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2024-08-16 18:04:36 作者: 退戈
  百米飛刀撓了下頭,說道:「嗯。👺😂 ❻❾丂hU𝔁.𝐜𝕠ᵐ ☜☠閱讀知道你了不起,但是這件事情我不同意。」

  幾人看向百米飛刀。

  周師銳點頭說:「莉莉安娜上校,就算對外的名義是可以掩飾的,但軍部絕對不會同意您的提案。就算同意,按照如今的情況,起碼要經過三次聽證會,並由遠征軍內外上下討論,最終投票決議,商量方案……」

  「程序我當然比你清楚,但那有怎麼樣?我可沒興趣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廢大功夫去尋求他們的允許。軍部那繁複而無用的程序要真算起來一套比一套多,六軍做過的決議起碼有一半是不合規格的。可是哪隊遠征軍真的遵循過?在前線情況不明,事態緊急需要決斷的時候,遠征軍有優先的處置權。」莉莉安娜一手敲著桌面說,「那麼現在,聯盟叛徒在面臨即將被處決的情況下,我們要確認他究竟竊取了多少情報並是否有向外部泄漏,這就是最合理的做法。」

  百米飛刀拉開椅子坐下,說道:「不要開玩笑了莉莉安娜上校。你要是這個上校做得不開心,完全可以光榮退役,何必選擇這樣的方式?到時候誰都不好看。我也不希望到時候上頭調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然後我又要提早退役了。」

  百米飛刀異常嚴肅地看著她,表示自己並不是在玩笑:「身為你的副指揮,雖然我之前在討論一些擦邊的私人事件,但我依舊要阻止你。我再申明一次,我不同意。」

  眾人沉默下來,在兩人之中巡視。

  這種所謂的最合理做法的說法,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監管系統不能作廢,才能保證軍部的公正性,必要時刻,對民眾做出合理解釋。但是,又要給前線軍足夠的自由度。所以雙方才會採用事後聽證的方式作為調查監管最主要的方式。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知道遠征軍說辭背後的本意。

  畢竟,誰都不笨呀。

  他們會認同,是因為他們相信雙方的利益出發點是相同的,遠征軍做出的決議,是基於聯盟未來發展考慮。所以他們不追究。

  至於得寸進尺的行為呢?老虎的屁股還是摸不得的。

  莉莉安娜為了某個人,擅自行動,甚至牽扯到聯盟的話,相信沒有人會同情她,會原諒她,會諒解她。

  正是因為她位高權重,而且享譽盛名,越出現這樣的事情,才越不能容忍。上級絕對會嚴加懲罰,以儆效尤。

  百米飛刀覺得自己都已經看見這件事的未來了。

  莉莉安安不為所動,只是翹起腳,看著百米飛刀說:「不然呢?你們有可以過去的方法嗎?」

  從聯盟,去往格倫,要怎麼過去呢?

  時間緊迫,重新安排身份的話,顯然是已經來不及了。

  連勝等人十四區的留學生身份還沒有註銷,要是麥斯威爾那邊吩咐一聲,或許還可以走正經途徑。最大的問題是,他們的武器跟機甲應該怎麼辦。

  麥斯威爾願意協助他們,替他們打打掩護,估計已經是極限了。在如今這個敏感的罐頭,讓聯盟正大光明開著機甲進他們的領地,是萬萬不可能的。

  要越過十幾道邊區防線,將一台機甲運送到格倫發達區,顯然那是更不可能的。

  就算是真正開戰,聯盟調派大量兵力進行強攻,短期內也無法攻破格倫的超強防線。

  百米飛刀見她還反駁了,拍了下桌子,看瘋子一樣地看著她:「不是開玩笑吧,你竟然還是認真的?你是被什麼附體了?」

  莉莉安娜挑了挑眉毛。

  「那麼,你想要派兵多少?犧牲多少?計劃又是多長時間?」百米飛刀說,「說吧,六軍,或者是我,要為你準備什麼?」

  連勝說:「可是,未必只有強攻一種方法啊。聯盟一直在避免和格倫在目前狀況下進行開戰,那麼,現在也不會。」

  百米飛刀說:「引渡嗎?那先看看格倫的人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我有說過,要以聯盟的名義向格倫發出請求嗎?」莉莉安娜手指按在桌上,「周獅子,我還以為你深諳外交詞令。你是變笨了,還是變正直了?」

