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顏累得不行,縮在床角,細白的手指攥著絲被,腿間酸疼得厲害,小腹也隱隱不適。
以前總是她躺平,雖然貢獻了一點聲音,好歹是享受的那個,換了自己掌握主動權後,溫顏才發現,這種事情實在太累人了。
她也不過試了十分鐘,雙腿就酸得不行。
小小聲跟他抗議,想要下來,就又被他扣著細腰,按著動彈不得。
「這就累了?」
少年慵懶地靠在床頭,漆黑的眼盯著她,視線定格在她緋紅的臉,像個絕佳的獵手,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的主動。
「慫了?」他盯著她直笑,笑意玩味,「嘖,果然。」
她咬著唇,「果然什麼?」
「嗯?你說呢?」
戲謔的語氣欠扁的很,沒明說她也知道不外乎就是嘲笑她只是耍耍嘴皮工夫。
她暈乎地往他臉上瞧去。
順著分明的輪廓線,微濕的黑髮垂落,帶著些許瀰漫的水汽,凝結成珠子,滴落。
冷白的皮膚上,零零星星的紅痕……
她臉上微燙,下意識別過臉,「……我累。」
他淡淡出聲,「哦。」
她的頭垂得越來越低,嗓音也跟著啞了下去,「……我想休息。」
他沒動,手指穿過髮絲,懶洋洋地攏過微濕的發,慢條斯理問她,「想休息?」
她忙點點頭,腿才剛跨下來,又被他握住。
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蜿蜒而上,震得心尖兒酥麻。
她不太敢看他,尤其在現在這個曖昧又危險的時刻,察覺到他微涼的手指順著小腿的弧線持續向上,她驚了驚,忙不迭捉住他造次的手指。
平時還好,每次在這個時刻,盯著他眼睛時,心跳陡然加速。
明明覺得應該抗拒,又被勾引得任他予以欲求。
他輕輕笑,「體力真差,看來以後要加強。」
「加強什——」
他輕飄飄掠過她的腰線,停留在她心口處,眉眼淺笑,一語雙關,「嗯?當然是運動。」
溫顏:「……」
明顯是看不起她。
她深呼吸一口氣,在他準備放下她起身時,她驀地扣著他的手腕直接將他按在床頭。
少年黑漆漆的眼睛籠著淺淺霧氣,瞬也不瞬直視著她,沒動,只是調笑,「不是累了?要不換換?」
他打算換位置。
她傾身向前,早他一步,低頭重重堵住他薄涼的唇。
親了一會兒,她輕輕喘氣,「陸嬌花。」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啞意,「嗯?」
手指勾著他腕間的領帶,她盯著他的眼睛,勾掉領帶的同時,她輕啟紅唇傲嬌地回他,「你看不起誰呢?」
「弄哭你好不好?」
陸染白:「……」
……
事實證明,想要弄哭他還真不容易。
結束後,溫顏覺得自個兒像是被人從山頂拋下,同時被滾落的巨石來回碾壓了好幾輪,力氣被抽走,只剩下一張皮輕飄飄地掛在那裡。
趴在一邊緩了好一陣兒,下意識扭頭看向陸染白,這人沒事人一樣靠在床頭,完全沒被影響。
這變態的體力實在太可怕了。
溫顏這會兒想想,又羞恥又擔心。
就……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真的會被弄死……
果然。
這人實在不好惹,欺負的一分,就要變本加厲的討回來。
失神間,冷不丁對上他深沉的黑眸,溫顏呼吸一緊,條件反射般地別過臉。
重新將自己埋在絲被裡。
陸染白見狀,錯愕一瞬,不免失笑。
女孩子裹緊絲被,包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顆小腦袋,柔順的長髮絲綢似的,軟軟地搭在一邊。
她膚色白,膚質細膩,烏黑的發落下,跟雪白的肌膚呈現出鮮明的對比。
旖旎的瞬間。
指間纏繞著她的長髮,垂眸打量她意亂情迷的模樣,往往就不可避免地失控。
可能真的累壞了,這麼一會兒都沒開口。
陸染白伸手從床頭拿了水杯,手指穿過她的長髮,「喝水麼?」
溫顏裝睡不理他。
陸染白盯著小姑娘起伏的呼吸,嘴角一勾,去扯她被子。
感受到牽扯的力量,溫顏脊背一僵,反手就抓著被子,驚魂未定地回頭瞪他,「哎你別扯我被子——」
「不裝睡了?」
溫顏:「……」
他被水杯遞過去,語氣溫柔,「乖,喝點水。」
瞧她沒作聲,他眉頭一挑,語帶輕佻,「真不喝?剛才你流……」
「停!!」溫顏急了,顧不得自個兒不著片縷,甚至沒理會滑落的絲被,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直挺挺地從床上跳起,伸手就捂住他嘴巴,「不要臉!!你不許說!」
陸染白就著她的掌心親了親,不可抑制地在她掌心悶笑出聲。
溫顏又羞又惱,「你還笑!!都怪你!」
陸染白一臉無辜,「怪我什麼?你自己要主動——」
話音未落,又被她捂得嚴絲合縫。
眼見她臉紅得快要滴出血,視線從她嬌媚的曲線一掃而過,陸染白漆黑的眼沉了幾分。
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
想想,又作罷。
溫顏沒留意,這會兒全副心神都在阻止他亂講話這上頭。
絲被滑落時,只覺得心口一涼,她愣了愣,察覺到他霧氣騰騰的視線,溫顏猛地鬆開他,隨手抓過絲被遮住……
少年低低地笑,手腕一勾,給她撈回來。
「跑什麼?我哪兒沒看過?」
溫顏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花板,下意識掙扎,被他反手扣在懷裡。
「洗澡麼?」
溫顏:「???」
她驚愕地瞪著他,「又洗?」
算下來,已經洗了四遍了。
第四遍!!!!
