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定在芬蘭所屬的北歐地帶,溫顏喜歡攝影,兩年前拍戲劇組取景在芬蘭短暫停留,見識到了美輪美奐的極光。
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很欣喜,溫顏拍了幾張照片給陸染白,可能每一個人都會有的想法,遇見了美好,就想要跟心愛的人一道分享。
時間倉促,當初只是短暫地在芬蘭停留。
這會兒有了時間,溫顏二話不說,立即定了目的地。
陸家購了私人飛機,提前申飛,冬季的北歐夜晚格外漫長,自個兒家的飛機里就比較自在。
進了駕駛艙,以第一視角看北歐的夜晚,星河璀璨奪目,這種奇特的感覺還挺微妙。
飛機開啟自動飛行模式。
溫顏坐在副駕駛席,新奇地望著窗外。
陸染白雙手從背後環著她,瞧她認真的模樣,他輕笑出聲,「好看麼?」
溫顏點頭,一本正經回他,「挺好看的。」
「想不想試試?」
溫顏沒明白,扭頭看他,「試什麼?」
陸染白指了指主駕駛座,語調沙啞,「試試開飛機的感覺。」
溫顏:「……」
只是聽聽,還真挺刺激的。
「真的可以?」
陸染白嗯了聲,「可以。」
他是有飛行執照的,溫顏知道,但是她這個開車都不太妙的小白選手,竟然要開飛機麼??
想想自個兒頭一回開車上路,就給人追尾,人沒受傷,卻把他嚇得夠嗆,直接給她配了司機,堅決杜絕這種事情重演。
為了一飛機人的生命安全,溫顏理智拒絕,「還是算了。」
陸染白挑挑眉,倒也沒再提議。
長久的飛行後,總算抵達芬蘭首都赫爾辛基。
安排了車子,無縫對接前往波羅的海。
到了地方,溫顏才知道,她家陸嬌花竟然在這塊買了度假別墅,別墅靠近海邊,裡頭一應俱全。
因著靠近極圈這個絕美區位,陸染白命人改造了買到手的別墅,頂層做了玻璃小屋,不用特地亂竄,躺在大床就能瞧見璀璨銀河和耀眼極光。
放下行李,溫顏打量了一圈,嘆為觀止的同時,不免好奇,「你什麼時候買的別墅?」
「前年夏天。」
溫顏一愣,「前年夏天??」
那豈不是就在她來這兒取景結束,就很隨意地跟他提了一嘴,該不會因為這個,他就直接買了棟別墅吧?
不會吧不會吧?
像是印證她的猜測,陸染白慵懶散漫地往沙發一靠,單手撐頰目不轉睛望著她,笑容頗有幾分玩味,「我家太太喜歡的,自然要滿足。」
溫顏:「……」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吐槽他奢侈還是感動他的貼心。
怔忡地盯著他片刻,溫顏遲疑出聲,「……那我如果喜歡冰雪王國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脫口而出講出這個,大抵是每個女孩子從小都有個夢想,希望自個兒是個受盡寵愛的小公主,有屬於自己的城堡和帥氣的王子。
聽上去挺傻逼,又格外真實。
她小時候是沒有了,自己遺憾的童年,就在電影裡彌補。
電影裡,從小被拋棄的女主,奮發圖強,事業有成後成立了基金會,建了這麼個主題樂園。
呼籲社會各界人士,關愛這類兒童的身心健康。
拍電影就是有這麼個好處,現實里無法得到的東西,藝術里什麼都有。
溫顏話落,旋即改口,「我開個玩笑——」
陸染白逕自打斷她,接口道:「好啊。」
溫顏:「???」
好啊?????
確定沒搞錯麼??