  百米飛刀不屑扯了下軍裝:「坦蕩如我!」

  莉莉安娜說:「我已經向星際聯合會提交了申請,請求護送他們前往格倫。如果麥斯威爾真的遵從巴里特的要求和民意,處置康奈爾,那麼星際聯合會的人必然要派人過去確認。格倫如今內部動盪不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戰爭,攜帶一輛救援機甲以及部分裝備,那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格倫為什麼要拒絕?」


  百米飛刀愣了一下,當即道:「不可能!他們不會同意!」

  百米飛刀說的不是格倫不同意,而是星際聯合會的人不同意。

  天知道那些都是多麼討人厭的傢伙。越讓人不爽快的事情,他們越要做。還總是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放。

  康奈爾雖然是格倫研究出來的複製人,但他是在卡法成長的。服役多年,戰功累累,還有中校的虛職軍銜。跟聯盟本身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不來找聯盟的麻煩就不錯了,還會答應聯盟的請求?

  而且在這種時候,去格倫,還選用聯盟的護衛?不怕出事嗎?

  半路槓起來簡直不要太精彩。★😳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要選用聯盟的護衛。當然,他們不僅僅只是選任聯盟的護衛,還會有獨立的自衛隊。只是順便將我們帶進聯盟而已。」莉莉安娜說起他們,語氣中也是帶著一種嘲弄:「雖然聯盟得罪過他們,可比聯盟更討厭的大有人在。比如格倫。」

  格倫在討人厭這件事上,絕對走在所有國家的最前列,就算有成批的群眾在第二名的位置上激烈競爭,也始終沒人能和格倫爭這個第一。

  一騎絕塵,遙遙領先!

  先不說他們起家的歷史惹人非議,就是在正式擁有國家編號之後,始終沒有停止的掠奪行為,也足夠讓聯合會那群老古董憤怒了。

  越是有底蘊和資源的國家,越是瞧不起他們這種行徑。這就跟貴族瞧不起暴發戶一樣。

  何況裡面不乏一些喜歡拿腔捏調的傢伙。

  正義!格倫在破壞星際正義!

  聯盟跟他們最多是互不順眼,立場不和。格倫跟他們就是形同水火,勢不相容。簡直是要了他們的老命。

  但格倫素來強勢,軍事力量毋庸置疑。不做錯事,不需要鳥這群傢伙。

  如今難得迎來了落魄,聯合會的人怎麼能錯過這個機會!

  讓討厭的人互相殘殺,是一件多麼令人高興的事情?

  恨不得喊一聲,上吧不要顧忌他們!

  連勝笑了一下,說道:「做決議的,還是人嘛。人的喜怒,是可以控制的。」

  莉莉安娜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最近格倫做了許多讓他們不高興的事情。比如給他們發送威脅的信件,毫不客氣地跟他們喊話對峙,拒絕配合。」

  百米飛刀:「……」

  格倫這種時候哪有心情做這樣的事情?

  麥斯威爾地位不穩,不會想要和聯合會的人起衝突。巴里特想要殺了康奈爾報仇,更加不可能這種事情去惹怒聯合會了。

  莉莉安娜:「而且格倫的那群野蠻平民,還在網上公然嘲諷聯合會,並質疑他們存在的合理性。」

  眾人:「……」

  玩得這麼開心的嗎?

  莉莉安娜說:「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反正我已經跟他們談好了,你們準備一下。」

  百米飛刀嘿嘿笑道:「喲,莉莉安娜上校,不錯嘛。」

  莉莉安娜卻沒有因為他的嬉皮笑臉而感到輕鬆,相反渾身氣場,都顯得她更不高興了。

  「我並沒有要救康奈爾,他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沒有見過他,沒有了解他,更加沒有跟他合作過。從第三方的角度來說,我會同情他。可是聯盟從建立到發展至今,需要同情的人太多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參與這件事。」莉莉安娜眼神掃過所有人,「軍人講求義氣,並不是一件壞事。這有團結的隊伍,才能變得更強大。你們既然跟隨我,我就希望能為你們負責。但是,我不討厭勇敢的人,卻討厭愚蠢的人。」

