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哲人說過,細小的風浪將會匯聚成吞噬天地的怒濤。(-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
在這裡讓我們忘掉這位哲人,因為他存不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總之這場有史以來最高規格的雪仗還在持續。
自從葉青將三殿下成功拉下水之後,唯一保持不敗金身的也就只剩下了兵器星曦,可是由於這尊boss自帶設定,甚至連嘗試的人都沒有出現過。
單體的混戰之後,出於公平起見,葉青提議進行了第二輪組隊戰。
至於組隊戰的成員,如此天然的劃分標準,標準到讓人無話可說。
「男左女右。」這位藍發的九公主巧笑倩兮:「沒有意見吧?」
在常規比試中,男女分組自然是對女生的極大不公平。
但是此時不是。
且讓我們再次回顧一下雙方的戰隊成員。
男隊:葛生,星澤,阡陌,曦徹。
似乎很高大上的樣子,聖人門徒,隱族少主,皇天劍主,斯特皇子。
可是差距總是在比較中產生的。
女隊:葉青,傲雪華,棘紙衣,星曦,三殿下。
或許從表面上這是數量上的優勢。
但是阡陌看著對面的五個女生顫顫巍巍:「我為什麼感覺我在自尋死路。」
少主星澤饒有興趣地抓起兩個雪球掂了掂,聳肩:「盡人事,聽天命唄。」
「這個時候。」葛生看了看對面那兩尊絕對意義上的BOSS,顫顫巍巍:「天命似乎已經在對面了吧。」
「翻譯過來就是死定了。」曦徹認真點頭。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讓我家妹妹呆在那邊。」曦徹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勝券在握矣,待我等酣戰之時,只要吾振臂一呼,一聲令下,舍妹必棄暗投明,反戈一擊。」
然後這位皇子哈哈大笑:「諒她們群星雖明,又如何敵得過我等日月之光?」
「感覺好像反派啊。」阡陌吐槽道。
「感覺好像反派啊。」星澤點頭道。
「感覺好像反派啊。」葛生確認道。
「說人話。」曦徹看著面前三個不爭氣的傢伙痛心疾首:「你們想不想贏?」
阡陌星澤葛生同時納頭便拜:「全賴大兄神妹!」
三座品字形的冰制壁壘很快被挖掘好,既然是團隊賽,那麼自然是陣地戰。
縱然說女子組自以為穩操勝券,但是又如何比得上男子組手中握有的翻盤利器。
果然戰事一起,雙方各自挖出的三座品字壁壘後互有攻守。
雪球被純粹的力量和技巧擲出,便如同流星划過戰場。
然而當流星數目多到一定數目的時候,便是流星之雨。
便是冰雪的風暴。
可是當一個人站起來的時候,冰風暴便從雙方共享化為了單方面的屠殺。
銀髮的少女一步步走上了正中的壁壘,筆直站在風暴的中央,面對著冰雪的流星之雨。
她的雙手化為無數的幻影,每一道幻影都擋下了一顆流星,她的面前時肆虐的風雪,她的身後是平靜的港灣。
沒有使用任何魔法,沒有使用任何武技,甚至沒有選擇她獨有的規則,而是只用她的兩隻手。
那位紅髮的三殿下獨自站在陣地的最後,她並不參與直接的雪戰,但是有無數的雪球從雪地中逐漸升起,凝結成最適合投擲的硬度,然後消失,然後出現在傲雪華小九棘紙衣的身旁。
此乃造物主之無盡臧也,吾與子之所共適。
所以悠然悠哉的三女義無反顧地向著男子陣地傾瀉單方面的炮火。
「勝算在哪裡?」阡陌縮在冰制的堡壘之後,一點露頭的心思都沒有,方才他被傲雪華一記精準的攻擊砸中鼻樑。
「勝算完全不知所蹤。」星澤在冰堡里悄悄伸出一隻手探了出去,然後準確接到了一個雪球:「大兄神妹呢?」
曦徹大笑:「你懂個籃子,要的就是絕地翻盤的快感。」
然後大聲喊道:「星曦聽令,轉身,擋住你身前所有人所發的雪球。」
曦徹的聲音在雪地中迴響,迴響。
然後曦徹自信站了起來,果然,原本的暴風雪之夜此刻一片風平浪靜。
風平浪靜。
「真正做大事的人。」曦徹耐心告訴著自己面前的三個依賴大兄的「弟弟」:「講究的是運籌帷幄,不打無把握之仗。」
「至於此刻。」他自信回頭:「你們不考慮投降……」
「啪!」
「啪!」
「啪!」
三記雪球不約而同地招呼在曦徹那張英俊好看的臉上。
曦徹剛抹了一把臉,便聽得對面葉青的狂笑:「你這點小劑量算計得了誰曦徹哥哥?雕蟲小技,雕蟲小技,我才不會告訴你星曦姐姐的耳朵早就用蠟封上了,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
沒有人來救你的。
人來救你的。
來救你的。
你的。
的。
葉青的聲音在雪地中迴響良久。
男子組雪地團隊戰,士氣大潰,大敗不提。
