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Google搜索閱讀
「對不起,客滿了。」蘇子葉背著大包冒雨來到一家客棧前,還沒開口,屋檐下已經有人冷漠說道。
「我們可以給雙倍的房錢。」蘇子葉醞釀著開口說道。
「本店只給提前預約的貴賓提供服務。」冷漠的人繼續說道。
「三十七度的嘴為什麼能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語呢?」蘇子葉嘆了口氣:「我家小姐遠道而來,就是為了參加葉夜三試,現在離正式開考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怎麼能夠這麼不講人情呢?」
「我們真的不缺錢,就算是一天一枚金葉草的房錢,我們也能支付得起。」
「對了,能不能讓我家小姐先進來,外面下著雨,最少也要讓人進來暖和暖和喝口熱茶吧。」
對方看都沒往外看一眼:「你看看我們店裡住的哪家不是來參加葉夜三試的,要是往常你或許還能進來坐坐,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住進店裡的都是赫赫有名的王孫公子,你家小姐要是沒能提前拿到我家的預約,那麼說明你家小姐也不過如此。」
是的,這人說的沒錯,想要來到葉夜學院參加葉夜三試的考生們,幾乎無不非富即貴,但是葉夜城本身幾乎是一個彈丸之地,一時間湧入如此大規模的考生那絕對是所有的酒店客棧人滿為患,而有能力拿到這些極為珍貴的酒店預約的終究是少數,大多數人需要選擇居住在距離葉夜城百餘里之外的岸邊城市。
而能夠在葉夜城中有一席下榻之地,這本身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也怪不得這位店家看到蘇子葉竟然想要豬鼻子裡插大蔥裝象,不由心生好笑鄙夷的情緒。
而正在這時,現場傳出來第三個人的聲音。
「門口那位是你家小姐對嗎?」
蘇子葉向發聲處望去,正看到一位衣著考究的青發貴公子正望著他發問道。
他沒有撐傘,沒有帶自己的隨從,但是他站在雨水之中,所有的雨水都避開了這位如玉的貴公子。
「蘭流少爺。」剛才還冷漠的店家驚呼一聲,上前主動走進雨中:「您怎麼沒打個招呼就來了,您的上房給您預備著呢,穀雨剛摘下新茶也給您備好了,快快請進來。」
雨水中店家頭髮很快被細雨打濕,但是他渾然未決,因為眼前的這位客人才是真正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在蘭葉帝國,一個蘭字就意味著許多。
「讓門口那位小姐也進來吧,就住天字一號房。」蘭流淡淡說道。
店家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看著蘇子葉:「小子你遇上貴人了,你家小姐有福了,快快進來吧。」
蘇子葉一聽大喜,趕緊小步快跑著來到了柳如面前:「小姐小姐,有人要把他訂下的房給我們,興許連錢都不用掏呢。」
柳如冷冷看了蘇子葉一眼:「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的,不給錢那就就要付別的東西了。」
這樣說著,柳如撐著傘一步步來到蘭流面前:「敢問公子怎麼稱呼?」
蘭流看著眼前風華絕代的少女,笑了笑,笑容如沐春風:「在下姓蘭名流。」
「蘭姓貴族?」柳如輕輕勾起嘴角。
「愧不敢當,不過是祖宗蔭庇。」蘭流笑著說道:「我看小姐出來匆忙,未來得及預約投店,所以冒犯盡一些犬馬之勞,還請小姐見諒。」
「犬馬之勞?」柳如看著蘭流淡淡說道:「你是打算當犬還是做馬?」
蘭流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臉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舉動竟然會得到如此回應。
不過他的笑容隨即再次蕩漾開來:「為了小姐,在下甘願做牛做馬。」
蘇子葉似乎被兩個人之間的衝突看呆了,他不由拉了拉柳如的衣角,然後滿臉陪笑著說道:「蘭公子不要和我家小姐一般見識,小姐自幼驕縱慣了,脾氣有點大。」
「脾氣越大的人本事越大,應該的。」蘭流很滿意蘇子葉給的台階,笑吟吟地說道:「我好像聽說你家小姐也要參加葉夜三試,那或許未來我們還能當個同學,為這份同窗之情,提前預支一些也不過是人之常情。」
「是啊,小姐,您不知道這葉夜城的房有多難訂,要不是這位公子幫忙,興許我們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蘇子葉在一旁幫腔道。
柳如看著蘇子葉,似笑非笑:「小蘇你究竟是哪邊的人啊?」
蘇子葉被柳如這麼一嗆,瞬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蘭流則笑了笑:「這位小兄弟護主心切,小姐不要計較,敢問小姐芳名,在下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看到佳人蒙難,心生不忍罷了。」
「你可以叫我柳小姐。」柳如看著蘭流淡淡說道:「不過既然是佳人蒙難,你之所以幫忙,是因為看我生得好看對吧?」
「佳人的容貌本身就是這個世界最好的通行證。」蘭流看著柳如笑著說道:「我出身大家,如花美眷當真見了不少,但是能夠匹敵小姐的可以說萬中無一。」
「過獎。」柳如淡淡說道。
這樣說著,她撐著傘轉身向著雨幕外走去。
蘇子葉驚呆了。
他看了看蘭流,又望了望柳如,最終一咬牙,冒雨追了上去。
「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好意?」蘭流望著柳如的背影,恨恨說道。
「因為我喜歡對那些自信滿滿的人說不。」柳如回頭,撐傘說道。
「況且,你的邀請並不善意,反而帶著欲望。」
蘭流為之一窒。
他咬了咬牙:「這不反而證明我是一個正常人嗎?」
如果蘭流看著柳如完全不帶欲望,那麼他還怎麼可能多管這個閒事。
「對。」柳如微微一笑:「所以我選擇拒絕啊。」
蘭流望著對方,狠狠說道:「那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位蘭姓貴族,終於對著眼前的少女發出了赤裸裸的威脅。
「丟人了哦。」一旁的蘇子葉看著最終撕破臉皮的蘭流,不由做了鬼臉嘲諷道。
這樣說著,他伸手接過了柳如手中的油紙傘,替柳如撐著傘向前走去。
一主一仆在雨中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只留下蘭流在原地駐足,雨水淅淅瀝瀝。
連之前熱絡的店家都快步走開,他是一個識趣的人,這種讓大人物如此丟面子的事情,你這個時候上去安慰那簡直是傷口上撒鹽,而對方伸出手指碾死他不比碾死螞蟻更難,那遠遠走開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蘭流終於在雨水中回過神來。
他低聲開口道:「鷂子。」
「屬下在。」有人在陰影中說道。
「查一下那個女人,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今晚我就要見到她。」蘭流陰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