  眾人呆在原地不敢動,目視前方,嚴肅以對。

  「對聯盟來說,這就是一起得不償失的行動。聯盟不會因此而造成的損失。」莉莉安娜站起來說,「你們能帶走的東西,只有季班自帶的機甲。我會給你們每人配一身裝備。包括部分爆破武器,逃生裝備,通訊裝備,防干擾和屏蔽裝置。你們是隨聯合隊伍一同前往格倫的,所有還是只有八個人。但是六軍上下的數據分析師可以一起為你們服務。明白了嗎?」

  眾人道:「明白!」

  莉莉安娜揮手:「都去準備吧,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還有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知情不報的事情。」

  眾人:「是!」


  連勝等人一鬨而散,回到各自的地方準備。

  莉莉安娜別在胸口的通訊器不停地響。她拿出來看了眼名字,回了兩個字。

  百米飛刀出去的動作一頓,笑道:「看,報應馬上就來了。」

  莉莉安娜哼了一聲:「你倒是可以更關心一下自己。我非常懷疑你在軍部的剩餘年限。」

  百米飛刀聳肩:「越短越好,那我倒是高興,說明我可以回去享福了。在軍部的日子一點都不舒服。」

  莉莉安娜不再理他,徑直從走道出去,往基地最里處的行政樓走去。

  雷鳴少將坐在桌子後面,見莉莉安娜進來,推開桌上的東西,說道:「你回來了,不先過來跟我報導,去了其他地方做什麼?」

  莉莉安娜說:「去關心一下我的士兵。」

  「剛剛我收到了星際聯合會的申請文件反饋函,上面簽著你的名字。所以我以為你會先來跟我解釋。」雷鳴少將交叉著手指,擺在桌上,說道:「停下手上工作,不惜連夜從邊線趕回來,我希望能聽聽你的理由。」

  莉莉安娜眉毛一挑。此刻絕對是想罵長輩的。

  「我了解年輕人。如果我們這次不去救康奈爾,那聯盟可能會失去八個非常優秀的士兵,甚至更多。」莉莉安娜說,「雷鳴少將,我相信您明白。培養一個將軍,並不是只需要戰績就夠了。」

  「好了。你既然已經警告過你的士兵,那麼也應該知道我要對你說什麼。👺✊ ➅❾ŞHᑌ᙭.ᑕό𝓜 🎀👌」雷鳴少將從桌子底下翻出一沓紙,「你是我帶出來的學生。可是你畢業已經多少年了?十八年嗎?那就先按著一個人兩萬字的檢討寫吧。你那八個士兵的份,順便也寫了吧。十八萬字……那你再順便把周師韌的檢討也寫了吧,也湊個整。」

  「……」莉莉安娜,「……」

  雷鳴少將靠在椅背上:「我可以暫時幫你壓下來,但是別讓我失望。」

  莉莉安娜致敬道:「是的少將。」

  連勝等人在是在三天後,被通知登上前往格倫的機艙的。

  準備的那幾天,他們並不覺得緊張。當那時刻真的要到來,反而只會去想結束後的事情。感覺都放開了。

  幾人商量著,回到聯盟以後,不如一起出去喝杯酒。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甚至這輩子都還沒有醉過。

  聯盟大學的畢業生,已經很就沒見,不知道現在都分散去了哪裡。要是能遇到,可以一起出去吃頓飯。那就太好了。

  還有其他軍團的新兵們,正好可以再切磋一下。

  他們的機甲駕駛水平,似乎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也可以練練手。哦,下一步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專屬機甲的權力。

  他們有些想念三夭跟母校了,要不要乾脆請個假,回二區看看吧。

  仿佛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但又仿佛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好了。