陸染白從沙發起身,邁開長腿朝她走來,溫顏心情複雜地望著他,手腕驀地被他扣住,沒等她回神。
眼前的男人定定注視她幾秒,單膝跪地。
他捉住她蔥白的手指,低頭吻在她指尖處,像是膜拜女王一樣低啞呢喃,「我家溫女王的心愿,怎麼著也得替你實現。」
……
說是要替她實現,她也只當是個玩笑話,隨便聽聽。
長途飛行,雖然是自家的飛機一路睡過來,舟車勞頓依舊好不辛苦。
當晚下了雪,冬季的北歐冷得嚇人,原本是打算去玩雪地摩托,因著突如其來的風雪,只好作罷。
收拾妥當,許是體貼她的困頓,她家陸嬌花難得沒有上來就折騰她,反而規規矩矩地抱著她,哄她睡覺。
這種感覺還挺奇特。
想想以前他們倆聚少離多的日子,每回他出差回來,或者她閒暇時刻。
見了面後,**,燃燒殆盡。
這人過分到恨不得給她天天按在床上。
蜜月的第一夜,她做了一籮筐的準備,竟然就這麼輕飄飄的睡著了,睡著了…………
溫顏盯著陸染白那張帥得一比的臉龐,陷入沉思。
床頭開著小夜燈,昏黃的光線落在他臉上,長睫投影下來,像兩把小扇子。
他睡得熟,可能做了什麼夢,濃黑的眉輕輕蹙了下,溫顏伸出指尖落在他眼角的淚痣,輕輕一戳。
陸染白沒動,睡顏恬靜。
溫顏突然對自個兒的魅力值產生嚴重的懷疑!!
該不會是在一起久了,已經完全沒興致了吧??
腦子裡想東想西,一團亂糟糟。
本來困得不行,想太多,反而再也睡不著。
溫顏像條無尾魚,在他懷裡翻來覆去好一通折騰。
見他完全沒反應,溫顏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敗。
算了。
睡覺。
她氣哼哼地背對著他,扯了扯羽絨被,才閉上眼睛安靜下來。
腰窩驀地被他掐了一下,溫顏脊背一僵,只覺得一個溫熱的胸/膛毫無縫隙地貼上來。
她穿了棉質睡衣,隔著單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不同尋常的熱度。
溫顏:「!!!」
「扭什麼?睡不著?」男人嗓音喑啞低沉,溫熱的呼吸就噴拂在她耳後,「欠收拾麼你?」
溫顏一動不動,往常這個時候,勢必就要被和諧了。
今天出奇安靜,丟下這句話,他只是摟緊她,在她耳邊低啞呵哄她,「乖,睡覺。」
溫顏嘔死了。
等了半晌,聽到他呼吸均勻,溫顏背對著他糾結開口,「陸嬌花。」
「嗯?」
他睡意朦朧地應了聲,嗓音分外慵懶。
溫顏咬住唇,「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陸染白:「?」
「為什麼你都不碰——」
後頭的話實在難以啟齒,她索性不吭聲了。
長久的沉默後。
身後的男人突然笑出聲,聲音性感又沙啞,聽得人脊椎發麻。
溫顏耳根一熱,「你笑什麼呀!?」
「你是傻瓜麼?」
「??」
嘲笑她就算了,還帶人身攻擊!!
太過分了!
溫顏去扒拉環在自個兒腰間的手臂,沒弄動,反而被他更加圈緊。
溫顏委屈不已,鼻尖莫名酸澀。
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果然是得到了手就不懂得珍惜的物種!
