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外面,沈若蝶的氣場倒是很強大,但真的獨自一人回到房間,還是會有些虛脫。
她進了房門,將門關上之後就背靠在了門板上,陷入了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沉默情緒。
靠了多大會,兩分鐘或者三分鐘,沈若蝶也沒真的去計算。
門被敲響的時候,她才深深嘆息,回過了神來。
敲門聲繼續著,她轉了身,從貓眼裡看了一眼,能看到外面站著的人,是唐為。
沈若蝶手抬起,真要開門又感覺手臂無比的沉重,可不開,為什麼不開,她現在的身份,不應該躲著唐為。
她將門打開的時候,面上的神情風輕雲淡,但她的手指下意識始終握著門柄,沒打算放開,自然這樣的動作和阻礙,也是不讓唐為進來的意思。
「什麼事?」沈若蝶笑了笑,開口問,公事公辦的語氣。
唐為沒說話,眼眸抬起,看著她,面色上看來並不愉悅。
沈若蝶其實看得出來的,從她出現在酒吧包間裡,唐為就一直臉色糟糕,而且變得異常沉默了,跟在群里發那麼多照片視頻的他,已經判若兩人。
「什麼事?」看著她,沈若蝶自己又重複了一遍,但握著門柄的手更用力了。
「我想進去……」唐為看著她好幾秒,然後眼眸微垂,開口說了這話。
沈若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唐為的聲音不重,情緒也很難分辨,類似喃喃,卻又異常清晰的能夠傳到沈若蝶的耳朵。
「大晚上的,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訓練。」
沈若蝶說完這話後,其實就有些懊悔了,她又開口說了訓練,但眼下她確實找不到其他的話語或話題來回應唐為的那句話。
讓進,不讓進,好像都不是那麼回事,她好像只有扯上跟公事相關的話題,才能說服自己更心安理得的拒絕他。
果然,在她說完那話之後,唐為的神情更難看了,是一種不僅僅是沮喪的悲哀。
他微微閉眼,又刻意的壓了呼吸,不讓自己的情緒看上去起伏的過於明顯。
他默默後退了一步,給了沈若蝶關門的機會。
沈若蝶咬牙,緊捏著門柄,關上了。
門關上時候的聲音,跟她的嘆息合在一起,讓她的心臟好像也像那門框一樣,被砸了那麼一下,有點疼,有點麻,有點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她深深呼吸,當自己緩過來。
心跳平復了幾分之後,她又往貓眼看了一眼,這下,很難再平復了。
因為唐為並沒有走,依舊是剛才站在那裡的模樣。
沈若蝶很努力的想要讓自己不要去在意外面的人,就當他不存在,畢竟他在外面也沒說話,也沒敲門。
可她的腳步卻沒辦法離開,那種感覺很微妙,她覺得她真的回去坐下或者睡覺,有點對不起唐為,顯得很沒心沒肺,畢竟你知道的,知道有一個人就站在你門外,有可能他會站一晚上。
可,他女朋友都過來了,之前在群里還那麼炫耀,現在又來這站著,這讓沈若蝶感覺難堪,為自己的不知所措和心疼難堪。
唐為既要又要,那是他的事,是他壞,是他犯賤。
但自己,怎麼能成為跟他一樣的人。
沈若蝶深吸一口氣,抬腳往裡,努力忽略掉外面有人這個信息點。
她玩了會手機,特意刷了很多搞笑的視頻,想讓自己心情放鬆一些,然後又去洗了個熱水澡,試圖將所有的煩惱和疲憊都衝去。
關了燈,準備上床睡覺,她坐在床邊,卻久久沒辦法真的躺下。
她腦海里想很多,從門縫裡是看得到燈被關上了的嗎?唐為應該死心應該走了吧。
鬼使神差,她放輕腳步,就著黑暗到了門口,悄悄又從貓眼裡往外看了一眼,因為外面的走廊是亮的,所以她是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外面已經沒有唐為的身影了。
沈若蝶深吸一口氣,她應該是鬆了一口氣,或者說,她覺得鬆了一口氣的情緒更多,談不上失落。
手觸上門柄,她將房門打開了。
下意識還是想確認一下,畢竟她真的準備睡了,得確認唐為真的走了。
可誰能想到,她將門一打開就看到了唐為。
人家沒走,只是不再傻乎乎站在那裡,唐為已經靠在了她門旁的牆壁上,是坐著靠的,不過好在,他閉了眼睛,可能喝了酒的緣故,大概睡著了。
沈若蝶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好事,他在門口的牆壁旁睡著了,還是有些狼狽的坐在那裡睡的。
就真讓他在外面那樣睡一晚上嗎?
沈若蝶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先進去,然後再給張言打個電話,讓他或者叫名宿的員工來幫忙將他帶回他那房間去。
沈若蝶轉身,剛想將門關上,卻發現門關不上了,好像被什麼卡住了。
她垂眸,看到唐為的腳已經伸過來了,卡在了門縫處。
沈若蝶沒敢真的用力,只得將門鬆了松,下一秒門直接就被推開了,但很快又被關上了。
唐為大力又強勢的擠進來了,而且沈若蝶已經被他給抵在了門板上。
她能聞到酒味,也能聞到屬於唐為的氣息。
「你幹什麼?」沈若蝶掙了掙,沒掙得開唐為的力度,甚至不知道唐為現在情不清醒。
她之前關了燈,所以現在門關上之後,房間裡是黑的,她看不真切唐為的眼睛。
唐為湊近,吻了她。
唐為用了十足的力度,捏著她手腕都生疼,摁著她在門板,她都覺得自己貼著門板的後背要碎了,但唐為一點要放開的意思都沒有,越吻還越上頭了。
沈若蝶一點都掙脫不開,在這一刻,無關於年紀,就純粹的男人和女人之間力量的懸殊太多明顯,而且現在的唐為,酒味濃到沈若蝶都跟著頭暈,根本別指望他能自己放開或者聽你的話。
「唐為」,沈若蝶很艱難才躲開他的吻,趁著呼吸,有些氣急敗壞的吼他。
唐為怔了怔,突然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然後直接一個翻身,放開了她,而他自己已經很乾脆的拉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