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沐鳳儀怒喝道看著這些個蒙著面的刺客
「呵,皇上說了要取你狗命!砍下你的人頭回去祭死去的弟兄!」其中一人答道
沐鳳儀氣惱地指著他,面目都有些扭曲
「你們皇上是誰?是南邦國的狗嗎?」
「呵呵,算你聰明!」這人答道
「廢話少說,殺了她!」另一人接話
隨即又是一片狂砍亂戰,沐鳳儀在又折下幾名黑人時,體力已漸下降,漸漸的胸口的傷被繃開,那刺痛的感覺再次襲上神經,讓她都忍不住要暈厥
沐鳳儀死死地咬住牙,頑強地抵擋著,不意外兩側的肩膀上又多了兩道傷口,實在難以抵禦對方這瘋狂的進攻,看著一劍朝向她的脖子削來,沐鳳儀笑了,那秀逸的臉龐上掠過淡淡的笑靨,仿佛是種解脫……
「刷~~」可更快的是,那道劍光還沒斬下,身前的那人已倒塌在地她的身前赫然站著一名倩麗的女子
「如花!」沐鳳儀驚道
「主公,讓如花來保護你!」如花說著,揮舞著劍與黑衣人搏殺起來
一下血雨星光,如花的身形尤如黑幕里的燕子,矯健地穿梭在欺身而上的黑影里,一時之間,打得是好不精彩!
可再怎麼樣厲害的人,受過重傷後,這體力也漸漸疲軟下來
沐鳳儀看得清楚,那一刻根本無法讓她忘懷……
猛地一劍砍中了如花的肩,另一劍也橫劈了過來,斬中她的手臂,更一劍透胸而過……
「不——」沐鳳儀大叫著,眼眸里赤血一片,可無奈,她自己都無法動彈,胸口的血逐漸地擴散開來,暈染了白袍一圈又一圈痛,更是席捲了全身,除了身體上的痛,更是視覺上的難以承受的殤……
終於
如花倒在她的面前,根本還來不及說道別的詞,那一刻,倩麗的容顏上已經被血染……喋血噴濺在夜冪里,綻開了血花…讓那空氣都充滿了無盡的悲哀……
她還記得如花倒塌下的眼神,那股淒涼更是牢牢地刻在了靈魂深處
「不要緊,本宮會來陪你……」沐鳳儀哀婉地笑了
看著那群黑衣人朝著自己過來……
驀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陣騷動
「莫將軍,應該是在這裡了,剛才聽了打鬥聲!」一個聲音道
「都給我搜搜,不要放過一絲痕跡!」另一個聲音命令著
那幾個黑衣人一見這情景
「頭,還是閃!這東秦賊寇可不好惹!」一個黑衣人猥瑣地說著
那個頭兒點了點著,接著,餘留下的幾個黑影快速地奔向那無盡的夜冪里
黑衣人走了,沐鳳儀伏倒下身體,匍匐在草地上,艱難地爬向如花,那麼近,卻感覺那麼遙遠,一點一滴都那般費勁,終於,她夠到了如花的屍體下一秒,她緊緊地抱住如花,淚如雨下……
匆匆趕過來的東秦軍在看到這幕情景後都怔在了原地
「將軍?要不要…」一個士兵提醒道
「你們都站在這裡,我過去就行了!」墨青說著,沉著臉走了過去
「沐公子……請節哀……」
沐鳳儀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顫抖的身體不顧淌出的血,硬生生想要托起如花,無奈,她實在使不出力氣,眼看兩人慾再次跌落在地上時,一雙手臂牢牢地扶住了她
「走開~~」沐鳳儀吼道,眼底早已沒有了焦距,已被血和淚煞紅了眼
莫青怔怔地看著她,對方白袍上的血越暈越重,她的生命也危在旦夕突然,他一把上前扭住沐鳳儀的手臂,一掌擊落在她的肩部,沐鳳儀眼前陡然一黑,昏厥在他懷裡
看著地上如花的屍體,莫青朝著士兵揮了揮手
「把她好好給厚葬了!」
隨即,望著懷中的人一眼,抱起她,快步地走向軍營
……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那天幕也漸漸地亮起來黎明的曙光劃破黑暗,燃亮了點點翌日的光翼
東秦軍營的大帳里,床上的人兒終於熬過了最危險的時刻
「公子,她性命保住了,可是身體上的傷還須時日調養,相信很快她就能恢復了」軍醫如實說著
「你退下」秦鈺朝他擺擺手
軍醫退下後,大帳內只剩下他和她看著那秀逸的容顏上泛起的糾絲,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一手,想要撫平那抹愁緒……
當他的手剛觸礁到皮膚時,驀然
她倏忽扭動著臉,痛苦不堪,嘴角還隱隱觸動,仿佛嚼著什麼話語
「……如花…如花……我…的…如花…..不…不要離開…離開…我……」沐鳳儀斷點續傳的聲音蕩漾在空氣里
秦鈺收回了指,俊逸如璧的臉龐上收攏了暖意,被一種冷漠給替代哼,一個賤婢而已,死了就死了,值得如此牽腸掛肚嗎?