「你走開。」
陸染白瞧懷裡小女人使性子的模樣,眸色微沉,旋即get到她在發什麼脾氣。
他一陣好笑,摟緊她,笑意沉沉,「你忘了你現在危險期?」
溫顏一怔,不動了。
腦子清醒一瞬,好像是……
「剛才收拾行李,發現忘帶東西了。」他低笑著解釋,「這兒沒準備那玩意兒。」
親了親她發紅的耳垂,他似笑非笑地調侃她,「不然你給我生朵小嬌花或者小小野貓?」
溫顏:「…………」
她沒想過一結婚就生包子,事實上,她這些年被他寵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連自個兒都還是個孩子,生包子什麼的……
「生不生?」
眼見他去勾她睡衣,漆黑的眼底暗色涌動。
溫顏忙不迭捉住他的手指,紅著臉語調飛快地指著浴室,「我覺得你還是去洗冷水澡比較好!」
……
第二天一早,溫顏裹得像只越冬的大熊貓,跟著陸染白出了門。
雪停後,路面積雪很厚,踩在鬆軟的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咯吱作響。
有人送來了雪地摩托,陸染白拿了頭盔,先給她戴好,這才跨過摩托,扣好頭盔,他捉住她的手腕環在自個兒腰間,囑咐她,「寶寶,抱緊我。」
溫顏哦了聲,坐在他身後,雙手環抱著他。
雪地摩托平穩地滑翔在雪地里,路兩旁的高大針葉林被震得,雪花紛紛而落。
溫顏好奇地問,「我們去哪兒?」
陸染白:「送你個禮物。」
溫顏:「禮物?是什麼?」
陸染白輕笑,「別急,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雪地摩托停在了一處工地,工地正在施工,天寒地凍,工人們依舊緊鑼密鼓的開工作業。
溫顏摘了頭盔,陸染白接過,隨手遞給旁邊的工作人員,怕她冷,拉過她棉服的兜帽,替她戴好。
一塊塊巨大的冰塊被卡車運輸過來,卸載,整齊排列。
陸染白正在跟工地的負責人交談。
溫顏好奇地打量了會兒,問一旁的施工人員,施工人員告訴她,這兒要建造個冰雪主題樂園,工期約莫四年。
「……中間這塊地方要建冰雕城堡,據說建好後,每年都會舉辦冰雕藝術展。」
「最關鍵的是,樂園是公益項目,好像是某個基金會委託承建。所得款項都會流入基金會,然後支持到所屬項目。」
溫顏怔了怔,「基金會?」
「關愛領養兒童這類的基金會吧,我們也不太清楚。」
關愛領養兒童麼?
溫顏愣住了。
年少時被收養,一直沒被真心愛過,長大了不免是個遺憾。
後來拍戲時,對於這類題材和劇本一直感興趣,前不久還剛通過這個題材的電影拿了大獎。
這事兒她從來沒跟陸染白講過,沒想到他背著她,默默地就做了這些。
等陸染白跟人講完,折回到她身邊,溫顏吸了吸酸澀的鼻尖,埋在他懷裡,喊他,「陸嬌花。」
她的嗓音啞啞的,似乎帶了些許哽咽。
「怎麼哭了?」
他去扳過她臉頰,被她偏頭避開,啞聲警告,「別低頭。」
溫顏緊緊抱著他,眼底水霧瀰漫,「我不想被你看到丟臉的樣子。」
……
奔波了一天,哭過,笑過,甜蜜過。
回去第一件事就想和和美美地泡個澡。
趴在浴缸里,水裡的泡泡蒸騰,水流沖刷而過,溫顏腦海里不斷迴蕩著他微啞又深情的嗓音。
她所有的願望,都要替她一一實現。
像個玩笑,但又飽含十足十的真心。
好中二啊!
卻又意外的心動。
細想下來,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光,她說出口的,沒說出口的,他都在不斷地滿足,並且最終實現。
溫顏將自己埋在水中,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被他親吻的熱度,心跳得飛快,意識卻格外甜蜜。
許久後,水溫散去,溫顏明媚的眼睛不自覺地彎了彎。
在浴室墨跡了一會兒,擦乾身體,她去拿睡衣。
這塊別墅跟他們在國內的婚房格局無差,就連用品都照著她慣用的備了一份。
衣帽間與浴室相連,到了地兒,溫顏拿了件乾爽的睡袍,餘光掃見一隻未拆封的包裝盒,溫顏愣了愣,伸手去取。
上頭打了蝴蝶結,一行蠅頭小字寫著:仙女姐姐親啟。
末尾刻了個英文字母「W」。
小魔女汪林莞麼?
溫顏好奇地拆開,像是一件睡裙,說是睡裙,樣式又有些奇怪。
怎麼看都有點像是某種……情/趣用品??