……
……
當雪仗終於結束的時候,日色終於西斜。
這場生日的聚會從早晨開始,在黃昏結束,倒也算得上圓滿愜意。
分歲的美酒是元泰帝釀下的佳釀,分歲的禮物是九公主親自製作的冰雕。
一杯酒敬下,便是一座小巧的冰雕送出。
葉青飲了八杯酒,送出了八座精緻的冰雕。
一句分歲的雅語,一聲離別的珍重,生日的事情,總歸相聚便是相離。
分歲酒飲過,分歲禮送出,這場生日便終於將要結束。
「有什麼打算呢」葉青瘋了一天,到了黃昏的時候,終於重新像一個公主起來。
「諸位。」
棘紙衣笑了笑:「做好父親沒有做好的事情,過好自己沒有過好的生活。」
星澤擺擺手:「我是偷跑出來的,所以說總之還要回去挨批的,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再在蘭葉逛半個月,然後再回學院。」傲雪華認真說道。
「雖然很遺憾。」阡陌搖頭:「目前的情況是這個白痴到哪我就要跟到哪。」
「不感覺叫別人白痴很不禮貌嗎?」曦徹接口:「蝶英公主畢竟是天下第一的公主殿下。」
「那你呢?」葉青不由問道。
他已經背叛了這個天下最可怕的組織,所要受到的報復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
「我的說完了別人就沒得說了。」曦徹笑了笑,指了指三殿下:「您呢?學姐。」
三殿下搖頭:「我會回學院。」
「星曦我會帶回斯特帝都,暫時她是屬於我的兵器。」曦徹驕傲笑了笑,然後看向葛生:「你呢?第三適格者,俠的第二位親傳弟子。」
「我嗎?」葛生搖搖頭:「我不知道。」
「真是沒有男主角潛質的說。」曦徹搖頭,看向葉青:「公主殿下您呢?」
「我會在這裡呆到三年守孝期滿。」葉青認真回道:「謝謝你對我這麼久的照顧,至於之後,我想我會試著去那座學院,那座你告訴我了那麼多的學院,我想,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我想那座學院會以你為榮的,九公主殿下。」曦徹大聲笑道:「還有葛生啊,你真的是讓人很看不透的傢伙啊,但是還是很喜歡你。」
「你還沒說你的去向。」葉青看向曦徹。
「我已經說了。」斯特的皇子驕傲地微笑,那一瞬間讓人目為之眩。
在場眾人同時明白他想去做什麼,除了那兩位少女,其他人都微微後退了半步。
「你瘋了!」葉青一把拉住他的手:「即使想要去死,也不能這麼送死。」
「這個世界,有時候有機會送死的事情才是足夠好玩的事情。」曦徹認真看著她:「作為你生日的一點禮物,我把這個交給你。它是一粒種子,我期待它可以發芽。」
這樣說著,這位皇子從懷中取出一本貼身的薄薄冊子,絹布質地。
他甩手將那本冊子扔在了後面的桌子上,然後轉身離去。
且行且歌。
那是一片繽紛的大雪中,他的身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逐漸隱去,星曦也隨之動身,身形只一個虛幻便已然不見。
所以只有歌聲在風雪中迴蕩。
男子的聲音遼遠蒼涼,歌聲高亢悲愴,仿佛一柄破雲之劍直刺雲霄。
「大夢三千場,何處歸故鄉。
百年浮與沉,萬載滅共生。
任爾一劍來,千里俠客行。
若不任我意,槎舟浮滄溟。」
所有人聽著歌若有所悟,倒是星澤拿過曦徹仍在桌上的那本冊子,寥寥翻了一眼,神情驟變。
阡陌抬頭:「是什麼呢?」
任是星澤的閱歷,聲音也微微有些發顫。
「是《月佚筆記》,他在葉夜學院將月佚筆記抄寫出了副本。」
其他人還在被這句話所震驚的時候,在這個落滿冰雪的荒原上響起了第二個人的聲音。
是和歌。
所有人都聽得出那個人的聲音。
「是瀟。」葉青喃喃。
「七月七日晴,蓮開滿池芳。
花開傾一世,花謝有藕生。
生滅有時盡,池在花復生。
池埋尚有土,土上蘭芷青。」
被稱為海之公主的女子在不可之處淺吟低唱,本是如風吹柳絮般的輕音,卻清晰地瀰漫在整個空間。
待瀟的最後一字唱出。
所有人看到遠方天空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破開無盡烏雲,露出一片湛藍天空。
他破開了無盡的風雪。
就好像頂破了這個世界的天空。
「慶曆四年春。」葉青喃喃自語。
阡陌笑了笑:「慶曆四年春,他終於破了。」
這一年,是蘭歷110年一月廿二。
慶曆四年春。
這一年留在斯特帝國史書上的記載是。
「慶曆四年春,天武帝曦徹歸,有金色祥雲起,大吉。」
(第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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