而每一次!!!都額外附加略略略!
她現在都快得洗澡PTSD了!!
陸染白下了床,瞧她把自個兒裹得像只蠶寶寶,他眼角微彎,單手按在床墊俯身靠近她,眼神玩味,語氣卻無比正經,「嗯?你不用動,我動就行。」
溫顏:「…………」
在這兒的第三天,溫時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搬回酒店。
溫顏看著拎著行李的弟弟,愣了會兒,問他:「你很忙?」
溫時:「不忙。」
「最近的酒店離你要去的學校四十公里,你確定?」
溫時把行李放入後備箱,心情複雜地盯著她,好半晌沒作聲。
溫顏:「?」
合上後備箱,這車是陸染白剛買沒多久,開了兩次就丟在車庫長毛。
溫時在這兒住的幾天,陸染白把車鑰匙丟給他。
限量款的跑車,說給就給,溫顏覺得自家男朋友雖然嘴上總是逗溫時,心裡還是挺疼他的。
陸嬌花這人甭管嘴巴損人,內心是個無比溫柔的。
尤其對待自己在乎的親人朋友。
溫時上了車,關上車門,他啟動車子,熱車間,點了支煙,煙霧繚繞在指間。
「姐。」
溫顏應了聲。
溫時晃了晃手裡的細煙,強裝鎮定,耳尖兒卻紅得徹底。
「你們倆每天都玩的這麼嗨麼?」
「???」
溫時輕咳一聲,這會兒一張精緻無比的臉蛋也跟著紅了,「不是,我說你們倆真的太污了。」
吃了幾天狗糧,白天吃還不夠,大半夜起來上衛生間,都能聽到細碎的聲音。
操啊!!
本來被白嫖的陰影就很扎心了,還特麼要聽這些!!
閉上眼睛都是那天晚上被逼著喊姐姐。
操操操!!!
太丟人了!!
溫時掐了煙,盯著溫顏,瓮聲瓮氣地說,「姐,你要不要給染白哥買點十全大補湯?別人發給我很多各種補身體的,你看他年紀輕輕萬一……」
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
溫顏聽他說得越來越離譜,被聽到就已經丟人丟到印度洋去了,這個少根筋的弟弟還一本正經地跟她討論起來。
她很想撬開他腦袋,看看裡頭裝的是不是漿糊。
溫顏臉頰發燙,就連手指也被他說得發燙髮麻,她閉了閉眼,忍無可忍地開口:「溫時你能閉嘴嗎?」
溫時:「哈?」
溫顏盯著弟弟那張欠扁的臉,眉眼彎彎,「姐姐勸你,這兩天去找個機構測測你的智商。」
「?」
「瞧瞧你智商是不是為負。」
溫時:「……」
……
這年寒假早,放假後,溫顏接到了梁靜雲的電話,兩人寒暄了會兒,梁靜雲在那頭問她,「機票定了沒?沒定的話我讓人給你安排。」
「老太太惦記著你,一早就催了幾次讓你三叔問問你情況。」
溫顏怔了怔,在美國的一年半,頭一年她都沒回去,跟陸染白倆人大冬天的跑到北歐去看極夜,整個寒假把北歐的不少城市逛了個遍。
這事兒對陸染白來說輕車熟路,跟他一塊像是什麼都不用擔心,所有的東西都安排妥當。
溫顏長這麼大,一直活得艱辛,小時候為生活所迫,回到溫家又沒日沒夜地努力,生活里一丁點樂趣都瞧不見。
跟他在一塊的這兩年,被他帶著漸漸找回了自個兒最初的模樣。
很幸福。
又甜蜜。
每一天都是驚喜。
一年半來,溫老太太從沒打電話過來,聯繫她也都是通過梁靜雲。
梁靜雲笑道:「老太太性子犟,心裡明明惦記你,又不肯承認。今年家族聚會,你再不回家就不太合適。顏顏,你認真考慮一下行嗎?」
掛完電話,溫顏握著手機坐在沙發上,久久未出聲。
陸染白洗完澡,出了浴室就見小姑娘坐在沙發發呆,聯想到溫時跟自己通的幾次電話,大概也就猜出來她在心煩什麼。
他拿了毛巾過去,半蹲在她面前,修長的指勾著她濕漉漉的長髮,「寶寶,低頭。」
溫顏一怔,下意識抬眸看他。
毛巾罩在自己頭頂,他動作溫柔地幫她擦拭著長發,漫不經心問她,「想什麼呢?」
溫顏勉強一笑,「沒事,就想著今年我們去哪裡呢?」
「回家。」
溫顏一愣,「回家?」
陸染白俯身靠近她,鬆了毛巾,手指穿過她微濕的發,扣在她腦後,壓向自己,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笑,「當然是回溫家,我陪你一起,嗯?」
溫顏脊背一僵,直愣愣地望著他,陸染白抬手,指腹輕柔地蹭了蹭她唇角,「過了20歲生日,好像到了能領證的年紀。」
「?」
偏頭想了想,他啊了聲,「我好像還不夠。」
語畢,不等她開口,陸染白憐惜地親了親她,嗓音帶著蠱惑的啞意,「不然我們先訂個婚?」
溫顏震驚無比地望著他,語氣有些不知所措,「訂婚?!」
陸染白勾著她按下來,咬在她紅唇上。
他扣緊她,輕咬廝磨,誘哄著。
溫顏被迫張嘴,跟他唇舌交纏。
神思昏昧間,溫顏撞進他黑漆漆的眼波里,就聽他在她唇上輕笑呢喃:「怎麼?你睡了我這麼久,難道想白嫖?」
溫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