  眾人穿戴好裝備,檢查所有的包跟設配。調試無誤過後,跟隨軍部的車輛前往接洽點。

  星際聯合隊的人是坐自己的飛行機來的。他們要登機,需要先解除裝備,接受他們這邊的安檢。

  像犯人一樣層層過檢,搜身。然後所有帶過來的裝備和機甲被進行二次勘察分解。全部確認沒有問題後,才讓他們上來。

  整個過程用了近兩個小時。

  幾位年輕人就在旁邊等著,很安靜,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

  隨後得到許可,就穿著裡面的薄衫走進機艙。

  機艙的最前排,坐著聯合隊的官員。之後是他們的護衛隊。連勝等人則被安排在最後面的位置。

  因為百米飛刀的喋喋不休,雖然他們還沒跟這群人打過交道,但幾人固執,虛偽,清高的形象,已經牢牢紮根在眾人心底,剔除不掉。

  不得不說百米飛刀洗腦的功力簡直是一流。

  雙方還要在一起度過幾天的時間,不過還好。開了隔音跟屏蔽,可以互不打擾。

  前面的人高談闊論,幾人則聚在後面玩光腦。時間過得挺快。

  在起飛兩天之後,不知道是那群官員閒得太蛋疼,還是很想關心一下聯盟的小兵,看看雙方三觀是否相合。頂著很慈祥的表情,到後面來找幾人聊天。


  幾人只能放下各自的

  然後將位置拉近,坐在一起聽後他的講話。

  一名中年男人看著他們說:「沒想到聯盟會派這麼年輕的士兵過來。你們大學畢業了嗎?」

  連勝:「當然先生。請放心,我們的實力還是可以的。」

  那中年男人說:「我們剛才還提到了聯盟未來的發展。看格倫是個多麼糟糕的示例。能夠改變一個國家的,看來只有教育了。」

  另外一人贊同點頭,搖著頭表示他的震驚:「更想不到的是,他們竟然還會做克隆的相關研究。那真是一個野蠻的國家,他們難道沒有最基本的人倫觀嗎?」

  「當年埃德溫創立了格倫,他的成就確實令人震撼,他的才華也令人驚嘆。重要的是,他還知道保持他文明人的形象。很可惜他的接替人並沒能繼承他的智慧。看看格倫近些年的發展。再看看他的克隆體都做了些什麼。不可置信。如果可以,埃德溫恐怕都會被氣活過來吧。」

  幾人對於他們的言論覺得有些不悅。很想反駁他一句,康奈爾的稱呼並不是「埃德溫的克隆體」,難道連一個名字都記不住嗎?這不是最基本的尊重嗎?

  他們的確不會,因為他們這次過去,就是為了處決康奈爾。為什麼要記住這樣一個「人」的名字?

  連勝說:「我想……文盲是無法完成克隆相關研究的。真正能做到這個的,是文化人。」

  那幾人安靜了一下,紛紛看向連勝。

  連勝笑了一下:「不是嗎?我們有句古話道,『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他們對古文了解並不深,聽著只覺得拗口。似有似無地點頭。

  連勝接著解釋道:「一個聰明的惡人,遠沒有一個有文化的惡人可怕。」

  一人跟著笑道:「你說得對。」

  男人笑道:「但是,教育可以讓一些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讓更多的人走上正途。那是他們改變人生的機會。」

  連勝點了下頭,說道:「您又錯了。一個人在犯錯的時候,多數情況下是不會覺得自己錯的。他們會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知道一切,並為自己的睿智而感到驕傲。但其實,他們驕傲的資本,有一半來自於運氣。一門叫做投胎的技術。並不是說他們不努力,而是有些人,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

  幾人聽著覺得不大對,有些懷疑地看向連勝。又覺得對方沒有得罪自己的必要。

  連勝繼續說道:「就像格倫的人一樣。他們藉由自己的武力,毫無愧疚地傾軋小國,掠奪他們的資源,還以此沾沾自喜。這樣的人,我們怎麼能指望去喚醒他們的良知呢?」

  幾人紛紛贊同。

  男人抬起一腳,面對著幾人道:「你們理解我們執行克隆體處決嗎?很多人會以為這太過殘忍,但,這是絕對不能存在的事情。」

  眾人都沒有回答。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還是連勝平靜回了一句:「理解。」

  前面那人說:「哦?」

  連勝說:「因為人類的劣根性。」

  那人看向連勝。想從她臉上探究出她這句話的意思。連勝偏頭,笑了一下:「是我沒說清楚,因為不能一味順從人類的劣根性。」

  那人品味片刻,再次說道:「你說得對。」

  「雖然這很殘忍,也很不人道。可是站在人類的發展角度上,這絕對是有理由的。」那男人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感慨道:「因為總有一些人,會懷念某個已經逝去的人。而克隆實在是太符合他們心意的事情。」

