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乃是大乾最大的糧商,家中庫存糧食堆積如山。這一次我率領商隊來漠西草原只是前驅,若是在下此行交易順利,就會有綿綿不斷的商隊將糧食運進漠西草原,雖然不多,但是足以上十幾萬人活過今年冬天。」
朱翊鈞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說道。
完顏婉清猛地回頭看向朱翊鈞,先是一臉驚喜,隨即又慢慢恢復平靜,問道:「我們需要付出什麼?!」
朱翊鈞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神色,道:「你們蠻族窮的連鐵鍋都沒有,除了戰馬,你說你們還能付出什麼?!」
雖然是實話。
怎麼從這個傢伙嘴裡說出來這麼欠揍呢?!不過現在可不是揍他的時候。
完顏婉清將自己的怒火強壓下去,對朱翊鈞道:「好,戰馬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們有糧食,就算是給你們一萬匹戰馬也不是不可以。」
在大乾,一匹戰馬的價格至少在100兩銀子以上。
一萬匹戰馬究?
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但是朱翊鈞似乎沒有被這筆大生意給砸昏了頭,而是質疑道:「這麼大的一筆生意,你這個黃毛丫頭能做得了主?!」
完顏婉清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了,朝著朱翊鈞咆哮道:「少看不起人,我可是…」
她差點把自己的身份脫口而出。
見朱翊鈞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完顏婉清更氣了,「黃毛丫頭?你不是一直喊我大姐嗎?你才是毛頭小子呢,呸,白臉書生,小白臉,別以為易容了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小色胚,那天的女子勾搭上了沒有?人家怎麼沒把你的魂給勾走,留著你到處禍害人?!」
啊?!
對於完顏婉清的惡語相向,朱翊鈞並沒有放在心他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要不然陸小鳳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一個從小被寵溺的小丫頭片子而已,犯不著和她計較。
不過。
完顏婉清在蠻族的身份地位應該不低,不只是神龍教高層那麼簡單。
不過對方既然不說,朱翊鈞也沒有逼迫她的必要。
等進入漠西草原,她早晚會坦白自己的身份的。而且,朱翊鈞已經隱隱猜到了這丫頭的身份了。不過看了一眼對方粗糙的皮膚和黝黑的脖頸,隨即搖搖頭,應該不可能。
完顏婉清見朱翊鈞沒有說話,也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肩膀。
自顧自的走回到火堆旁,學著朱翊鈞的樣子,用樹枝插著一個饅頭在火上烤。
「公子,已經布置好崗哨了,按照您的吩咐,5名明哨,5名暗哨,一個時辰輪換一次。」
沈煉走過來,小聲道。
朱翊鈞點點頭,吩咐道:「吩咐下去,每個人可以喝一點酒驅寒,但是必須定量,誰要是敢喝醉了,休怪我不講情面。」
「是。」沈煉答應一聲,從一架馬車上拿了兩個酒罈子就走。
朱翊鈞也從馬車上拿了一個小酒罈回到火堆旁邊。
拍開封口泥,一股酒香味頓時四散開來。
完顏婉清輕輕嗅了嗅,一股酒香味立即鑽入了她的鼻腔之中。
咦?!
這酒,好香呀!
居然比在京師酒樓里喝到的酒還香呢。
目光不自覺的就朝朱翊鈞瞟了過來。
漠北荒原苦寒,所以蠻族幾乎人人好酒,但是因為漠北荒原上產不了多少糧食,而且也沒有高超的釀酒技巧,所以他們平日裡喝的都是奶香味十足的馬奶酒。
喝的慣的人就覺得好喝,喝不慣的人覺得腥臭味十足。
而且酒精度數不高,不像中原的蒸餾酒那樣驅寒效果明顯。
朱翊鈞看到完顏婉清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就好笑,喝了一小口之後,就將酒罈子遞給她。
完顏婉清喜滋滋的接過酒罈。
朱翊鈞趕緊道:「這酒度數高,少喝點去去寒就行了,別喝醉了。」
完顏婉清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那小氣樣,不就是喝你幾口酒嘛,等回到漠西草原,我請你和馬奶酒,咱們不醉不歸…」
「你喝你喝,好心當成驢肝肺,醉死你算了。」朱翊鈞沒好氣道。
完顏婉清沒再搭話,拎著酒罈子就往嘴裡灌酒。
咕嚕咕嚕…
一大口酒下肚,她原本黝黑的臉蛋頓時變得通紅起來。
打了一個酒嗝之後,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道:「果然是好酒,比我在你們京城酒樓里喝的還要好…」
「那是,本少爺喝的酒豈是凡品。」朱翊鈞慵懶的靠在公孫蘭的大腿上,隨口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二人的關係迅速升溫。
不過還沒有突破最後一步。
原因很簡單,這些天天天都在荒郊野嶺,而且還跟著一百多號電燈泡,這最後一步怎麼破?!
完顏婉清一臉鄙夷的看了朱翊鈞一眼。
哼!
果然是一個小色胚。
來草原做生意都帶著女人呢。
離開女人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中原人常說蠻族乃是化外之人,不知禮數不服教化,其實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就拿中原人最看重的倫理來說,在蠻族眼裡就跟放屁似的。
而中原商隊裡也流傳著關於蠻族的一些風俗,那便是如果去蠻族家做客,晚上是可以得到女主人或者家中成年女子的陪侍的。
蠻族更有兒子或弟弟接收父兄妻妾的傳統。蠻族之所以這麼粗鄙,倒不是他們更像野獸一樣,而是身處的地理環境和氣候決定的。
漠北荒原廣袤無邊,一家牧民就占據一大片草原放牧,所以一年半載很難見到一個陌生人。
但是繁衍生息怎麼辦?!當然不能近親繁衍了。
所以如果有陌生人拜訪,就要抓住機會陪侍,這樣才能誕生健康的人丁。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些在中原人看來匪夷所思的風俗。
倉廩足而知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