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見溪倒是挺識趣的，毛盛的信息發過來之後，她在沈若蝶將手機拿起回復時，自己就起了身，然後默不作聲的離開了辦公室。
沈若蝶抬眸，只能看到她出辦公室的背影。
沈若蝶回了毛盛的信息，毛盛又繼續再發過來，兩個人你來我往之後定了中午一塊吃飯。
沈若蝶喜歡這樣的尺度、成熟的默契、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繼續，什麼時候適可而止。
毛盛約著一塊兒吃午飯，也全然都是看沈若蝶自己的回應，他只是給沈若蝶發了信息，告訴她記得吃飯。
沈若蝶可以不回他，也可以很簡單的回他，但是沈若蝶回復的話語裡，可以讓毛盛找到是否可以繼續的蛛絲馬跡，他能感覺得到，今天沈若蝶應該不抗拒跟他一塊吃飯。
毛盛遷就著沈若蝶的方便，所以將吃飯的地點定在她公司附近，而且就這樣，毛盛都還是先到的那一個。
沈若蝶推開餐廳的門，看到毛盛坐在桌邊的時候，能感覺到周身的所有一切都在變慢，一上午匆匆忙忙的節奏好似突然被放下了。
毛盛轉眸看向她，微微笑了笑，然後抬了抬手。
沈若蝶抬腳往他的方向而去，拉椅子在毛盛對面坐下的時候，菜單也跟著到達她眼前。
這一次沈若蝶倒沒多客氣，真的自己翻了翻菜單，然後點了幾個菜。
「昨天晚上睡得不是特別好？」看沈若蝶將菜單合上，老盛又問了這話，說話的時候，他側頭看著沈若蝶的臉，也因為這句話而讓他能有更多的機會理所當然，名正言順的細看她的臉。
「看出來了？」沈若蝶倒也不掩飾，微微聳了聳肩，很坦然承認，「昨天晚上確實沒睡多大會兒。」
「其實昨天晚上我也沒有睡得特別好」，毛盛順著她的話而下，又頗為感慨的輕嘆了口氣，「昨天老孫那婚禮，我還挺感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變得感性了些。」
昨天的那場婚禮確實讓人挺動容的，看著身邊為數不多的好友，一個個都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都遇見了自己的幸福，那種感覺挺微妙的，為他們而感到高興，但又會隱隱帶著些許的落寞。
因為自己始終還是孤身一人。
毛盛的感慨可能會比沈若蝶的更多一些，因為他不是茫茫人海中還在找尋的那一個，他其實知道自己要什麼，而且過了這麼些年，自己想要的又再次出現在眼前，他的內心裡會更加柔軟一些，他離自己想要的幸福已經很近了。
「昨天跟老孫聊了挺多，也聊到了些過去的事情」，沈若蝶說這話的時候，低聲笑了笑，再次看向毛盛的時候，眼底帶了些許的探究，「他跟我說他挺冤枉的。」
毛盛微微挑了挑眉，用眼神詢問，然後示意沈若蝶繼續說下去。
毛盛雖然沒說話，但眼眸之中恰到好處的期待和好奇，確實能夠讓他們之間說話的氛圍能夠更好的繼續下去。
「他說，其實好幾個人都想跟我表白，他自告奮勇，成為了第一個沒想到，卻變成了唯一的一個。」
聽沈若蝶說這話，毛盛的神情上頗有些許微妙的變化，但很快又笑了笑，「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讀書的時候，你是很多人的女神，我們大傢伙都很喜歡你。」
不是不尊重，就年少時候的喜歡和想法都過於簡單了，他們確實都挺喜歡沈若蝶的。
但沈若蝶好像一直在情感方面都挺冷淡的，看不出來她究竟對誰有好感。
大家都躍躍欲試，想著她會不會喜歡的是我，我去跟她表白試一試。
不管她最後選擇的人是誰，其實並不會讓他們之間有什麼衝突，就是很單純的都喜歡，不管她選擇誰，都是報以祝福的態度。
當然，想是這樣想的，想法是很美好的，只不過孫洲告白之後，以被拒絕結束，再後來，孫洲和沈若蝶之間就少有往來。
那些想要表白的人，好像突然之間就不復存在了，可能都會有害怕，害怕下一個孫洲就是自己。
那時候的喜歡是很純粹的，當然，可能沒有那麼的深，沒深到非表白不可，都不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畢竟倘若被拒絕了，可能以後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跟成功率並不高的表白相比，還是安安心心待在她身邊，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更好。
「你感覺不出來身邊誰喜歡你嗎？」毛盛看著她，問這話的時候神情認真了些。
沈若蝶搖頭失笑，「倒是真沒注意，那個時候我估計還沒有多開竅。」
毛盛笑了笑，餘光能看到他們點的菜已經端上來了，但是菜放到桌面的時候，他抬眸，卻又看到了另一個身影，從門口方向而來，推著門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沈若蝶自然能注意到毛盛的目光，她順著毛盛的目光也轉頭望向門口的方向，看到唐為的身影。
唐為看到了他們，卻依舊面無表情，直接抬腳走了過來，但並沒有走到他們這一桌，而是拉了旁邊桌的椅子坐下了。
唐為總是這樣，很輕易的能夠讓人感受得到他的敵意，而且能讓人很明確的知道，他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
不管怎麼說，他們算是認識，甚至唐為跟毛盛也認識，畢竟之前見過一次。
如果是偶遇在這裡，成年人的做法是多少要打聲招呼，畢竟又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
但唐為現在面無表情的坐在他們旁邊坐下，瞬間那種不妙的氛圍異常濃烈。
「你怎麼在這？」沈若蝶看著唐為，深吸一口氣，還是開了口。
「這又不是誰開的店，有規定我不能來嗎？」
唐為抬眸，目光望著的是毛盛，很明確的對敵意味，就像當初他看不慣沈若蝶一樣，那種不滿你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既然你朋友來了，要不然我們一塊坐？」毛盛只是淡淡看了唐為一眼，沒有跟他較真，之後又將目光望向沈若蝶，開口說了這話，依舊還是儒雅周到的模樣。
唐為深吸一口氣，看不得他這虛假客套，直接皺眉懟他。
「你是眼神不好，耳朵也不靈啊，我上次跟你說了，是男朋友，什麼叫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