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蝶很清楚的知道唐為比賽的時間地點,但是唐為沒再給她發過任何信息,也沒再打過電話,兩個人之間好像突然就再沒了聯繫。
唐為依然很任性,是個任性的高傲者。
他覺得所有的東西盡在他掌控的時候,他可以用很多種方式面對,強勢的,撒嬌的,任何方式他都可以,只要是對事情有用。
但倘若他覺得某件事情並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繼續下去會讓他顏面掃地,他可能就會立馬斷掉那一切,可能他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不允許他接受失敗。
對他來說,現在的沈若蝶就是他最失敗的時候。
他對沈若蝶自然喜歡,但是這份喜歡里肯定也還是帶了些許勝負的欲望。
他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喜歡沈落蝶,並且能夠很快速的兩個人就在一起了,對他來說是一種成就和肯定。
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沈若蝶並不在乎他,他在沈若蝶面前,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重要,在這場名為感情的戰役里,好像他是失敗者。
所以他不願意面對這個結果,他會強質的壓抑住自己的所有情緒,然後假裝他們沒有開始過。
沒在跟唐為聯繫,沈若蝶雖然失落,但日子終歸過得更平靜了些,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從前她本來也就是一個人。
倒也沒有那般孤獨,孫洲約了她,說幾個老同學一塊吃飯。
沈若蝶知道,這些人里自然包括毛盛,不過,既然這話是由孫洲來說的,那沈若蝶更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孫洲自從結婚之後,就一直說著要聚一聚,但是一直都在忙碌,現在終於有時間真的來實行這件事情,自然第一個就要跟沈若蝶聯繫。
沈若蝶很快速的應下了,不僅是因為孫洲開了口,他的面子不能駁,更重要的是,他們約定聚會的時間很接近唐為比賽的日子。
沈若蝶覺得這可能就是上天的一種安排,理智上雖然很清楚的知道,不應該再跟唐為糾纏,但是沒跟唐為聯繫的日子裡,她確實很孤獨。
而且,隨著唐為比賽時間越來越接近,她內心裡確實開始更加的焦躁不安了,這個時間聚會的話,可能能緩解她的一些焦慮。
其實這是一種很常見的打發時間的心態,失戀之後,很多人都會這樣,一直給自己找事情做,一直到處聚會吃飯,反正不能讓自己閒下來,否則的話,不由自主的就會想很多,情緒也會跟著失落傷心。
沈若蝶有時候覺得自己不了解感情,也不了解自己對唐為的感情,唐為在她生命中出現的時間其實真的不久,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牽動她的心緒。
聚會到很晚,過程中也挺開心的,至少沈若蝶肉眼可見的所有的朋友都是開心的,她自然也融入其中,但開心的同時,還是不自覺的會有些許的失落,就好像在人群中假意狂歡的孤獨者。
沈若蝶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但是這整個過程里讓她格外的沮喪,因為她能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和感性在對抗的過程。
她能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一點點的被拖拉下去,一點點的開始沉淪。
她一直覺得自己跟司見溪是不一樣,至少在面對感情的時候是不一樣的態度,但現在她越發覺得她們其實是相同的。
只不過自己沒有被陸聞安拖下去,卻被唐為拖下去了,這個世界上終歸是有一個人能夠左右你的理智和選擇。
沈若蝶喝了不少酒,她覺得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自己的思緒不那麼清晰的時候,會感覺舒服一些。
至少不必一直不斷的在腦海之中湧現出唐為的畫面,會不自覺的想像唐為的感受和想法。
儘管唐為的想法很離譜,拒絕是理所應當的,可是終究還是會捨不得和難受。
也不能說唐為的控訴完全沒有作用,沈若蝶不可能真的因為那些有的沒的原因跟自己的朋友絕交,但是她在散場之前給司見溪發了信息。
她知道自己喝的可能有些多了,其實這些朋友認識很久了,她是信任的,無論最後是誰送她回去,其實都是安全的。
她所認識的人沒有那麼骯髒,不會趁人之危。
但終歸還是被唐為所影響了,覺得沒道理,但還是覺得讓人送她回去不好,所以她將聚會的地址發給了司見溪。
司見溪到達他們聚會地點的時候,聚會已經散了,是一個起來很熱鬧的酒吧的一個包間裡。
到達包間門口的時候,她沒有急著推開門,而是從門上的玻璃往前看了一眼,能看到裡面其實並不是只剩下沈若蝶一個人,毛盛也還在裡面。
沈若蝶肉眼可見的確實喝多了,靠在沙發的扶手上,身上披了件外套,應該是毛盛的。
毛盛在離她稍微有些遠的沙發另一頭,就只是安靜的坐著,但目光是看著沈若蝶的。
眼眸里的情緒看不出來,但其實挺淡的,沒有危機感,你看過去不會覺得他有所圖,他會想做什麼。
老實說,對司見溪來說,唐為或者毛盛其實沒有區別,她一開始只不過是希望沈若蝶能過得熱鬧一點,能夠享受這個年紀應該享受的愛情。
不過沒想到,沈若蝶沒享受到愛情,最後卻為情所困。
司見溪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門推開了,聽到門口的動靜,毛盛第一時間抬眸看她。
看到的時候,趕緊起了身,但是顯得有些許的無措。
他跟司見溪不那麼熟,之前雖然見過,但終究還是有些尷尬。
司見溪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垂眸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沈若蝶,然後又將目光望向他,笑了笑,「麻煩你陪了她這麼久,等一下我送她回去就可以了。」
聽司見溪說這話,毛盛倒沒說什麼,只是悠悠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開口道,「我幫你一塊扶她出去吧。」
司見溪點了點頭,既然對方表現出了友善,她想了想,覺得還是得禮尚往來,於是開口,「你應該也喝了酒吧,要不然我一道給你送回去?」
毛盛有沉思,但很快點了點頭,他沒有拒絕,只是笑了笑開口,「那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