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二十一年,顧思思他們已經出來兩年了,這兩年間兩人一次都沒有回去過。雖然有坐騎和飛船,回去的路程對他們來說並不遠。
但一旦出門了就不太想回去。
這時兩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回去一趟。
「要不中秋的時候回去吧,邀請方姐姐他們一起吃個中秋家宴。」顧思思提議,說起來她也好久沒見方姐姐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也好,還有春草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兩人當下就決定回程,雖然決定回程但飛船的速度依然沒有改變。反正時間上還很充裕,不如邊玩邊回,互不耽擱。
這一日,兩人路過一處郡府。
「師姐還記得這裡嗎?」
「百花郡?」顧思思伸頭在主界面上一瞧,立即認出了這裡是哪裡。百花郡,她斬殺鬼王的地方。
「師姐要下去瞧瞧嗎?」
「去吧,這裡的百花糕和百花面可是一絕。」
顧輕塵無奈又寵溺地看著她:「師姐這兩樣我都會做的,你不是已經吃膩了嗎?」
「那不一樣,家裡做的和外面買的怎麼能一樣呢?」顧思思理不直氣也壯。
兩人找了處地方落下,進城還沒逛多久,就見前頭圍了一群人。
「不好臉,還以為秀才公真的會娶她,也不瞧瞧自己以前是做什麼的!」
「那地方出來,說不定得了什麼髒病以為懷了孩子就能霸住秀才公。」
「說不定啊,這孩子都不是秀才公的。」
「就是,孩子爹還不知道是哪個漢子的。」
站在中間面容憔悴,但不掩秀麗的女子氣憤道:「你們胡說!安朗答應過我的,考中舉人就會回來娶我,他不可能騙我的。」
女子挺著個大肚子,神情恍惚,但依然對著眾人據理力爭。
「行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安秀才怎麼會娶你。」
「明日就是安秀才的大婚了,你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女子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被辜負,「他考秀才考舉人還有讀書的錢全都是我給他出的,他憑什麼不要我?!他憑什麼!」
「憑你是樓里出來的唄!」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女子徹底崩潰,她的視線突然跟顧思思對上,女子神色大驚,羞愧又狼狽地掩面而逃。
顧輕塵輕聲道:「師姐,她認識你。」
「嗯,我覺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百花郡的,上次來正好是百花郡花神祭,見過應該不稀奇。」
「可能吧,我們跟上去瞧瞧。」不知為何她對這女子有些在意。
女子跑了,人群散去。
顧思思讓一隻紙人快速地跟了上去,自己則是慢慢閒逛著。女子正是狼狽的時候,現在過去不太合適。
紙人跟著女子來到了一處小院,女子剛一踏進門裡就被趕了出去。
「這裡不租給你了,你走吧。」說著那人將一個包袱丟在了地上,「這是你的行李,你自己清點清楚,別說我們偷了你。」
女子神情慌亂:「不是,大娘我付了租金的。你現在這麼突然將我趕出來,我怎麼找地方住?」
「你還有臉說租金,你租了我的屋子,後面有沒有人租都是個問題。」
「我租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想現在跟我說這些?!」
「那時候跟現在能一樣嘛,那時候安秀才可是說要娶你的。你是未來的秀才娘子,我哪裡敢不租給你。」
說完屋主人大力地關上的門。
「你……你……」女子氣得手抖,說不出話,突然她感覺腹部疼痛。心慌驚懼之下,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失去意識之際,她隱約聽到一聲嘆息。
顧思思扶著暈厥的女子說:「我想起來她是誰了。」
「誰?」
「師弟可還記得我來此處擺攤?」
顧輕塵想了下便想起來,那幾天師姐擺攤替人治病的事:「她是那幾日的病人之一?」
「她是我的一個病人,那個臉上長滿痤瘡的女子。而且花魁巡遊的時候我們也見過她,她應該是某個樓里的花魁。」
「那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知,總歸是遇見哪個負心漢了吧。」
顧思思給女子把了脈,怒極攻心,胎相不穩。她順手給女子餵了了顆保胎丸,這還是先前給夏芳舒配的,放了好幾年沒壞,還能用。
她將女子帶到了客棧,讓小二端些粥食上來。
隨後她取出一些藥材交給顧輕塵:「麻煩師弟去煎藥。」
「師姐跟我還講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顧輕塵離開煎藥,很快小二端了碗白粥和幾碟小菜上來:「客官您慢用。」
待白粥的溫度漸漸涼了下來,床上的女子醒了。
她先是茫然地看著上方的床幔:她怎麼會在這裡?她好像暈過去了?誰救了她?
「你醒了?先來喝些粥。」
女子聽到聲音轉過頭去,看到深埋心底的身影,她不自覺叫出聲:「小神醫。」
顧思思眉頭一挑:「你還記得我?」
女子紅了眼眶忍不住掩面哭泣:「小神醫你是不上天派來救我的神仙?」
顧思思撓撓臉頰,有點無奈:她不會哄人呀!
她將粥碗端過去:「好了好了,先不哭了。你先把粥喝了,墊墊肚子等下才好喝藥。你身體不好且胎相不穩要好好養著。」
女子擦乾淨眼淚,抽泣著接過粥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自從知道安平遠要另娶她人為妻後她到現在都沒有好好吃過飯。
顧思思看她喝完開口:「說說你的事情。」
女子原先是春風樓的花魁凝芝姑娘,當年花神祭的時候略遜一籌輸給了其它樓里的花魁,但就算如此她也是名滿百花郡,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是她自己昏了頭看上了一個窮書生。
那書生在花魁巡遊的時候對她一見鍾情,用攢了很久的銀錢買了她一夜。書生相貌英俊,溫文爾雅又知情識趣,跟那些兜里只有錢的富商完全不一樣。
凝芝很快就沉浸在書生編織的甜言蜜語裡,覺得兩人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開始出錢供書生讀書,書生的確有些念書的天賦,考了兩次便考上了秀才。
書生向凝芝許下一系列承諾,奈何囊中羞澀沒辦法替她贖身。她就花盡了自己的積蓄自己給自己贖身。
不顧樓里的姐妹和媽媽的勸說,執意如此。最後她在媽媽憐憫的眼神中離開了春風樓,租了個小院和書生過起了琴瑟和鳴的日子。
她負責養家,書生只要讀書就好了。卻不知她那些值錢的珠寶首飾都讓書生找各種理由拿走變賣,然後背著她偷偷置辦了房子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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