溫顏小指勾挑著睡裙,黑紗透明睡裙薄如蟬翼,該遮的沒遮住,不該遮的幾近透明。
整條睡裙都性感到無以復加。
更可怕的是!!!
連衣帽竟然還有兩隻豎起的貓耳朵!!
溫顏:「???」
睡裙下壓了張便簽紙,小姑娘洋洋灑灑寫了幾行字。
【祝哥哥姐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哥哥喜歡貓咪,我特地給姐姐設計了貓耳萌,姐姐一定要把哥哥迷得神魂顛倒喲。】
【期待ing……】
溫顏:「…………」
……
陸染白先洗了澡,換了黑色睡袍,上了頂樓的玻璃屋頂,正在替溫顏調試天文望遠鏡,一旁的相機也就了位。
一切準備妥當,放置好相機,他對了焦距,試拍了一張。
玻璃小屋叮咚作響,陸染白拿了相機漫不經心回眸。
小屋檐廊懸著星星燈,夜色深沉,幕布一樣的夜空星光點點,透過幾淨的玻璃與星星燈交相輝映。
溫顏赤著腳踩在松香木地板上,雪白的足,圓潤的腳趾塗抹著妖冶的紅,越發襯得她柔白的膚色。
沐浴過後,長發微濕,沒吹乾也沒綁,散落在腰間。
蕾絲睡裙輕薄透明,一點雪色在輕紗里若隱若現,裙擺短,筆直修長的美/腿赫然顯現。
睡裙連著兜帽。
仔細一瞧,兜帽上豎著兩隻黑色軟萌的小耳朵。
像極了貓耳。
陸染白難得錯愕幾秒,黑漆漆的眼睛像是凝了膠,一瞬不瞬地定格在她身上。
男人目光深沉專注,隔著星星燈望過來,仿佛籠了層淺霧,又像是一團火焰,只是這麼瞧著她,溫顏就覺得自己臉頰騰的燒了起來。
她下意識垂眸,不自在地輕抿了下乾燥的唇瓣。
總是被他呵護寵愛,她也想做一些讓他開心的事兒。
高中那會兒就說喜歡聽喜歡的女孩子「喵喵叫」。
雖然這個愛好就……挺變態的。
不過……
溫顏閉了閉眼,克制著極致的羞恥,抬起被貓爪包裹的手,紅著臉朝他叫了聲。
「喵~~~」
氣氛陡然一僵。
一秒。
兩秒。
三秒。
玻璃小屋明明溫暖如春,空氣卻像是凝固了一樣。
他為什麼不說話??
為什麼這麼看著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丟臉好丟臉!!
溫顏耐不住他專注又深沉的目光,僵硬了半晌,正打算扭頭就逃走。
眼前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拿起相機,對著她「咔擦」一聲,畫面定格。
溫顏聞聲,一臉懵逼地瞪著他。
陸染白晃了晃手裡的相機,俊美的臉上掛了抹玩味肆意的笑。
「wow,貓耳萌?」
開口間,他挑挑眉,上下打量著她,語氣輕佻又曖昧,「Nice!」
溫顏:「…………」
……
玻璃窗外雪花簌簌,她雙手抵著幾淨的玻璃,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
五彩斑斕的極光,璀璨的星光,將雪花折射出繽紛的色彩。
溫顏揚起小臉想要躲,被他扣住,以吻封緘住她所有的呼吸。
呼吸急促又紊亂。
大腦一片空白。
有一瞬間像是失去所有的意識。
雪夜中炸開朵朵煙花,溫顏覺得自己似乎也跟著被炸成了絢麗的煙花。
不知過了多久。
她終於被放過,像是一條失去水澤的魚,依偎在他懷裡貪婪的汲取久違的氧氣。
意識稍稍回籠。
溫顏暈暈乎乎地望著他,男人發梢淌著汗珠,眉目間是未曾退卻的欲/色,指腹摩挲著她被咬得發紅的唇,不緊不慢開口,「我這個人很貪心,小嬌花和小小野貓,我都要。」
他低頭輕啄慢吻,嗓音裹著變了調的沙啞。
「再來一次,行麼?」