含笑問：「周燃，你是不是還沒把樂檸搞定啊？」
周燃沒吭聲。
周醉醉輕笑了聲，揶揄道：「看來你和沈南學會的那些對樂檸不管用啊。」
說著，她同情道：「加油啊。」
周燃：「……」
周醉醉出去時候，還很貼心地給兩人的包廂門掛上了免打擾模式，嗯，她可真是一個好助攻。
……
包廂里的燈光不是很亮，只有微弱的光線照著，不會讓人覺得刺眼。
周燃低頭，看著無意識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頗為無奈。
「樂檸。」
「嗯。」
樂檸抱著他手臂蹭了蹭，小聲說：「周燃。」
「我在。」
周燃捏了捏她手，低聲問：「要不要喝點醒酒茶？」
「不要。」
樂檸想也不想拒絕。
她仰頭，雙眸濕漉漉的看著面前男人。
她今天化妝了，口紅比前幾次見到的都更為嫣紅，唇瓣是潤潤的，很是勾人。
周燃喉結滾了下，嗓音沙啞問：「那要什麼？」
「還想喝酒。」
周燃失笑，低聲問：「不怕喝醉？」
「不怕。」
「為什麼？」
周燃捏了捏她的臉，很溫柔道：「喝醉了怎麼辦？」
樂檸反應遲鈍了幾秒，眼睫毛顫了顫看著他：「你送我回去。」
「送回哪裡？」
樂檸大約是在想，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答案。
周燃輕笑了聲，也不為難她。
「今天怎麼想來喝酒了？」
他伸手，摸了摸樂檸腦袋：「遇到什麼不開心事情了？」
他太了解樂檸了。
她不是一個會喜歡喝酒的人，雖然偶爾會出來玩，但喝醉是少有的事情，而且是在別人面前。
雖然周醉醉算是她朋友，但樂檸心裡的界限還很清楚，她和周醉醉見過的次數不多，還沒到能讓她在周醉醉面前肆無忌憚喝醉酒的那一步。
思來想去，也就一個可能性了。
「沒有啊。」
樂檸軟聲回答著：「沒有不開心。」
她沉默了會，往周燃的肩膀上靠，聲音輕輕地，貼在他耳畔落下：「我很開心的。」
她說：「我爸離婚了。」
周燃一怔，抱著她手臂緊了緊。
「嗯，那確實該開心。」
「但又好像不是很開心。」
樂檸自言自語說：「萬一以後他在家有點什麼事，以後老了一個人，是不是很可憐啊，我萬一照顧不到，你說他會不會怨我？」
周燃摸了摸她腦袋，低聲道：「不會。」
「為什麼？」
「不是因為我嗎？」
「當然不是。」
周燃開導著：「你爸離婚，一定是他們之間有問題，不會是因為你的原因。」周燃停頓了下，捏了捏她肌膚細膩的臉，淺聲說：「你看，上次她都把你爸爸氣到住院了，肯定是這個原因。」
「……哦。」
樂檸一晚上都在想，其實唐光遠和朱明艷離婚，她是高興的，終於不用膈應的看到那兩人了。
可一想到以後唐光遠要一個人孤零零在那棟別墅里，她又覺得有點兒心酸。
要是那人不貪心多好啊。
她都已經容許她進自己家了。
周燃拍了拍她後背，安撫了片刻。
好一會後，樂檸突然睜開眼看著他。
「周燃。」
「你說。」
樂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小聲說：「我想親你。」
周燃一怔，嗓音沙啞問：「在哪？」
「這兒。」
「想怎麼親？」
周燃目光幽深，像是被點燃了某種火花一樣，灼灼地看著她，低聲問：「要我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