  男人看向連勝說:「你有很想念,無論如何也想見他一眼的人嗎?曾經某一刻,會有過這樣的想法吧?想要擁有一個人,想要再次看見一個人。」

  連勝手指動了一下,說道:「有。」

  「是的。有。每個人都有。如果有錢,很多人抵擋不了這個誘惑。可是,即便是兩個克隆的人,也是不一樣的。這世上從來沒有完全一樣的人。成長的環境,社會的變化,基因的選擇表達,卵細胞的影響,胚胎的發育情況等等……都會影響一個人的性格。生命是很神奇的,這世上怎麼會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呢?他們只是長得像而已。將自己的愛如此輕易地分給另外一個人,那真的是愛嗎?還是執念而已呢?」

  「複製人從被創造開始,就已經失去了部分的人權。在他們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被決定了一半的人生——那個想要將他創造出來的人決定的。這對複製人也是一件不公平的事。他們……或許沒有犯錯,可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是幸運的。我們無法給予他們權利,我們也不應該褻瀆生命。所以,處置複製人,本質原因並不是因為歧視他們,而是,我們沒有對他們仁慈的選擇。」


  幾人眼皮跳了一下,表情沉了下去。

  無可否認,是這樣的沒錯。

  如果從出生起就註定了不公平,那麼,他們存在的意義是為了什麼呢?滿足另外一個人的慰藉?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他們雖然不願意康奈爾跟物品劃上等號,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康奈爾的人生悲劇居多。他甚至無法迎來一個完整的結局。

  那麼,如果要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如今的處置方法,就是最得當的選擇。

  男人嘆了口氣說:「而且,複製人不能繁衍,因為他的基因大可能是有缺陷的。像埃德溫,他是一個天才,他完美的基因足夠讓所有人痴狂。可是,如果他的基因非正常走進人類的發展歷史中,只會帶領人類逐漸走向滅亡。」

  幾人覺得聯盟這群學生很有意思,或者對這些新兵的看法很感興趣。

  他們已經不年輕了,可他們也有過年輕的時候。

  年輕的時候想事情永遠是感性的,對社會的妥協不屑一顧,一切都從理想化的角度出發。不害怕碰撞,不害怕跌倒,不害怕錯誤。有著用不完的勇氣,覺得人生無比漫長。

  跌得多了,就會發現,妥協可以更輕易地獲得成功,可以更輕鬆地走向遠處。誰都討厭失敗,誰都討厭落後。他們開始嫉妒那些先妥協的人,然後改成了羨慕,最後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員。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那男人問:「如果克隆合法,你又有足夠的權力,你會選擇復活那個人嗎?」

  他們可以義正言辭地說不吧,可是想出口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

  連勝說:「最痛苦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所以我不知道。」

  幾人驚訝了一下。

  連勝說:「不過,等我冷靜下來,我一定會後悔。」

  眾人都盯著她。毫無疑問,他們覺得連勝真是一個很奇特的人。一點也不像年輕人的思維方式。

  「為什麼?」

  連勝說:「因為如果捨不得一個人,他就是唯一的。誰也不能代替他。」

  他們不會再有相同的回憶,不會再有相同的過去。逝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所以生命才值得珍惜。