他低低地藐了她一眼後,站起身來一聲不響地走出帳去
剛到帳外,那守候在外的人便要衝進去,卻再次被秦鈺的兩個侍士給攔住
「三殿下,讓我進去!我看到她平安無事…..」墨青著急地道,英俊的臉龐映著蔥鬱
驀地
一道凌厲的光朝著他射了過去,讓他煞停了接下來的話
墨青自知口誤,立即低瞼下臉,抱拳道,「請公子恕罪,臣不是有意……」
秦鈺冷著臉朝他走近一步
「你還知道有罪?本公子出來時,可曾告訴過三軍,本公子的身份,誰要是說漏了嘴,該如何處理啊!?」秦鈺冷笑著,瞧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
墨青怔了怔,咬了咬唇,低下頭答道,「…立斬不饒!」
「好!難得你還記得!」秦鈺冷嗤著,接著,喝道,「來人啦,給我拉下去!」
話聲剛落,秦鈺身側不遠處的一個穿墨色長衫的人突然朝著這邊走來,跪拜在地上
「請公子恕罪,家弟年輕無知,惹怒公子,請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高抬貴手!」墨塵抱拳道
秦鈺看了他一眼,溪澗的眸子微微兮了下
「王子犯法都如庶民同罪!更何況這是本殿下親定來的戒律!」秦鈺說著不緊不慢,滿臉不屑地瞅了眼墨青,淡淡道,「好,看在你們墨家為東秦國效力的份上,本公子可以饒你」
墨塵聽了一喜,「多謝公子大量!」
秦鈺邪臆地笑道,「這死罪可免,可,活罪難逃!來人啊,把墨將軍拖下去杖責三十!」
墨青暗暗地咬了咬牙,什麼話也沒說,最後在被押走時,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秦鈺,「我想知道沐鳳儀,她是否安然無恙?」
秦鈺藐著他,他的眼神里的那股關切已經超出了範圍,篤然,莫名的一股火在心底竄起來
「她的事,你以後都不用在操心!因為…她是我的人!」秦鈺傲佞地說著,眸目冰冷,語鋒一轉,喝令,「帶下去!」
墨青的眼神里透出一裊意外,但絲毫容不得他再多想什麼,就被秦鈺的貼身侍衛給押走了
墨青走後,跪在地上的墨塵還不敢起來
「你怎麼還不起來,想跪是不是?」秦鈺惱道,「好好看著你這個好弟弟,別盡給本公子添亂!」
「是!」墨塵答道
「還有上次,本公子讓你們辦的事呢?那麼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好!你是怎麼當這個錦衣衛統領的?」秦鈺掠過他的眼,拂袖而去
……
第二天,連日晴朗的天空也風雲突變,一直陰陰沉沉,壓抑著人難受,直到中午,瀝瀝地下起雨來
一個白袍的身影緩緩地盪逸在湖畔,看著這片湖,她就想起曾經,想起了那個她……
痛楚再次襲上心來,她丟掉了傘,就那樣站在雨里,任雨水打濕了身體,濡濕了臉頰,卻毫無感覺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侵糊了視線……讓她眼前的那片湖也變得模糊起來…
驀然
咚~~沐鳳儀雙膝跪在了地上,對著蒼天,翦水的瞳仁里透著火一樣的憤怒,仿佛那眼底的火焰在竄嘯九天!
「南邦賊——壁天奕——我要你償命——」沐鳳儀仰望著天頂,舉起手臂,在雨中狂嘯如雷
遠處,一襲華貴玉藍的袍服身影貯立在那裡
「公子,要不要屬下去接沐公子回來?」墨塵跟在一側,詢問道
「不,讓她去!」秦鈺淡淡地道,俊逸如斯的臉龐上划過一抹陰險的笑恨,就讓這仇恨來得更猛烈些!嘿嘿!只有這樣,你才能更依賴於我,也唯有我,才能幫你除去那個人!
……
夜,瀝瀝的雨聲下個不停,一點一點滴在人的心上
沐鳳儀獨坐在帳營里,此時除了頭髮上的濕濡外,她的身體已經被營帳中點的篝火給烘乾濕衣也已給換下,重新一套白穿在身上,這會竟顯得特別的刺眼,仿佛就像那弔唁的祭服一樣
沐鳳儀沒有說話,眼神雖空洞卻隱隱泛著光是的,她必須要找一個機會了,她與他的這筆帳該好好算算了……
坐在凳子上,端起旁邊的酒壺,一手拿起酒盞子有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她從來都沒有喝過這些烈性的酒,有些辣喉,有些沖鼻,更嗆得她的眼淚再次流下
「哈哈哈….哈哈哈……」沐鳳儀高笑著,將那辣和嗆都生生在壓在咽喉以下或者這樣,那要流淚的酸澀才會咽下去握著酒盞的手蒼白地用勁,仿佛要將那指印刻在杯沿,那心底的鬱抑始終都無法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