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出生皺巴巴的嬰兒臉上竟然有一張成年男子的臉。
嬰兒睜著雙目，面容醜陋扭曲，滿目的恨意。
顧思思打開觀氣，一瞧就發覺不對。她扯了扯顧輕塵的袖子，示意退出去。
兩人出去後，顧思思這才開口：「這事別管了，冤有頭債有主，這是債主來討債來了。」
顧輕塵一頭霧水：「師姐，你看出什麼來了？」
顧思思一瞧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又忘記開啟觀氣了：「你是不是又沒觀氣。」
顧輕塵訕笑：「我下次一定記得。」
「希望你真能記住。」接著顧思思給他解釋，「那具嬰兒身體裡住著惡鬼，這惡鬼和這一家子有因果線相連。不出意外這惡鬼是慘死在這家人手中，這是經過閻王爺同意來討債的。」
「那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繼續在山裡找？」
「回吧，這樣無頭蒼蠅一樣，得找到什麼時候去。回新城鎮找虞婆婆。」
兩人剛想離去，就聽見屋裡傳來聲音：「這孩子怎麼殺不死啊？！」
「不行，我們去找虞婆婆幫忙吧，不然我們絕對會死在這個孩子手中。」
「對對，去找虞婆婆，她是我們這裡最有名的巫了。」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就不著急回去了。或許可以跟在這家人後面，探探這虞婆婆的虛實？
兩人回了飛船，一張小紙人附在了這家人男主人的衣角里。
……
這家人抱著剛出生的討債嬰兒連夜出發，連剛生完孩子的產婦都跟著去了。不過她是坐在板車上被她爹推著走的。
年老的婦女抱著嬰兒嘆息道：「誒，我們寨子裡人人招贅，怎麼就我們家出事了呢？」
產婦應該是這家的女兒，她抱怨道：「別人家招贅也沒你們這麼虐待女婿的呀！」
推著板車的中年男人打斷她們：「現在說有什麼用，當初你不也冷眼旁觀嗎？再說了你夫婿的死江丫兒你也出了份力。」
「爹，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不然呢，行了。都這個時候了，希望虞婆婆真能幫我們，不然……誒！」
飛船上，顧思思將紙人視覺聽到看到的說給顧輕塵聽。
「既然這麼不滿意那為什麼還讓這人入贅呢？招贅不是多方條件合適才招贅的嗎？」
顧思思攤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這處寨子通往山外有一條小道，穿過小道到一處山洞，再穿過山洞就出去了。不是非常熟悉這座大山的人還真找不到這條路。
走這條路節省了幾乎一半時間。天光大亮，日頭漸漸升高，這戶人家終於來到了新城鎮。
這次顧思思兩人從飛船中出來，站在人群中看熱鬧。
虞婆婆家門口圍滿了人，這戶人家又是跪又是求的。
「求虞婆婆幫幫我們吧。我這女婿是意外去世的，這點我們寨子的人都知道。可他不知為何怨恨上了我們，不肯離去，來討債來了。」
緊閉的大門終於打開了，可是開門的不是虞婆婆，而是一個妙齡少女，這少女睜著大眼睛，身軀略顯僵硬：「婆婆說了，你們自己欠的債總是要還的，這事她幫不了。」
說完也不等這戶人家有什麼反應，「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虞婆婆，虞婆婆你真的見死不救嗎？」抱著嬰兒的婦人上前敲門，但是再無回應。
圍觀人群中有人勸道：「別敲了，虞婆婆不幫肯定是你們做了什麼。再敲下去得罪了婆婆，小心你們有命來沒命回。」
這戶人家如喪考妣地離開，虞婆婆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真得罪了她，他們也沒好下場。
他們回去的路上，一直想把這嬰兒丟下，可是下一秒又重新回到他們身邊。
掐也掐不死，丟又丟不掉。
他們知道，他們完了。
正主走了，圍觀的人群自然也散去了。
散去的人群中有幾人低聲交談。
「這戶人家我知道，蠻山寨里的。那個寨子每戶人家都是招贅的，但是弄死贅婿的我還是第一回聽說呢。」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我一個表姨的兒子就入贅了那個寨子。」
「那他們弄死贅婿幹嘛，這年頭入贅的人也不多啊。」
「那贅婿聽說是外鄉人，被那家的閨女救了，然後死活不讓走。逼著入贅，這不情不願的自然處處都是臉色。
那家的閨女一開始看上人家的臉，後來膩味了，再加上知道自己懷上孩子了。自然對那贅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這一不小心，就將人折磨死了。」
「造孽哦！」
「可不是嘛。」
顧思思兩人耳朵靈，這低聲的話語都被他們聽到了耳朵里，結合前前後後也大概弄明白了。只能說那男人的確可憐。
難怪閻王爺額外開恩，給討債的機會。
只不過討債之後，本來可以去投胎的靈魂也要去地獄中服刑才行。
也不知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顧思思心中感嘆，還不忘上前敲響了虞婆婆的大門。
開門的依然是那個少女，顧思思仔細一瞧心道：果然，這少女不是活人。
少女眨了下眼睛：「請問你們找誰？」
不是活人但除了動作有些僵硬，膚色略顯灰白以外並沒有太大的異色。顧思思掩下心中的驚訝回答：「我們來找虞婆婆。」
相比先前直白的拒絕，這次少女意外的好說話：「進來吧。」
少女轉過身在前頭帶路，顧思思這才發現少女脖子後面蔓延到衣服裡面，有大片的傷痕。看樣子像是燒傷。
虞婆婆正在院子裡熬麥芽糖，她看到顧思思兩人有些驚訝：「是你們呀，來找我什麼事？」
少女將兩人帶到後就離開了，顧思思看著她的背影有點回不過神，還是被虞婆婆的問話喚回來。
「婆婆，我們貿然上門叨擾了。」
虞婆婆還是那副慈祥的樣子：「無妨，你們注意到了吧，娟兒她不是活人，不過還有些自己的意識。」
顧思思：「活屍嗎？」
「不是，她娘親是我的一個手帕交，一家人全都死在大火中。我救出娟兒的時候她也只留了一口氣。我沒本事救活她，但是娟兒想要活下來。
我就告訴她，想活著只能被我的蠱蟲控制，成為我的傀儡。她同意了，這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圖什麼。她告訴我因為她娘親想讓她好好活著。」
虞婆婆無奈地嘆氣，顧思思卻從她的話語中抓到了重點：「婆婆你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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