  他們是在中午到的格倫三區。

  格倫的繁華區之一。

  幾位官員走下機艙,戴上帽子,對他們說道:「祝你們好運。看來我們要分開了。」

  連勝點頭:「謝謝。」

  他們走出客艙,去後方存放的倉庫領取裝備,重新穿上自己的防彈衣,調試設備。

  魯明遠已經在格倫租了一輛車,現在停在機場的外圍。趙卓犖跟程澤負責幫忙將季班的操作台搬過去。

  連勝說:「魯明遠開車,周師銳負責指路。季班的機甲先留在機場,等待特殊情況,準備進行救援。」

  季班點頭。

  他的機甲不能在未獲得允許的情況下啟動。離開了幾場,就很有可能會引來格倫的注意。而他們畢竟只有一台機甲。應急是可以的,頑抗是不可取的。

  魯明遠已經開著車到他們面前。

  「好了。」連勝甩出武器道,「管它是哪裡的妖魔鬼怪,準備行動!」

  眾人拉開車門,坐到寬大的車廂內。

  這是他們第一次來格倫。麥斯威爾給了他們一張康奈爾關押點的地圖。此刻眾人就朝著那個方向過去。

  靠近目標點外圍的時候,人群還是挺密集的,畢竟是格倫的發達區,人群活躍。

  但是越往郊區,人群開始稀少,只有零星幾個人行道過。應該是知道聯合隊的人要來,提前通知了清場。附近的工廠也放假了。以免到時候人太多,安保問題難以落實。

  周師銳在后座開了反偵察裝置,重新連通和百米飛刀的通訊。

  百米飛刀看了眼時間,說道:「你們遲到了,我們等好久了。」

  季班說:「因為不是我開的,不然我們可以提早好幾個小時了。」

  連勝冷漠道:「不,那我們可能根本到不了這個地方。」

  百米飛刀提醒他們:「把人帶出來以後,記得炸棟樓掩飾一下。」


  幾人應道:「哦。」

  季班看了眼周師銳的地圖,好奇道:「聯合隊的那些人,也往這邊過來嗎?我們會不會撞上?是不是應該繞個路反超過去?」

  公然劫人聯盟也不好做的,目標不是偷偷將人帶回來嗎?

  「你想多了,他們肯定不會先來這個地方,或者乾脆就不會來。」連勝說,「一般情況下,他們到這個地方的第一件事,是吃飯會晤聊天。互相交流一下思想,然後才做進一步的決策。」

  百米飛刀坐在椅子上自由地旋轉,說道:「對頭!但你們的時間也不多。人家是坐車的,你們最好隱蔽點,兩條腿走起來。」

  還未靠近,連勝就讓魯明遠停了下來。

  連勝指著地圖道:「面積太大了,標得不仔細。這樣,我和優秀一組,從右邊過去突入。程澤跟方見塵一組,從左邊過去突入。葉步青你留在這裡,以防意外,再做人力調派。我們兩面一起行動。」

  人多容易暴露,連勝沒有把握一來一回,都能完美躲過他們的監控。

  這裡不是他們的主場,也沒有細節完善的地圖,多數可能要做最壞的打算。

  而且這棟建築太大了,從小地圖上看,內部道路還挺複雜。多繞個圈,就是浪費時間。也無法保證周圍檢測設施的質量。

  幾人點頭:「好。」

  趙卓犖抱著自己的槍,調整一下呼吸。

  眾人都看著連勝,等待她下達指令。可連勝卻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還在仔細確認著地圖。

  這離目標點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卡住了,越卡越容易心慌。抱了一會兒的槍,索性又放回去。

  季班似有感染,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彩色紙包裝的糖果說:「別急。先吃顆糖冷靜一下。」

  連勝看他這動作,忽然想起來正事。也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硬幣說:「別急,讓我先卜一卦。」

  幾人拆糖的動作一頓,以為是自己聽岔了:「啊?!」

  就見連勝很認真地對著手心吹了口氣。

  方見塵說:「這種時候你還搞封建迷信!不要動搖軍心了!」

  「不是,這是求個心安,你懂什麼?」連勝說,「而且這玩意兒很準的。開戰前必卜,卜出什麼,你對照著做了,起碼不會有心裡空落落的感覺。睡覺也能踏實。很重要的。有信仰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壞事,畢竟心虛是人的天性。」

  幾人仔細品味了一下,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連勝將硬幣在手裡搖著,說道:「我覺得之前出任務總是那麼頹,就是忘了這項優良傳統。而且別不信,以前我……見過一個人,凡卦必准,賊特娘的准了。」

  她說著手一放,將硬幣投在旁邊的空座上。

  眾人屏息凝神,都靠了過去,盯著那幾枚硬幣,見它們不動了,又扭頭看向連勝。

  「嗯……」連勝摸著下巴,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皺起了眉毛。

  眾人頓時忐忑。對這種事情,不管信還是不信,如果出現壞的預測,總是會讓他們耿耿於懷。

  趙卓犖小心問道:「怎麼?」

  「不是我認識的卦。我也是第一次用這種硬幣投,不會看。」連勝掐指比了比,「我只學了……皮毛里的皮毛。」以前那也不是她的工作。

  「……」眾人,「……」

  整齊一致的鄙視表情。

  連勝拿過武器說:「既然這樣就不要多想了。天命已聽,接下去要盡人事了。同志們出發!」

  眾人:「……」

  聽個鬼的天命!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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